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团灭
极致的人道气息与血戮气息，在顾长青的身后，汇聚成一轮红白两色的神环。
虎魄刀震动嗡鸣，随着两种交融后的全新神力蔓延至刀身之内，虎魄刀的形体，再度变化。仿佛是酣睡的凶虎醒来，舒展开腰身，饿极了一般，想要吞噬眼睛里所见之物。
下一秒，虎魄刀自行飞出，以极限速度冲出京都城，一头扎进了迷雾大军的阵营里。
“吼！”
一声足以震落星辰的咆哮，原地炸响，大地剧烈晃动，一道道宽约数十米的裂痕，在大地上蜿蜒开来。
“休得放肆！”
数万的迷雾大军，被地裂所吞没进去，凶残至极的血戮气息，毫不留情的吞噬着他们的精血灵魂。迷雾万族的族长，眼见族人受难，纷纷向着虎魄刀打出至强攻击神通。
可下一刻，虎魄刀却出现在他们的身前，锋利的刀锋，如同尖锐的虎牙，轻易的就将规则之力的保护穿透，一口就将一位伪神级族长的头颅砍下。
紧接着，是第二颗、第三颗、第四颗……
直到有近六十六位伪神级族长的头颅被砍下，姗姗来迟的至尊，才现身将虎魄刀逼退！
“回！”
顾长青喝了一声，沾染着伪神血液的虎魄刀意犹未尽，还是乖乖的回到了他的身边。
彼时，顾长青的意识中，看着黑影留给他的事物，在伪神族长们的身死后，有些地方开始点亮。他眼神中流露着冷漠的杀意，“不够，还不够！”
接着，他一步踏出京都，孤身来到京都上空，被十大至尊环绕的地带。
冷视着一尊尊被黑手力量强化过的气息，道：“叶素真，你是想要与本皇单挑呢，还是带着你的至尊傀儡们围殴呢？不管是哪一种，本皇都接下了。”
叶素真望着曾经被她耍的团团转的顾长青，恶向胆边生。
同时，她也确认了一件事情。
虽然他是一个超脱者，可以不必理会轮回棋局。哪怕是人族灭亡，重启轮回，他仍旧不受任何影响。
可是，对于人族，对于生命，他有着过分的执着。
单凭这份执着，她有千百种方法让他就范，乖乖的落入她设下的圈套。
迷雾与人道，或者说是两种极具成长性的宏观道途，一旦融合一身。
叶素真相信，她会立刻脱离棋局束缚，成就圣尊，甚至是大圣尊。
到那时，她将获得解脱。
成千上万年，血脉所带来的诅咒，将会随着超脱而消散。
可现在，顾长青最后的一个弱点，随着下定了某种决心而烟消云散。
瞧着目光中不带一丝怜悯犹豫的冷漠决绝，叶素真知道，他已经有了底牌。
尽管不知道底牌为何，却知道，那是足以抵抗黑手力量、推翻迷雾的底牌。
“你想死，成全你！”
叶素真厉啸，此时此刻，所有的计谋都成了无用功，变成了最原始的屠戮。
十大至尊，同时得到命令。
一时间，至尊神通顷刻间爆发，霎那间就将顾长青所站立的虚空湮没。
十大至尊神通一起出手，此方天地的空间再也承受不住，片片坍塌，露出了虚无与混沌。
可待一切平息，原地哪还有顾长青的影子。
下方，顾长青不知何时冲进了数之不清的迷雾大军中，虎魄刀刀芒闪现，就是一片片的迷雾生灵倒下。
“该死！”
叶素真喝骂，十大至尊再度去拦截顾长青。
忽然间，十二战体祖巫横空出现，挡在了十大至尊之前。
五王、国主、人族三老以及顾长青的兽宠，已经形成了巨大的包围圈，将十大至尊与叶素真挡在了里面。
黑蛋重新衍化法天象地的邪恶巨猿形态，冲着炎尊道：“火毛杂种，上次你黑爷战略性撤退，没有分出胜负。这次再战，拿你狗头一用！”
炎尊祭出黑纹遍布的火神像，两尊万丈神躯，再度碰撞在一起。
国主手中轩辕剑发出圣道嗡鸣，似乎是在对虎魄刀的回应。
皇者气息，在圣道气息的增幅下，已逐渐的向着真正的天皇战力无限逼近。
每个人，都找上了十大至尊，进行着最后的战斗。
国主挡在叶素真的面前，道：“迷雾，也该尝一尝失败的滋味了。”
