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2章 忠魂得以安息
三日之后，雁门关外。
在一片地势开阔的向阳草坡上。
坡地上长满了小草，阳光映照下，小草没有秋天即将到来的枯黄。
反而延续着盛夏时节的勃勃生机。
为即将到来的秋天，凭添了一抹别样的绿色。
这片绿，一眼看不到边。
草坡之下，凹地之间，是塞外通往雁门关的必经之路。
路上，多出了一座充满血腥气息的断头台。
站在百步开外，都能闻到空气中极为浓郁的血腥味儿。
10万颗匈奴人的首级就摆在这里。
在眼前这座断头台的最顶端，便是挛鞮的人头。
格外的醒目。
如果有后世喜欢看武侠小说的人来到这里，一定会以为梅超风就在附近神功大成了。
因为这座断头台的大致形状，和梅超风修炼九阴白骨爪时搭起的骷髅堆是一模一样的。
两者都是金字塔的形状，下宽上窄。
只是这座断头台，要比梅超风的骷髅塔宽阔了上百倍、也要高出了上百倍。
断头台如同一座小山般矗立在这里。
无声的向大秦边疆之外的所有部族，发出三连警告：
跃马长城者，死无全尸！
大秦疆土，神圣不容侵犯！
犯我大秦者，虽远必诛！
草坡远端地平线上。
嬴疆卸下了金鳞龙纹甲，穿着威严、华贵的天子袍服乘坐步撵而来。
到了断头台处，嬴疆命步撵落地。
然后一步步走过这座断头台，继续向草坡的上面走去。
下面是匈奴人断头之处，立尸之地。
上面，便是数万大秦将士的忠魂即将安息之所。
一上一下之间，突显了这群将士们的尊贵与荣耀。
走到坡面上，绿油油的草地上多出了数万个深坑。
每一个深坑的旁边，都有一具用白布遮盖的大秦将士遗骨。
三日前雁门关一战，大秦当场战死1万8千余人。
此后三天时间，一些重伤无救的将士，陆陆续续死去。
所以，即将埋葬尸骨的深坑，又多了一些。
嬴疆走上祭台，亲手点燃了三炷香。
将三炷香插进了香炉中，然后缓缓转身，面向数万阵亡将士遗骨的方向。
缓缓摘下了头上的通天冠。
他是大秦天子，是皇帝，是至高无上的存在。
按照律法，无法向阵亡的将士们弯腰致敬。
但他却用自己的方式，为即将安息的将士们，送上了最真挚的祝福。
见到嬴疆摘下了通天冠，韩信、蒙恬等大将们立刻跪了下来。
然后就像被推倒的多米诺骨牌一样，一层一层的大秦将士跟着跪倒在地。
将哀思寄送于苍穹。
足足过了三分钟，嬴疆重新戴上了通天冠。
虎卫双雄沉声喝道：
“大秦开平三年，秋，9月18日，大秦皇帝陛下，谨陈祭仪，享与故殁王事之大秦将校阴魂曰……”
在场的大秦将士们，跪地高呼：
“末将（臣）等恭听圣谕！”
嬴疆缓缓闭上了双眼，用狮吼绝技念出了心中的祭文：
“此战远征漠北，源自宿敌起兵犯境，噬豹胆以兴妖，盗熊心而逞乱！”
“朕禀天命，问罪八荒，大举貔貅，悉除匈奴！雄军云集，狂寇冰消；方闻破竹之声，便是失猿之势；士卒儿郎尽是九州豪杰；官僚将校皆为四海英雄！”
“尔等或为流矢所中，魂掩泉台；或为刀剑所伤，魂归长夜。生则有勇，死则成名！今凯歌欲还，承临太平。尔等英灵尚在，祈祷必闻。”
“将士们！随朕旌旗，逐朕部曲，同回大秦，各认本乡。受骨肉之蒸尝，领家人之祭祀；莫做他乡之鬼，徒为异域之魂。朕当表尔等之功于天下，勒于祖庙，尔等家中子弟尽沾恩露，年给衣粮，月赐军禄。”
“生者既凛天威，死者亦归王化。聊表丹诚，敬陈祭祀，呜呼……哀哉！”
与以往不同的是，嬴疆今天的狮吼绝技，没有高亢的激昂。
只有婉转的低沉。
但正是这份婉转、这股低沉。
令在场的大秦将士们，整齐划一的将额头砸到了草地上。
有人热血澎湃，有人感激莫名，有人痛哭流涕……
怀着各种心情，将士们齐声高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祭台上的嬴疆缓缓睁开双眼，走下了祭台。
在环跪一地的将士们当中穿行而过，来到了第一个停放在深坑边的遗骨面前。
“兄弟，一路走好。”
嬴疆伸出双手，将那名白布遮盖之下的将士，轻轻送进了深坑之中。
然后，他没有动用一旁的铁锹。
而是继续用双手捧起一蓬夹杂着小草的黄土。
轻缓的洒在了那块白布上面。
黄土，将会让躺在里面的人得以安息。
绿草，代表着大秦未来的希望。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将士们再度发出扣人心弦的呐喊声，比刚才还要响亮！
在将士们的呐喊声中，嬴疆手上的动作越来越快。
以十熊之力推动着黄土，将面前的深坑填满。
似乎，他想要躺在里面的人尽早得到解脱。
又似乎，他怕一慢下来，便不忍再继续手上的动作了。
将第一名阵亡将士埋葬之后。
嬴疆的双手上、天子袍服上已经满是黄土泥的斑驳痕迹。
他却顾不上这些，重新穿过跪了一地的将士们，回到了祭台上。
在祭台的供品中抓起一把黄豆，嬴疆用力抛洒向大地。
大声喝道：
“把将士们的灵牌都带上，随朕凯旋！回归咸阳后，把他们送还故乡好生抚恤，他们的家属，永生免征赋税！他们与朕一起来的，朕要带他们一起回去！”
最后一个高音落下。
草坡之上顿时响起了震天的大吼以作回应：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万岁万岁万万岁！”
没有一个将士，还能保持平常的心态。
一个强烈的信念，在他们心头无比清晰的呈现：
跟着陛下打仗，虽死无悔！
无论是谁胆敢侵略大秦的疆土，就和他们死磕到底！
战死沙场，是我等之荣耀！
陛下将会亲自为我等收尸，代我等照顾好家中老幼，替我等建造祠堂……
无上荣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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