第314章 棋子？执棋人？我为何？
“他未来的坎坷和艰险，比现在还要多的多。你们若是轻易的就拼命，即便是他活了下来，会是高兴的吗？”
来人撩了撩额前凌乱的长发，叹道：“对付敌人，有很多种方式，并非全靠拼命来实现。比如说这位传说中的迷雾至尊，一方世界的神明，只要找出了弱点，就可以轻松的击败。”
小白看着突然出现的女子，就是那一位在深山老林里遇险，死皮赖脸跟在顾长青身边的那一个。
果然不出顾长青所料，她的实力，连小白都预测不出。尤其是将精血从灵力中抽取出来的那一手，即便是她想要停下来，也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可女子，却是轻描淡写，随手写意。
“看好了！”
秦嫣说完，一堵光轮在身后闪现。
与神尊的圣光不同，她所释放出来的光，是星辰之光。
光轮上，一颗颗的星辰闪耀，绽放出上万道星辰光束。
“星辰灵力，可恶的星灵族，不是伴随着一目神国而覆灭了吗？竟然还有余孽！那我就提时魔一族，一一扫清！”
神尊的圣光再度绽放，压制住了星辰灵力。
只不过，星辰灵力如同滑不溜手的泥鳅，不与圣光抵抗，而是在寻找探测圣光的薄弱处。
下一秒，秦嫣眼中精光一闪，“找到了！”
接着，无穷星力荡漾开来，笼罩天空，白天立即沦为黑夜。
“星辰抹灭之术！”
夜空中，一颗星星闪耀起来，立即第二颗、第三颗……不多时已经密密麻麻。
群星闪耀，相互连接，属于伪神级巅峰的星辰灵力，衍化为星灵族的星毁神通中杀伐技能。
“伪神之境，也敢逆天！”
神尊不慌不忙，抬手一指，一根擎天圣光手指凝成，戳向了漫天星辰。
这时，小白的眉头忽然一凝，她发现，神尊的力量中至尊意弥漫，可境界维持在伪神级。
即便是打出了神通技能，在此加持下，也未达到当时的噩尊的千分之一。
“神尊，是假的？”
“你的不灭神话，由我来打破！”
星辰灵力化为一束，与擎天圣光手指撞击在一起。
两者力量交汇，登时天地色变，忽明忽暗。
撞击产生的圣光与星辰冲击波，致使跟随而来的百尊兽皇，都不得不撤出很远很远，才避免被误伤。
与此同时，在与炎尊火焰对峙中的小金，也发现了端倪。
炎尊明显的心不在焉，并且刻意的控制了自身力量。
祂的火焰，是纯粹的燃烧本质，属于无物不燃的那一种。
哪怕是太阳真火，也在焚烧的范围之内。
但却始终保持着一定强度的对抗，不下杀手。
“你在……看不起我吗？”
小金羞愤的神情，落在祂的眼中，摇了摇头：“光明缔造者，所有黑暗魔族的克星。以一己之力将魔族镇压到抬不起头，同为火焰的掌控着，虽说性质不同，本尊还是看得出你的火焰的特殊性与可塑性要远超本尊。”
“看不起你？你以为，我真的不想杀了你，然后吞噬掉你的本源吗？可惜呀，对比你的本源，我想要的，要比它还要重！”
“等等吧，等那边结束之后，你就可以走了。”
炎尊一口气说了很多，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吐露出来。
“你们是在，逼迫主人欠下因果。”
小金哪能猜不到祂们的想法，一语中的。
“是的，最起码，我们没有用更残忍的手段。这个因果，他必须吃下。”
“给我一个理由，否则，你们将失了如意算盘！”
一滴蕴含太阳的精血，从心口飘到了小金的手中。
炎尊一见她如此刚烈，叹道：“这就是迷雾一直拿不下人族的最大原因，为了某些东西，各族之间貌合神离。不像你们，为了可捍卫的东西，哪怕是死也不惧怕。”
“本尊怕了这种莽夫行为，很简单，我们要他替我们破开尸体中的秘密。”
小金一时间想到了后土尸体，道：“法则？”
