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院落中的打斗很快告一段落。
18名刺客悉数落网。
他们之中，12人被虫达当场斩杀，6人被禁军精锐斩断了双手。
还有一人完好无损，只是被绳索五花大绑束缚了手脚。
此人便是三川郡都尉。
闻讯赶来的李由，狠狠一个大鼻斗抽在了都尉的面颊上。
怒不可遏的喝道：
“这些人都是你带来的？说！你为何会如此？！”
都尉被李由一巴掌扇破了嘴角。
丝丝血迹顺着嘴边流下来。
他缓缓抬头看向嬴疆，一双虎目中蕴含着热泪：
“殿下！末将不忠不孝，请殿下军法处置！”
他不开口还好，这一开口，又惹怒了虫达。
啪！
都尉的另半边脸上，也遭到了大鼻斗重击。
虫达甩出这一巴掌之后还不解气，飞起一脚把都尉踢翻在地。
然后又像拎沙包一样，把都尉从地上拎了起来。
大声喝问道：
“你也曾身先士卒浴血奋战，你也曾喊过以死报国的口号，可是你为什么要和叛军同流合污？我他喵的想不通！”
都尉眼中的热泪终于控制不住，带着灼热的温度翻滚而出。
一颗一颗砸在虫达的手背上。
“将军以为，末将不愿誓死报国吗？如果有可能，末将愿意把这条命献给大秦！”
“可是……可是……末将的家乡在番阳县，吴芮以末将全家七口人的性命要挟，末将还能怎么办？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家人惨死小人之手啊！”
“为大秦战死沙场，末将绝不会皱一下眉头。可是……置全家人性命于不顾，末将做不到啊！”
都尉泣血的哭诉，令虫达渐渐放开了双手。
他终于明白，都尉为什么前后反差会如此巨大。
原来……他的家人被吴芮绑架了！
该死的吴芮！
误国之叛贼！
嬴疆一步步走下阶梯，深深地看了都尉一眼，开口问道：
“吴芮背后的人究竟是谁？”
都尉闻言一怔，随即摇了摇头：
“禀殿下，末将只是一枚旗子，并不知晓叛贼的情况。”
玉漱公主忽然从旁走来，挥剑斩断了都尉身上的绳索。
收剑的一刻，对都尉说道：
“我相信你，因为你的眼神不会说谎。”
都尉感激涕零，弯起双膝“噗通”一声跪在了嬴疆和玉漱公主面前。
“多谢太子妃体恤，但末将无颜为自己辩白，只求一死！”
玉漱公主没有说话，默默转头看向了身边的嬴疆。
她可以舍弃一切，为自己的男人挡刀。
但她不能为自己的男人做任何决定。
因为她知道，嬴疆不是普通的男人。
他的肩上，担负着整个大秦江山啊。
嬴疆一声长长的叹息，大手落到了都尉的肩膀上：
“你的苦衷，孤已经明白了。但国有国法，军有军规，犯了错要认，挨打也得站稳。”
“孤不能留你在身边了，你到军中自领20军棍，然后便自行离开吧。今后，还望你好自为之。”
身为监国太子，嬴疆有太多的身不由己。
虽然都尉有他自己的苦衷，但嬴疆若是对他网开一面。
军中法度何在？
正所谓慈不掌兵，功是功，过是过。
上位者，必须赏罚分明方能服众。
不痛下杀手，便已经是嬴疆所能做到的极限了。
叹息过后，嬴疆收回了手掌。
迈步走过都尉的身边，向着被斩断了手脚的6名刺客走去。
“夏侍医、徐福、韩终，先给他们包扎伤口。孤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之前，他们还不能死。”
夏无且三人立刻上前，用出一生所学为刺客们进行包扎。
就在他们尽心救治之时。
众人的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巨响：
嘭——
嬴疆等人急忙回头看去。
只见都尉一头撞在了院中柱子上，头顶都被撞塌了一大块儿。
即便是夏无且三人联手，铁定也救不活他了。
摇摇欲坠之时，浑身是血的都尉近似梦呓般呢喃着：
“生……是大秦之兵，死……是大秦之……”
一句话没有说完。
他便栽倒在了地上，一腔热血就此湮灭。
“兄弟！”
虫达怒吼一声，快步跑过去抱起都尉。
只是双手所触摸到的，已是渐渐冰凉……
“你，唉！你这又是何苦，殿下已经饶了你的性命，你这傻小子，蠢到家了你！”
虫达强忍虎目中的热泪，抱着都尉的尸体低沉的怒斥着。
人死账销。
虫达很清楚，都尉是要用自己的这条命，来弥补他的过失。
并且为自己正名：
生不能为大秦之兵，那就化作鬼雄，守护大秦将士！
唰——
嬴疆蕴含怒火的双目，从都尉身上转回到6名刺客身上。
声音冰冷的犹如万古寒冰：
“孤忽然觉得，他们不必再包扎伤口了。因为他们流的血还不够多！”
“夏侍医，你们医术精湛，便劳烦你们在他们身上划出1000刀！孤只有一个要求：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夏无且战战兢兢地躬身行礼：
“微臣……遵命。”
作为跟随嬴政多年的老医官，夏无且曾无数次见过天子震怒。
每当嬴政发怒之时，必定是山河崩裂之景象。
但是像太子殿下这样，阴柔到极致的愠怒，却更让夏无且感到可怕。
躺在地上的6名刺客，显然也被嬴疆的话给吓坏了。
一个个哆哆嗦嗦的开口求饶：
“不要，不要哇。我招，我什么都招……”
嬴疆一甩袍袖，头也不回的转身而去。
只有冰冷入骨的话音留在原地：
“1000刀！少一刀都不行！有什么话，等挨完刀再说！”
下一刻。
徐福和韩终双双动手，向6名刺客的口中灌了一大碗药汁。
不给他们提前灌下吊命的汤药，怎么能让他们挨满1000刀呢？
苦苦求饶声，被凄惨的哀嚎声所取代。
1000刀的第一刀，开始了。
天明时分。
虫达来到嬴疆与玉漱公主休息的房屋之外。
站在门口处轻声禀告：
“殿下，1000刀完事了，那几个刺客也松了口。正如殿下所料，吴芮并非罪魁祸首。在他的身后，还有幕后黑手。”
房门打开。
嬴疆面色不善的沉声问道：
“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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