叶素真闻言，放声狂笑，“失败？就凭借残缺不全的人族吗？知道为什么我可以将你们压在乌龟壳里吗？我最要感谢的，还是你呀！不，还有你手中的所谓人族至宝。”
“如果不是它的逃避，你也不会继任天皇之位。那位子，是属于顾长青的。人道设立的三皇五王，就是延续和激发人道力量的最大化。位子序列的不稳定，从而导致地皇与人皇无法出现。现在的人道气息，徒有其表，没有其实。”
“人族的国主，天皇，却做出了最愚蠢的抉择。是因为你的祖先吗？她也是从原定人王的手里，夺走了人王的位置。不愧是一家人，真的是太棒了！”
“你……去死！”
叶素真的话，轻松的戳中了国主的软肋。
在天皇位子未出现之前，她时钟没有获得过认可。虽然已经尽全力压下了心中的阴暗，可在顾长青轻而易举的被三皇五王们认可，天皇位子也因他而出现时，一瞬间的恶念是出现过的。
并不代表，她如叶素真说的那般不堪。
那番话在国主的耳中，已然是否定，而且还在不断的扩大影响着她的情绪。
轩辕剑锋芒毕露，圣道气息加持下，剑芒煌煌，叶素真挥动着迷雾气息阻挡。
可圣道气息脱胎于人道，与迷雾相生相克。
一时间，急攻之下的国主，与叶素真战的有来有回。
叶素真在抵挡剑芒时，注意力也放在了下方的顾长青身上。
观察了一会儿，他并无其他异样。
这就是你们的策略吗？
其他强者拖住我们，让顾长青率领着人族大军反击。
顾长青啊顾长青，我在你的心里是有多么的无脑，才会让你想出这样的破釜沉舟的方法。
人族与迷雾之间的根基差距，你想象不到吗？
事实，也正如叶素真所料。
在一开始，顾长青的确是杀了迷雾大军一个措手不及。
虎魄刀的威能前，根本没有一合之敌。
借着顾长青打开的缺口，人族大军也冲出了京都大阵，跟随着顾长青杀了进去。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人族的劣势也逐渐的呈现出来。
顾长青撕开的大口子，不多一会儿就被密密麻麻的迷雾万族填补上。
虽然顾长青周身百里之内是满地的尸体，
迷雾万族却是通过此方法，切断了人族大军前进之路，将他们与顾长青隔开。
迷雾万族生灵的生命？
根本就不看在眼里。
这是叶素真自认为比顾长青更强大的地方。
所有的生灵，一切都是为我服务。
而不是让我，反过头来为他们服务。
生命吗？
迷雾万族数量几乎是天文数字，想杀，那就杀个够！
顾长青自然是察觉到后方人族大军的险境，可是仍旧没有回头。
嘴里机械般的喃喃自语：“不够，还是不够，杀，继续杀！”
没有了强大箭头的支援，人族大军被迷雾万族包了饺子。
虽然暂时不能全军覆没，那也是时间问题。
“青皇距离我们越来越远了，就像是不可逾越的鸿沟差距！”
“他是……他是要抛弃我们吗？”
“玛德，你在想什么？没有看到他在努力的杀敌吗？”
“我知道，可是他不应该先考虑……”
“考虑你个头，脑门子被迷雾狗打成智障了？告诉你，这不是一个人的战争，而是每一个人族的战争。身为人族御兽师，从契约第一只兽宠开始，就注定会有死在战场，马革裹尸的那一天。有那份心思唠唠叨叨胡思乱想，不如多杀一个敌人。”
“队长说的没错，他有他的职责，我们有我们的使命。兄弟们，脑袋掉了碗大的疤，我先走一步，幽冥路上，我等着你们！”
“兄弟，同行！”
“哈哈哈，痛快，真是痛快！就让我这点微弱的火苗，照一下未来的光明之路吧！”
一个个人族御兽师，悍不畏死，毅然决然的燃烧自身与兽宠，化为灵力炸弹，冲进迷雾万族大军中，与数百迷雾生灵同归于尽。
一时间，原本占据绝对优势的迷雾大军，包围的阵型，忽然有了动荡。
看到人族御兽师扑来，第一时间想的不是攻击，而是下意识撤退。
