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陵容惊闻贾请弟弟的身份,淳儿危
天幕左侧,代国都城,朔风商行。
这几个月来,银钱物资齐备,地宫的修建已完成了大半,不久之后就能竣工开始练兵,至于别宫,作为掩护自然是要继续慢慢修建。
李掌柜传了消息进宫,跟安陵容说贾请的弟弟想见她一面,近来少府和女医署都不忙,她便抽空过来一趟,看看这个小子到底想对她说些什么。
此刻,李掌柜正低头拨弄着算盘,听得脚步声抬头,见是安陵容进来,忙从柜台后绕出,扬起恭敬的笑意,“大人,您来了,那个小子在后院的客房候着呢。”
东家赵朔数月未归,音讯全无,他几乎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便干脆将东家的妹妹,这位聂大人,当成了商行新的主事人。
两人穿过前堂,向后院走去,安陵容随口问道:“他去张相府上求学,可还勤勉?”
李掌柜面露赞许地回道:“勤勉得很!他日日都去,风雨无阻,张大人政务繁忙,未必时时得空亲自教导,他便向张大人的几位门生请教,晚上回到商行,也常常挑灯夜读到深夜,确实是个知道上进的好苗子。”
安陵容满意地点了点头,又不放心地叮嘱,“人得看好了,千万不能让他跑了,更不能让他接触到不该接触的人。”
贾请如今得她之命去了齐国,这枚棋子的软肋,必须牢牢握在手中。
李掌柜笑着摆了摆手,语气颇为轻松,“大人您是不知道,现如今啊,您就是赶他走,他恐怕都舍不得走咯。
他在咱们商行吃好喝好,又有张苍大人这样的名师指点,和那些大户人家的少爷也没区别了,不过您放心,来回我都派了人接送,也不让他自己一个人出门,他跑不了的。”
安陵容淡淡应道,“那就好。”
说话间,两人已行至后院一间僻静的客房门外,李掌柜上前轻轻叩门,而后推开。
屋内,一个身形瘦小的少年正捧着竹简,低声诵读,听到动静回过头,对上安陵容的眼神时不由有些发怯,慌忙放下竹简,局促地站了起来。
这少年便是贾请的弟弟,今年十一岁,但因早年颠沛流离,饥一顿饱一顿的,身量比同龄人矮小许多,看起来只有八九岁的模样,面色微黄,唯有一双眼睛格外黑亮有神。
李掌柜乐呵呵地道:“平时那么机灵,怎么见着大人就傻了,还不叫人?”
少年快步走到安陵容面前,规规矩矩地跪下磕了个头,“草民贾谊,见过大人。”
贾谊?!!
安陵容浑身一震,她是没读过什么书,可她听过这个名字,是……从前在甄嬛口中听过的。
在她奉宜修之命陪甄嬛同入蓬莱洲的时候,甄嬛每日都会看书打发时间,有时兴起,也会同她讲一讲书里的内容。
她依稀记得,甄嬛曾用一种惋惜的口吻提起过贾谊,说他才华横溢,提出的诸多政见都极有见地,却不得当时的皇帝重用,最终郁郁而终,英年早逝……
更多的细节,她已记不真切,但那个不得志的才子之名,却因甄嬛当时的慨叹,在她心中留下了一抹模糊的影子。
好像……那个贾谊,就是汉朝人?难道眼前这个瘦弱怯懦的少年,竟会是日后那位青史留名的贾谊?
她不能确定两个人是否重名,但万一就是他,那就必须将他牢牢掌握在手中,好好培养起来,将来也是个可用之人。
不知道她阴差阳错地介入了这姐弟俩的事情,会不会因此改变贾谊的命运?
贾谊跪在地上,没听见安陵容叫起,忐忑不安地抬起了头,怯生生地望向安陵容。
李掌柜摸不清安陵容的意思,低唤了一声提醒道:“大人?”
安陵容回过神来,压下心头的震惊,探究道,“起来吧,你叫贾谊,不知是哪个‘谊’字?”
贾谊小小地松了口气,从地上爬起来,站得笔直,一板一眼地回答道:“回大人,是从言从宜的谊。”
还真是同一个字,安陵容便有意和善了几分,温声道:“李掌柜说你有事寻我,说吧,是什么事?”
贾谊鼓起勇气,“大人,草民想问问,草民的姐姐,她过得好不好?草民能不能……见见她?”
安陵容看着他眼底纯粹的牵挂,心中微动,安抚道:“你放心,她很好,现在她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比从前不知好了多少倍。”
她略一停顿,给出一个模糊却充满希望的承诺,“现在时机未到,我还不能让你见她,你安心在张大人门下求学,待你学有所成,能够独当一面之日,我一定让你们姐弟团聚。”
贾谊有点失落,但很快振作起来,用力点了点头,眼神坚定,“嗯!我相信大人不会食言!”
他恳切地请求道:“也请大人……代草民向姐姐报个平安,告诉姐姐,草民在这里过得很好,老师和李叔都很照顾我,让她不必挂心。”
“好,你的话,我一定带到。”安陵容应承下来,见事情已了,便转身欲走。
才迈出一步,身后的贾谊却忽然提高了声音,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憧憬与不确定,问道:“大人!草民以后……可以像您一样,当大官吗?”
安陵容脚步顿住,回首望去,少年仰着脸,黑亮的眼中尽是渴望,她迎上那双眼睛,笃定道,“只要你的能力足够,这世间的一切,你都可以去争。”
说完,她不再停留,走出了客房,贾谊站在原地,望着她离去的背影,默默将这句话记在了心里。
安陵容与李掌柜一同回到前堂铺子,她正欲再嘱咐几句关于商行日常运作的事,便回宫去。
就在这时,街口骤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匹骏马疾驰而来,猛地停在商行门口。
马背上载着两人,前面那人风尘仆仆,衣衫褴褛,脸上尽是奔波劳顿的痕迹,一双笑眼也直愣愣的,似乎麻木地赶了许久的路。
他急勒缰绳,马蹄扬起,一不小心将马上伏在他身后,用布带勉强缚住的人给甩了下来。
被甩下之人在地上狼狈地滚了两圈,不偏不倚,正好滚到了刚踏出店门的安陵容的绣鞋前,脸朝上,露出了真容,赫然是昏迷的挛鞮拔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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