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沈长安，我们只是合作者吗？
眼见在场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时，沈长歌才反应过来失态了。
她找了个说辞。
“爹爹，女儿是想，要是他们也跟李四一样，是被赌坊的人打死，那咱们沈家，岂非又要被取笑了，方才围观的人不是已经在说了？”
沈白驿想想，是这么回事。
“罢了，先将他们抬回去。”
沈家门口的人，渐渐散去。
仆役忙着抬尸体。
这时，周围响起一阵脚步声。
京昭府喝何捕头带人围了过来。
“都停下！”
沈白驿听到动静，回头看。
“何捕头？”
何正朝沈白驿一拜：“沈侍郎，在下接到报案，说贵府的仆役遭杀害，特来调查。”
沈长歌的眼睛闪了闪。
沈白驿奇怪：“谁报的案？”
“来人说是贵府的管事。”
沈长歌将事情捋了一遍。
但实在想不起，这件事还有哪个管事知晓。
“何捕头，府上仆役在外欠了赌债被打死，着实不必惊动京昭府，我们自行处置便好。”
沈长歌出言阻止。
若是调查出来是自己派出去的人，那她的事情岂不是就要暴露了？
“上回有个你们的管事死于赌坊之手，这次又是，还一连四个，绝非偶然。我们陆府尹对此事也很上心。”
沈长歌哑然。
此时，附近的巷子口，一辆马车停着。
沈长安透过微敞的窗子，看着沈家门口发生的一切。
沈长安算准了怀王会出现在百锦居，便花了银子与百锦居的姑娘换了衣裳，引张大等人上当。
而后，楚昭羡杀人，将尸体藏于后院。
她们便准备了运粮的平板车，悄悄将尸体送到了沈家大门口。
做完这一切，沈长安让白芍去了京昭府报案。
看完了热闹，沈长安合上窗子，马车稳稳地起步。
踏进王府大门后，才发觉自己身上还穿着青楼姑娘的衣裳。
樱粉色绣荷花拖地裙，发髻佩红色绒花簪子。
耀眼的俗气。
在前院做活的人，目光都落在她身上。
尤其是楚昭翼，更是不错眼珠地看着自己。
沈长安懊恼：该死，怎么忘记换了衣裳再回来？
“王妃这是唱戏去了？”
沈长安顿感脸颊热到了耳朵根。
赵管家赶忙轰人：“愣着做什么？还不散了？”
前院的人渐渐散了，沈长安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径直往后院走。
紧接着，被楚昭翼扯住手腕，拉着回长安阁。
步伐匆匆。
“王爷，我自己会走……”
谢影在后面，嘴角都憋得抽抽了。
“做什么？幸灾乐祸！”白芍记得直跺脚。
“哎哎哎，你跟过去做什么？”谢影伸手拦住，“王爷把王妃拉走，还这么急，肯定是有急事，你跟过去不是添乱吗？”
“事出有因，王爷怕是误会了，我要跟过去解释。你别拦着！”
谢影不放人：“是你了解王爷，还是我了解王爷？”
“可是，我了解王妃！”
白芍说完，就撞开谢影，跟了过去。
谢影：这丫头怎么不听劝？
长安阁内房，沈长安被楚昭翼一把‘扔’在了软榻上。
沈长安以为他误会什么，想解释。
还没开口，一套衣裳又砸在身上。
“也不知道换了衣裳再回来，像什么样子？”
“只顾着看热闹了，等想起来，已经晚了。”
沈长安抱着衣裳，撂下半透幔帐。
“你送出去的那件青色团花大氅，是本王特意给你定制的，料子上等，做工精细，用于除夕宫宴时穿，你倒好，毫不犹豫地送人了。”
“事出有因，并非我有意送出去。”
沈长安换完衣裳，拉开幔帐：“我赔给王爷便是。”
“文嬷嬷，那件青色团花大氅，共计一百两银子，记王妃账上，从份例里扣。”
楚昭翼毫不客气地下了命令。
沈长安想反驳，咬咬牙又忍下了。
第一次见面，她就知道，楚昭翼就是跟记仇又小心眼的人。
“那个赵奶娘，你要如何处置？”
沈长安顿了顿：“没想好。”
楚昭翼气笑了：“没想好你就往王府带？”
沈长安思索了片刻：“总不能让沈长歌截住，赵奶娘若有事，这条线索便又断了，我前功尽弃。”
楚昭翼想了想：“让沈长歌截住也没什么不妥，这样就知道她到底要做什么。”
“沈长歌心狠手辣，为达自己目的，不择手段。”
楚昭翼凝视着沈长安：“心狠手辣，也比不过你的谋划，本王总觉着，你对沈长歌的仇恨，并非仅仅是来自梦里的预知。”
沈长安眼眸凝滞。
方才有些失态了，让楚昭翼看出了端倪。
沈长安不确定，楚昭翼是不是也梦到了前世。
又或许，他也是重生回来的。
回过神，沈长安深呼一口气：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梦预知还是准的，虽然有些小插曲，但是……”
沈长安没说完，就被楚昭翼抓住手腕：“本王的梦里，是你被五马分尸的监刑者，还没给你申辩的机会，你应该也恨本王才是。”
昨夜，楚昭翼又做沈长安被五马分尸的梦了。
这次的梦境，更加详细真实。
他奉旨监刑，并断定沈长安临时说的话，都是狡辩。
楚昭翼一直在观察着沈长安的情绪。
沈长安反而平静下来，情绪冷静得异常。
“王爷做的梦，或许就是王爷的前世，梦就是前世的暗示，而这一世，是弥补前世的遗憾而活。”
沈长安抬头，凝视着楚昭翼的眼睛：“不知王爷想改变什么？”
楚昭翼很认真地看着她：“当然是，让你好好活着。”
沈长安红了眼睛：“王爷有心，我怎会再恨王爷？无论将来如何，我们之间都应该是最好的合作者。”
沈长安不想多说，收拾好情绪后，转身离开了房间。
楚昭翼看着她的背影，陷入沉思。
闭上眼睛，脑海里尽是梦中，自己冷脸对沈长安被五马分尸的情景。
再睁眼，沈长安已经消失在视线中。
合作者？
楚昭翼低声自语。
我们的关系，仅仅是合作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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