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说服
霍南章听见了，问：“你明天一早还要上山？”
简岁岁点头：“对，今儿看见了好多金银花，再不摘，就得开败了。”
“那让南穗晚上睡这边吧，明儿和你一起去。避免你一个人一趟摘不完，又得多跑一趟。”
金银花这种，村里人都认识。
往年得空也会有人摘了晒干自家泡水喝。
倒是没人拿去卖。
简岁岁略微想了想，也同意了。
霍南章又和霍南穗叮嘱了几句，这才领着霍南程回了家。
回家时，霍建为和孙翠容还没睡。
孙翠容往他俩身后望了望：“南穗没跟着回来？”
霍南章点头：“简知青让她今天晚上陪一陪她，我就答应了。”
孙翠容也点头：“她一个姑娘家也不容易。”
说完又叮嘱两人赶紧洗漱了去睡，明天一早还要上工呢。
霍南章却叫住了霍建为：“爸，我有事儿要与你说。”
孙翠容便自己回了房。
父子俩搬了椅子在院中坐下。
霍南章将先前简岁岁的提议说了：“爸，你觉得如何？”
霍建为也大为意外。
“这姑娘大气，也是个好的。”
霍南章点头：“我也没想到。那这事儿你看怎么样？”
霍建为想了想：“好是好，但也有敝端。这收来的药草，谁来保管？到时候钱怎么算？若是里面掺了杂草可怎么好？又谁拉去卖？这些都是事儿。”
霍南章垂了眼皮，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这些我也琢磨了一下，我觉得是个好事儿。咱们这里自建于南北交界处，山里听说也长了不少草药。
早些年还有上面的医院带着医生下来采药呢。若是这些草药利用起来，不仅是能增加村里的收入，以后咱们村用药什么的肯定更方便。
而且我听卫生院的领导说，其实这几年药品类的差得还挺多的。咱们这时候想出这个主意，卫生院那边肯定会乐意。这种有利于民的事，公社领导也肯定乐见其成。”
霍建为扫他一眼：“你以为我是不懂这些？我刚才讲的这些问题怎么解决？”
霍南章淡淡地道：“反正简知青认识草药，而且我看她好像还会炮制草药，收草药的事儿不如就交给她。实在不行，村卫生所还有个老大夫呢。”
“朱大夫年纪大了，这些活儿干不了。不过简知青倒是可以。你说，到时候村民采了草药回来，都交给她，让她记账，再分类，咱们安排人送去卫生院收购处。做这些，咱都给她算工分如何？”
霍南章瞟了自家爹一眼，不咸不淡地道：“你这心眼子没用对地方吧？”
霍建为被他气笑，脱下一只鞋就朝他扔过去：“不孝子，怎么跟你爹说话呢。”
霍南章侧了侧身躲过，又走过去给霍建为将鞋捡回来：“我说句大实话。人简知青，又是出主意，又是出力教村里的人认草药，最后还再帮你们收。好了，最后你们轻飘飘几个工分就打发了她。呵……”
霍建为被自家儿子这样刺，脸上也有些挂不住。
霍南章接着道：“而且分拣草药，还得摘除杂草，哪件不是个麻烦事儿？你让她一个姑娘家，白天干完了地里的活儿，晚上接着干？地主家的周扒皮都没你们抠。”
霍建为摸了摸鼻子，道：“那你说怎么办？”
“要我说，干脆把她安排到村卫生所去上班。到时候不管是教大家认草药，还是收草药，都名正言顺。反正村里卫生所不是本来就差人吗？原先那卫生员不是早就调到县里去了吗？”
霍建为有些为难：“那个位置，公社的黄书记上回来就打了招呼。想让他姨妹子过来的。”
霍南章哼笑一声：“那你们自个儿看吧，是让一个关系户过来占着那个位子无所作为，还是让村里多一部分收益的好？再说了，黄书记的姨妹子，周围几个村哪里不能去？上子沟村的那个卫生员不是刚摔断了腿辞了吗？”
霍建为一怔，急声问：“你哪儿来的消息？真的假的？”
霍南章没吭声。
霍建为就知道是真的了。
他想了想，许久，又开口道：“这样也行，我明儿一早就去找他们商量商量。”
“先别提简知青的名字吧，只说这个事儿，等大家都同意了，再说名字。”
霍建为笑了：“你个兔崽子，整天心眼子鬼多。”
霍南章起身往屋内走。
走了几步，又停住，回身对霍建为道：“若是这事能成，到时候让南穗跟着简知青学一学，咱不要工分，村里人也没什么好说的。简知青那边，好好与她说一说，再给些拜师费，想来她不会拒绝。”
霍建为一怔：“你为简知青说那么多话，是这了南穗？”
霍南章没吭声，转身又走。
身后，传来霍建为低低的嘀咕声：“我还以为，你是看上那姑娘了呢……”
霍南章身形滞了滞，耳尖的红色隐在了黑暗里。
次日清晨。
天才微亮，简岁岁和霍南穗便上了山。
金银花上挂着晶莹的露珠，可爱极了。
霍南穗以前也摘过金银花，这活儿熟。
简岁岁也就只简单的交待了几句，让她不要摘太小的花蕾，尽量选取大些的。
两人倒也没什么话说。
摘花的动作也就更快了些。
太阳能刚刚升起，两人的背篓里就满了。
眼看着这一块的金银花不算多了，简岁岁也就拉着霍南穗往回走。
刚回到家，就见霍南程在屋外等着，手里提着早饭。
肯定是孙翠容让拿过来的。
简岁岁心里一暖，赶紧将人让进了屋。
之后她又将屋里的席子都拿了出来，擦洗过后，将金银花倒在上面，放到了院子里晾晒。
做完这一切，才匆匆地喝了口粥。
正要去上工，霍南穗拉住了她，比划着想说什么。
简岁岁完全看不懂，不由拍了拍脑袋，看来这学手语势在必行了。
还好，旁边还有个霍南程。
他大声地帮霍南穗解释：“我姐的意思是，她白日里可以上山去采金银花。”
简岁岁蹙了蹙眉：“还是算了，她一个姑娘一个人上山危险。”
霍南穗的表情更急切了。
“我不去山上，山脚下也有块地方有金银花。”
霍南程见简岁岁还是不同意，又加了一句：“岁岁姐，我陪我姐去吧。”
反正他爹对他要求简单，一天只要干个五六工分就成了。他吃得多，干活儿也快，等帮他姐摘完金银花，再回去干活儿也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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