“对，就是法则。神明可以创造规则，依规则之言行，可获无边战力。但，规则同样是一所囚笼，在制约众生的同时，也在制约着我们。”
“唯有再进一步，凝结法则。才能打破囚笼，天地逍遥。我们三个，可以许下一个重诺，那就是未来要离开此方世界，可带着你的主人一起。”
“再多说一点，就要触碰规则壁垒！”
“仅此而已？”
小金不相信，祂们的要求只有这一点。
“仅此而已。”
炎尊言辞凿凿，容不得她不信。
“你等一会儿！”
接着，小金通过御兽空间，向顾长青传达了炎尊的这一笔交易。
顾长青没有多想，就答应下来。
此刻，他顾不得是真是假，是否有坑。
若是不同意，小金和小白，就真的回不来了。
两位至尊追杀，逃到天涯海角都无济于事。
现在他还能安稳的立足迷雾，其他至尊没有动手，也是祂们在使力气。
正面刚不过，那就借力打力。
“我家主人说，合作愉快。至于其他几位至尊，会不会出来捣乱？”
炎尊冷笑一声，“噩尊的下场，对祂们的冲击很大。虽然很想，心中也有顾及。加上我们三个周旋，足以支撑到他离开迷雾世界。”
“希望你们，说话算话！”
炎尊未答，而是望着极远处的天地异变，道：“星灵族的星毁神通，不愧是与一目神国神眼齐名的杀伐神技。哪怕是神尊的圣光，也讨不得半点便宜。看来，你家主人的运气不错，一目神眼的传承被他得到了吧。否则，星灵族的余孽，也不会找上门来。”
“罢了罢了，既是盟友关系，那就睁只眼闭只眼吧！”
说罢，炎尊收起了火焰，一个踏步就到了神尊前面。
恐怖的星力光束，瓦解掉了圣光手指的一部分威能，却被炎尊的火焰轻而易举的燃烧殆尽。
“大姐！”
看到小金安然无恙的归来，小白颇为欣喜。
“星毁神技，看来时魔族留下了一个大麻烦。神尊，她不是我们该管的。”
圣光手指在一声闷哼中，破碎为漫天光点消散。
“既如此，好自为之！”
两位至尊相继离去，之前的生死之势，瞬间土崩瓦解。
小金与小白同时松了口气，随后看向秦嫣。
秦嫣的目光，也在她们身上扫视，优先开口：“怪不得会被炎尊和神尊盯上，你们两个的本源，与祂们的规则最为契合。”
“你究竟是谁？”
秦嫣笑道：“星灵族后裔，秦嫣。”
“星灵族？”
“我星灵族是远古大族，与一目神国交好。一目神国被灭后，星灵族也难逃那双恶手。还好，一目神国的一件圣物交由我族看守，可惜的是，在逃离的时刻，丢失了。”
小白的眼中，祥瑞之光涌动，辨别她是否说谎。
听下来，秦嫣说的都是真话。
“上一次，你刻意接近我们，为的就是一目神国的神眼？”
秦嫣点头，“弄丢了一目神国的圣物，我心中有愧。偶感神国传承出世，就想着，看看能不能借传承的力量，来锁定圣物的位置。哪知道，被当成了坏人。”
秦嫣的一番真情流露，让她俩的戒备心，稍稍的降低。
既是一目神国的圣物，兴许，与黑魔有莫大干系。
而且，秦嫣也算是救了小白一命。
随后，她们两个就带着秦嫣，赶去与顾长青汇合。
秦嫣的突然出现，既在顾长青的意料之中，又是在情理之外。
出手拦下要拼命的小白，以及暂时拦住了神尊，都让他大吃一惊。
在顾长青的心中，秦嫣自一开始就身份成谜。
也想过会再次遇见，不料竟是此刻境地。
当秦嫣说出星灵族身份，以及与一目神国的关系，看似严丝合缝，又巧合至极。
关键是，她竟拦住了至尊。
那可是至尊啊！
秦嫣的下一句话，就让顾长青决定，暂且留在身边。
“一目神国的圣物，还需要神眼传承的帮助寻找。那是一柄刀，长刀，三尖两刃，端的是锋芒无匹。我昔年就是凭借此刀，攻破了时魔族的时间大阵，从而逃离出来。”
“三尖两刃刀？”
顾长青心头猛跳，那可是天庭第一战神的成名武器，也是本命武器。
如果寻到了它，是不是就可以正式的开启神眼，从而解除黑魔的封禁。
