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1章 千古一帝之怒

咸阳城内。

嬴政退居二线的宫中。

岭南军团统帅赵佗，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向嬴政请安。

他本来是跟随嬴疆从蜀郡来到咸阳的。

嬴疆带兵出征赵胡之际，赵佗并未随从前往，而是留在了咸阳。

毕竟，赵佗孤身一人前往，作用并不大。

他镇守岭南多年，与咸阳各支部队之间彼此并不熟悉。

贸然上阵，只能造成将不知兵、兵不知将的尴尬局面。

与其那样的话，还不如让赵佗留在咸阳陪伴嬴政呢。

因为，嬴疆需要有一个人留下来，稳定住嬴政的情绪。

赵佗无疑是最佳人选。

谁让他曾经是嬴政面前的大红人呢？

这不，嬴政看到赵佗今日又来主动请安，挥手亲切的说道：

“跟你说多少次了，不必每天都来请安，来了也不必见面就跪。”

赵佗站起身来笑道：

“陛下是君，末将是臣，君臣之礼不可废。”

看着赵佗脸上的岁月痕迹，嬴政感慨着长叹一声：

“时间过的可真快，转眼间，朕已经是太上皇了，而你也不再是当初的少年意气了。”

赵佗深有感触：

“是啊，弹指一挥间，十余年时光过去了。末将每每想起年少时，侍奉在陛下身边的日子，都忍不住要感慨一番。”

他的话勾起了嬴政尘封多年的回忆：

“当年呐，你比现在英武多了，白马银枪呼啸往来，有你在身边，朕就觉得很是安心。”

君臣二人同时陷入了追忆中，往昔的一幕一幕，就像放幻灯片一样不断划过。

良久，嬴政从回忆中回到了现实。

看着赵佗那张从青涩变成坚毅的面庞，轻声说道：

“如今的大秦江山，已经是老六当家做主了。日后称呼之时，切莫再叫错了。”

赵佗微微一怔，随即拱手应道：

“是，太上皇。”

嬴政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老六把你留在咸阳，朕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你能安心留下来，朕也很欣慰。”

掌管岭南军团多年，早已习惯了上位者身份的赵佗，重新变成了当年那个帝王身边的贴身侍卫：

“太上皇，末将在外带兵多年，始终觉得不如在太上皇身边做侍卫来的舒服。”

岭南军团也好，封疆大吏也罢。

赵佗还是更怀念曾经那段热血飞扬的时光。

嬴政欣慰的笑道：

“朕知道，你这句说的是肺腑之言。当年，多少明枪暗箭都是你替朕挡下来的，朕记得你身上有三处刀伤，两处箭疮，都是为了保护朕而留下的。”

若不是真心为嬴政效命，赵佗身上怎么会留下这许多创痕？

稍微停顿了一下。

嬴政接着说道：

“所以，老六才会特意让你留下。在朕有可能失去理智的时候，你也能稍微劝谏朕两句，是不是？”

这话，嬴政能说，赵佗却不敢接。

他连忙又跪到了嬴政面前，向昔日的主人表明忠心：

“陛下乃千古一帝，怎会有失去理智的时候呢？末将留下来，不过是想多陪伴陛下一段时光而已。”

嬴政伸出一根手指，虚空点了点赵佗：

“你又叫错了。不过，你不承认或者不敢承认，那也没关系。”

“朕心里很清楚，老十八这件事是朕心头的一根刺，说实话，朕也无法保证会不会因此而失去理智。如果真有那么一天的话，或许老六把你留下来，就是正确的选择了。”

“朕还清楚，老六放心让你留在咸阳，而你又心甘情愿留下来，说明你们的关系还不错？老六虽然没有册封你成为五虎上将，但是看样子，还是信任你的。”

不等赵佗开口说话，嬴政抢先摆了摆手：

“不必反驳，一朝天子一朝臣，自古如此。你是朕的嫡系心腹，在老六手下没有被贬黜，反而持续稳固着位置，这是因为老六愿意给你一次机会，你一定要抓住这次机会，就像对朕一样，效忠于老六。”

“老六不是无情之人，只要你一片忠心，岭南军团统帅的位置就永远是你的。朕已经老了，无法再帮助你什么，可老六还年轻，将来这天下是他的天下了。”

赵佗一头磕在了地上，感激的谢恩：

“末将谨记太上皇教诲，终生不忘！”

其实嬴政刚才这番话，就等于是当着赵佗的面，做出了权力交接。

同时勉励赵佗，尽心竭力辅佐嬴疆，就像曾经辅佐嬴政那样。

千古一帝不愧是千古一帝，格局就是大。

与其说他是在为嬴疆铺路，不如说是在为大秦的万世永固铺路。

君臣一心，大秦才能长盛不衰。

嬴政这一生，最大的愿望莫过于此。

不管坐在大秦天子宝座上的是他自己，还是现在的老六，或者是日后的什么人。

嬴政都希望大秦能够永葆本色，世世代代的传承下去。

所以，他刚刚才会对赵佗说出那番话。

间接地告诉赵佗：

朕不会怪罪你为老六效忠。

老六，他也不会因为他当初成为监国太子之时，因你的按兵不动而心生怨恨。

嬴政这番话，不光是在叙旧。

更为了打消掉赵佗心中所有的顾忌，让他能够看清今后该怎么做。

老六是年轻人，老一辈对年轻人，自然要扶上马送一程。

虽说老六是自己爬到马背上去的，没需要别人扶。

不过，看在好大孙嬴固的面子上，该送一程还是要送一程的。

就当是这么多年来偏心胡亥，对老六有失公允，尽力做些弥补吧。

毕竟，在嬴政的心里，嬴固可是大秦未来雷打不动的三世帝王呢。

大殿为脚步声响起。

贴身侍卫却邪走了进来，带来了前沿阵地的最新情报：

“禀太上皇，陛下派黑冰台送来消息，赵胡手中的人质，并非是十八公子。而是冒名顶替的，并且此人身中剧毒，全身溃烂，在送来咸阳的半路上便已毒发身亡。”

“这是陛下亲笔手书，请太上皇过目。陛下说，他想说的话都在这封手书中。”

嬴政接过手书仔细看了两眼，随即把嬴疆的亲笔信撕了个稀巴烂。

愤怒的把碎纸屑扔在地上，无限怒火喷涌而出：

“朕想知道，老十八究竟是真是假？！为何会在半路上全身溃烂中毒而亡？到底是赵胡在算计朕，还是老六想借机铲除掉他的手足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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