“哈哈哈，迷雾狗怂了！”
“别怕别怕，爷爷们带你们去看风景！”
人族们的自我牺牲，感染了上空与至尊对峙的其他人。
黑蛋的拳头，一拳比一拳重，一拳比一拳血腥。
自身的凶厉气息，攀升到了巅峰，不知挥舞了多少拳，浑身浴血，终于是将火神像的一条手臂，给轰碎了！
“玛德，真乃操！”
黑蛋吐出一大口血沫，带着狞笑继续攻击。
其他人，也都是带着愤怒的火焰，强行冲击自身的极限，哪怕因此受伤，也在所不惜。
打着打着，叶素真忽然察觉到不妙。
顾长青的做法，是在死战不假，可是却是在短期死战。
没有休整，没有补充，
只有一个劲的疯狂进攻，哪怕是自爆也要杀戮。
这根本不是人族的作风，或者说，不是以前人族的作风。
三皇五王的职责，杀敌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保全人族。
直到保无可保的情况下，才会不惜一切代价，燃烧极限，燃烧生命。
可现在，一切都反了过来。
想要保住的，反而成了不要命的炸弹。
好像是，整个人族在保全顾长青。
叶素真眉头皱的很紧，险些被国主一剑劈了脑袋。
也正是这一下，让她灵光一闪。
“你们，是在成全他的人道！”
此刻的国主，脸上那被戳中软肋所表现出的复杂神色瞬间消失，取代的则是决绝与信任。
“是吗？我们可不知道什么人道不人道的。在我们每个人的心里，青皇是人族最后的希望。哪怕是拼尽所有，也要让希望之火重燃。哎呀，和你说的这些，你懂吗？”
“满脑袋只有算计的你，怎会了解人族为何为人族呢。牺牲所有吗？只要我们认为是正确的，牺牲那又何妨！”
“疯子！疯子！疯子！”
叶素真连喊三声，迷雾气息化作收割的镰刀，不停的与轩辕剑撞击。
她也不在藏拙，至尊巅峰的战力打出，毁天灭地。
可超出她预想的是，国主的周身，弥漫着皇者气息与圣道气息交织的白色火焰。
原本能轻易弹开的剑芒，却与镰刀斗的不相上下。
“自燃本源，气运功德！”
叶素真不由骇然，这真的是燃烧生命，强行的将境界，提升到最高的层次。
现如今，国主的战力疯了一样的狂飙，逐渐的接近巅峰的叶素真。
甩不掉国主的纠缠，只能等待本源火焰熄灭。
叶素真急忙调遣其他至尊：“赶紧去阻止顾长青！”
可是下一秒，五王、人族三老以及顾长青的兽宠们身上，不同颜色的本源火焰，同时在他们的身体中燃烧起来。
一时间，京都上空神力激荡，日沉月现，星辰坠落，一副天地颠倒之景象。
叶素真见到这一幕，心境开始破碎起来。
引以为傲的破绽，却在最关键的时刻，成为了给予她重创的凌厉一击。
难道，一个人心狠下来，是没有冷却时间的吗？
下方的顾长青，头也不抬，只是机械般的挥舞着手中的虎魄刀，收割着迷雾万族的生命。
御兽空间中，每一个空间内，都有一团契约之火在燃烧。
那是兽宠们自行启动契约之火的原因。
两行血泪，从顾长青的眼角流出，他仍旧是面无表情，眼睛里还是漠视。
意识深处的那件事物，光亮的范围越来越多，几乎已经到达完美之态。
只不过，尚有一小部分，还是灰色的。
极尽升华、燃烧本源的他们，趁着短暂提升的时间，不停的将一尊又一尊的至尊换掉。
天空降下瓢泼血雨，与满大地的尸体与血海融汇。
直到，国主递出最后一剑，轩辕剑破碎，合力打出的一剑贯穿叶素真的身体，
本源火焰熄灭，带走了她的生命。
顾长青的虎魄刀，也在这时将迷雾万族最后一个敌人收割。
血腥天地间，只留下了他与叶素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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