即便秦嫣依旧有问题，也是一个强大的助力。
思索再三，顾长青做出了选择。
炎尊与神尊相继出手，尽管是为了合作而来，也未必不是缓兵之计。
祂们真正忌惮的，是已经离开的幽冥女帝。
“继续赶路，婆娑神域！”
集合略微休整，再次踏上了前往婆娑神域的路程。
按照地图上的坐标位置，婆娑神域位于迷雾世界中部的一个大峡谷之中。
一连十数天，顾长青全力飞行，几乎无休。
因为叶如烟的伤势，再度加重。
小兽的自然之力，已然快要压制不住紫毒了。
“让我试一试！”
这天，顾长青来到一片郁郁葱葱的山林清泉之地，让小兽多吸取自然之力。
而自然之力进入叶如烟的身体，肉眼可见的毒痕快速疯涨，已经蔓延到脖颈。
自然之力不仅没有压制，那紫毒竟开始适应，并且吸取能量，壮大自身。
就在危机关头，秦嫣到了跟前。
“你会医术？”
秦嫣摇摇头，“星灵族的星力，分为三种。一种是星毁，主攻伐，引万星之力，降下惩罚。第二种为星聚，算是一种阵法吧。利用不同的星系排列组合，布下万千种不同的阵法。第三种，则是星变。星变与前两种神通均不相同，意在转换。”
“她所中之毒，外表来看，只是一个兽皇的本命毒素。可是，其中夹杂着一小部分的特殊毒素，连我都看不出来，应该不输于此界之毒。”
“要想彻底解毒，法子有两个。第一个，至尊亲自出手，利用近乎圆满的规则，强行将毒素抹除。抹除的同时，不免的会对她的身体造成伤害。甚至，会危及到性命。”
“第二种，就是将毒素保留，配以特殊秘法，使其成为新的血脉核心。”
“这两种，我的能力都达不到。只能用星变的特殊性，将部分毒素转换。治本，不治标。”
顾长青急忙道：“那就拜托你了。”
“好说。”
秦嫣在莲花前盘坐下来，引动天空中的万星灵力，排列成一个个不规则的阵型。
“她，是你的伴侣？”
“不止是伴侣，她也是我的命！”
秦嫣听到这个回答，不由得怔了一下，便引动星力，入叶如烟的身体。
小白与小金，时刻注意着秦嫣的动作。
而御兽空间中的黑魔，察觉到星力的涌动，道：“大姐，小白，那的确是星灵族的神通。”
传承神眼，黑魔的说服力，显然更大一些。
顾长青焦急的等待。
只见茫茫星力衍化宇宙星空，竟与星螂族的虚空神通，有异曲同工之妙。
只不过一个注重的是星辰，一个探索的是空间。
大约过了近两个时辰，星力才渐渐的与星空断开链接。
秦嫣收起自身的灵力，脸色苍白的看向顾长青。
“她的毒，我暂且用数个星阵分解开来。不过，能撑多久不能确定。尽快的找到能解此毒者，否则待毒素瓦解掉星阵，重新归拢后，就真的没有救了。”
叶如烟的身体表面，有数个精密的星阵，不断的压缩着分割的毒素。
可能是不想多在身上添加怀疑，一眼就能看出星阵的运行轨迹等。
“谢谢，谢谢！”
顾长青一连说了几个感谢，
秦嫣听到后，反而觉得内心有点苦楚，自己也不知为何会有此种心态。
“星灵族的神通，让我等大开眼界。之前对你有所怀疑，见谅。”
“我也是，是你救了我一命，本该说谢谢的。”
小金与小白，放下了成见与戒备，主动与秦嫣示好。
“无妨，迷雾世界世道混乱，我理解。你们要找的解毒者，是谁？”
“婆娑神域，太平老道。”
秦嫣闻言，笑道：“是他啊，如果是他，此毒未必解不了。那老道学究天人，掌握着很多至尊都不曾有的神道。当年，若不是霸汉的三皇五王被谗言所误导，兴许迷雾世界的至尊种族，真就被荡平。”
秦嫣的目光中，多是向往。
“那也是唯一一次，人族与迷雾至尊联手，共抗强敌的盛况。”
“只可惜，追求的大道不同，理念也就不同。区区一个太平老道，还撑不起润滑剂的作用。”
叶如烟现已暂时脱离危险，顾长青提着的心也松了下来，
