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媒婆上门
“小妹，那个放着我来。”
“你这细皮嫩肉的，当心被木刺划伤了手。”
看安禾正从棚子里往外拿柴火，孟氏赶忙阻止。
“大嫂，一点柴火，不妨事。”
安禾笑着说道，手上的动作却并未停下。
“那你就搬完这些，坐在灶前帮着看火罢。”
孟氏一边利落地切着肉片，一边给安禾分派了个轻省活计。
说到肉，自从小妹回来，家里几乎顿顿都有荤腥了。
连带着家里几个小的脸颊都圆润了不少。
孟氏想着，手上的动作更有劲了。
“沈家嫂子，可在家吗？”
姑嫂两人正有说有笑的准备着午饭，却听到院子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张氏正在堂屋扫地，听到声音便迎了出来。
安禾好奇的从厨房探出脑袋。
只见一个涂红抹绿，头上别着朵大红花的婆子正向堂屋走去。
安禾虽是不识得此人，但是这标志性的打扮，一看便知必然是媒婆。
糟！不是冲她来的吧！
安禾心中暗道一声不好。
“诶，是刘媒婆。”
旁边的孟氏也探头看了一眼，然后说道。
堂屋里，张氏把刘媒婆迎了进来。
“有喜了啊沈家嫂子。”
刘媒婆吊着尖细的嗓门，那职业性的欢快语调连厨房都听得真切。。
“他婶子，这是喜从何来。”
张氏给刘媒婆倒了一碗糖水，脸上堆着得体笑容。
家里有适婚儿女的人家，对这些媒婆总要客气三分。
“沈家嫂子，您家这是回来个金凤凰啊！”
刘媒婆开口就是一顿夸张的吹嘘：
“我都听说了，说您家那走丢十八年的龙凤胎小女回来了。”
“哎哟哟，那长得是一个闭月羞花，沉鱼落雁，昭君出塞，贵妃醉酒啊～”
走到墙根偷听的安禾：……这媒婆真有文化……
“过奖了，只是普通女儿家而已。”
张氏也知媒婆夸张，不过眼角的笑纹却藏不住。
“方便让这闺女出来给我老婆子看看？”
夸的口干舌燥，喝了一口甜滋滋的糖水，顺势提出正事。
她们这行当，本就靠四处相看各家儿女牵线搭桥。
平时也需要走街串巷了解各家儿女情况。
这样保媒拉纤的时候，也有个说法不是。
张氏自然明白这个理，因而倒也并不排斥让媒婆见见女儿。
于是，张氏便让小君兰出去找小姑。
“这个便是你家小儿子的姑娘？”
作为资深媒婆，刘媒婆自然知道沈安然已经和离的事。
“对。”
张氏本想就势说让给安然也留意着些。
但是想到安然现在的情况，想来也没什么姑娘愿意来进这个火坑。
于是便也没去自讨没趣。
再说小君兰，一出堂屋，就看到自家小姑姑正贴在墙边呢。
“嘘～”安禾赶忙伸手止住小君兰的惊呼。
稍整衣襟，安禾牵着侄女款款入内：“娘，您唤我？”
安禾轻福一礼，很是高雅好看。
“这是你五婶子。”
安禾还没唤出声，便被刘媒婆夸张的惊呼打断了：
“啊呀呀，我还以为村人是夸张。”
“竟不想真是这么个标志的美人。”
“快让我仔细瞧瞧。”
刘媒婆凑近，围着安禾细细端详，越看越心惊。
这通身的气度，哪像是小门小户能养得出的？
便是镇上千金也未必有这般落落大方。
赞叹之余，刘媒婆又暗自惋惜：
这沈家小女已经二十三了。
这般品貌气度偏生年岁大了，听闻以前又曾在大户人家为婢。
这么大年纪主家还未给婚配，竟还被放了出来，怕不是哪位爷房里出来的……
唉，可惜了这样貌气度，若再年轻几岁，说给官宦人家做正头娘子都使得！
安禾瞧着媒婆变幻不定的神色，心知她已转过无数念头。
待安禾出去，刘媒婆又单独跟张氏聊了一会。
两人不知说了什么，没一会张氏便把刘媒婆送了出去。
那脸虽是笑着，表情却有些怅然。
一直到吃饭，张氏都有些心不在焉。
“娘，听说家里今天来媒婆了。”
“给小妹说亲的吗？”
从外面干活回来的沈安怀，哪壶不开提哪壶。
“说什么亲！”
“小禾才刚回来，我且的多留她几年。”
张氏脱口而出，说完自己都觉得不对。
这都二十三了，还留多几年。
原来，安禾出去后，那媒婆便跟张氏直言，
这女儿着实长得好。
但可惜年纪大了些。
这十几年又不知经历了什么。
怕是这亲事最好的出路，就是给那富户人家做妾了。
这话简直戳了张氏心肝。
自家宝贝的闺女，怎么就只能给老头子做妾了。
“这婆子满嘴胡沁！”
“小妹怎的都不能做妾！”
孟氏气得摔了锅铲。
在她想来，便是嫁与鳏夫当填房，也好过屈身为妾！
安禾可不知道这嫂子心里竟在想鳏夫填房的事，只觉得这直率的嫂子很是可爱。
“小妹，你莫要急。”
“慢慢找，总会有那合适的。”
沈安怀笨拙地安慰。
安禾心道：我没急，从头到尾没急过，好似是你们急……
江回听到给富户做妾，慢悠悠的瞟过一眼。
啧啧，都混到这个地步了？
安禾果断的瞪回去。
“行了，姻缘这事急不来。”
“小禾刚回来，不急。”
沈明德也知女儿这姻缘怕是难，不过即便是难那也不可能做妾。
窗外蝉鸣阵阵，灶膛里火光跃动。
虽是安禾对于亲事并无想法，但是望着为她操心，
维护她的家人，心头总归是暖意融融。
这尘世烟火，原来比想象中更值得留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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