听秦嫣说起太平老道当年事，不禁问道：“那老道究竟什么境界？如此都没有被杀？”
秦嫣摇了摇头，“他本来出现的就蹊跷，根据后来猜测，是从主世界下来的。你们或许不知，这方世界在万族入侵之后，就被分割成了人族与迷雾两个世界。”
“但是在以前，没有迷雾规则时，双方都生活在同一片土地上。致使战争频发的原因，除了至尊与迷雾规则的诞生外，主世界带来的压力，才是重中之重。”
接着，秦嫣用手指在地上一边画，一边讲解。
“此方世界之外，还有九个更加强大的世界。从一到九，九为最强。”
“万族的祖先，就是在一主世界探寻最大的秘密时，意外的发现一片遗弃的战场。并且，在战场中发现了遗留的神迹，是为神机。”
“万族不惜一切开始疯抢，将本就支离破碎的遗弃战场，打的再度分崩离析。也就是那时候，一条通往此方世界的通道，就此打开。”
秦嫣说到这里，喟然长叹：“那时的人族，在这片世界只是一个大族。除人族外，还有一目神国、星灵族、三首族、有熊族、天首族等等。”
“随着万族的征讨，本土种族一个个被覆灭。到了最后，人族首用共生之法，在气运的加持下，完美与其余种族契合。人族瞬间强大，成为此方世界之尊！”
“之后的事情，你或许也了解了一些。”
顾长青点头，“千年为一轮回，败者时代灭亡，留下火种，千年之期，再战！”
秦嫣摇了摇手指，“对了一半，错了一半。”
“对了一半，时代是一代又一代的灭亡，胜者占据更多的土地。错了一半，千年之期不是固定，是一种逃脱不了的规则。当人族气运生成时，深渊规则便已有了雏形。无数次的交战，不是迷雾灭不了人族，而是有深渊在，才灭不了人族。”
“你从人族来，应该发现了，迷雾规则其实是按照深渊规则的模式，由至尊联合制造出来。却不是完整的，是人族深渊规则，无法复刻。”
顾长青不由愕然，“迷雾规则的弊端，至尊祂们知晓？”
说完，他就暗骂自己一声，
凭什么至尊不知晓？
秦嫣只是笑了笑，继续道：“通过久远岁月的研究，有人发现了，有两股力量，在暗中操纵着这一方世界。”
“一方来源于主世界，只有灭掉人族，统一世界，才能进入主世界。”
“另一方来源未知，是要保人族，甚至不惜留下那些尸体当做后手。”
“而我们，只是一张巨大棋盘上的一颗棋子。是两个未知的巨擘，博弈的筹码罢了。”
顾长青的呼吸，都有些急促了。
秦嫣忽然话锋一转，逼近顾长青，好似要在他身上找什么。
“你不觉得，自己很独特吗？即便是最强大时期的人族，由秦皇统领的仙秦时代，最多也只是收复了上一时代被迷雾生灵夺走的领土。根本无法对迷雾世界的内部，造成有效的损伤。”
“可你才来迷雾世界多久，不仅造成一连串的轰动，金乌神教的特殊教义，让至尊都寻求合作、能剖析尸体秘密的能力。顾长青，你到底是什么？棋子？还是执棋人之一呢？”
秦嫣与他四目相对，
顾长青听着一个个的问题，心脏跳动的愈加快了。
他也分不清，自己属于棋子还是执棋人。
万族争抢的神机，在他身上。
神秘莫测的邪神，是他的领路人。
其中种种，难以言明。
“那么你是怎么知道，我能剖析尸体的能力？还是说，你就是至尊之一？”
秦嫣没有辩解，继续注视着顾长青的眼睛。
过了很久，秦嫣才收回侵略性的目光，道：“我族星变，有洞悉之能。如果不是看出神尊并未有杀心，我又怎敢与至尊动手呢。而尸体也不是什么大秘密，因为十大至尊之一的寒尊，所研究的那一具尸体，就是从一目神国的禁地带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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