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沈君仁上学
这边沈明德为宅地奔波，那边揣好银票的张氏，也将沈安怀夫妇唤到跟前。
“小禾已经把君仁读书的银子给了我。”
“既是没有分家，这银子我就一起把着了。”
孟氏一听连连点头。
家里原就是婆婆当家，她自然毫无异议。
“老大，今天你就带君仁去镇上学堂找夫子，早早的让君仁去学堂吧。”
说着，张氏取出二两银子交给沈安怀，又单独拿了一两塞到沈君仁手中。
“君仁，你可得记着你小姑的好。”
沈君仁郑重的点头。
孟氏昨晚就把沈君仁之前上学堂的长袍翻找了出来，
还连夜用滚水裹着水壶熨烫了一遍。
现下郑重的拿了出来，给儿子换上。
又找出之前安禾去镇上给沈安怀买的那套新衣。
见父子二人收拾得焕然一新，精神抖擞，孟氏脸上不由浮起自豪的光彩。
看她男人，看她儿子，这走出去说是富户家老爷公子也是使得！
“这篮子糕点肉干给夫子带去。”
张氏从厨房提出个盖着蓝布的小篮，递给沈安怀。
沈安怀接过篮子，便带着沈君仁去村口等牛车。
村里每日有固定时辰往返镇上的牛车，一人只需一文钱，
若错过了，包车便是另一番价钱。
因此能赶上这牛车，自是方便又实惠。
“安怀，你跟君仁这是去镇上干啥。”
“打扮的这么光鲜。”
村里同样坐牛车的村民笑着搭话。
“四婶，我带君仁去学堂。”
沈安怀笑着说道。
“君仁又要去读书了啊！”
村人连声赞道。
在庄户人眼里，能读书便是有了大前程，
何况学堂的夫子也并非来者不拒。
待得半下午沈安怀带着沈君仁回来，沈明德也基本敲定了起新屋的宅地。
“江先生，小禾，我们觉着这块地不错，”
沈明德展开村里的简图，指给二人看，
“前有河，后有山，风水上是好的。”
“地势也平整，就是大了些，不过里正说买一半也成。”
“我老头子只负责住，这些事你们拿主意就好。”
江回一摆手，自顾自往西厢去给沈安然诊脉了。
住了这么多天，安禾对村里也有些了解。
那块空地她有印象，确实不错。
“爹，我觉得可以。”
“大点也无所谓，院子可以圈大点，以后人多了加建也使得。”
张氏和孟氏虽是不懂，但是她们知道那块地啊。
“哎哟，那得建成多大的房子啊。”
“咱家的房子，那不是得比地主家的还气派。”
孟氏喜得直搓手。
正说着，沈安怀父子也从镇上回来了。
听闻沈君仁入学的事已办妥，全家更是喜上眉梢。
沈君仁脸上也难得露出意气风发的笑容。
“恰是明天休沐，夫子让我后日便直接去书堂。”
“还要麻烦奶奶和娘给我准备一下。”
因着镇上距离村里有些距离，所以书堂大部分学子都是直接住在学堂。
休沐时再回家拿些换洗衣物。
“好，好。”张氏连声答应着。
“爹，山长和秦夫子让我给您带好。”
“问您身体如何呢。”
沈安怀转头对沈明德说道。
因着沈明德之前在书堂也教过一段时间的书，所以大家都是相识。
“劳他们还记得。”
“等我身体好些，也要去镇上看望一下他们。”
沈明德笑着说道。
“走，快去给你三叔也报个喜。”
沈安怀拍着儿子肩膀，骄傲的说道。
“对，一起去跟老三说说。”
沈明德也拿着图纸，沈家祖孙三代三个男人一起往西厢走去。
西厢房里，因韦氏出走，沈安然原本振作些的精神又颓唐了下去。
江回例行给他诊了脉。
果然，那伤势虽在好转，却又郁结于心。
他这样的心境，便是神仙来了也难救。
江回不是个耐心开导人的主，他只管医病，可不管医心。
不过，这心境要是不对，病也好不了。
“江爷爷，给你糖吃。”
许是是察觉江回面色不豫，依偎在床前的小君兰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糖递给他。
“爹，你也吃。”
说着又递给沈安然一块。
“爹不吃，你吃。”
沈安然看着女儿，觉得女儿有他这么个爹，也是命苦。
“你比你爹强多了。”
江回接过小君兰的糖，丢进嘴里，起身便出了门。
出门遇到沈家三个男人，他摆摆手。
沈明德歉意的拱手施礼。
沈安然听着父亲和大哥说起家里要建房、侄儿重返学堂的喜讯，脸上也泛起了笑意。
“爹，大哥，家里可算是好起来了。”
“君仁，你好好读，他日一定能高中，光耀门楣。”
沈安然笑得大大的，嘴角都快咧到眼角了，声音也格外响亮。
待到沈明德等人出了房门，沈安然的笑逐渐僵在了脸上。
他是真的为家里高兴。
家里现下是哪哪都好了。
可这些好都跟他无关。
同样是一胎所生，妹妹一回来，家里便风生水起；
而他，却只能拖累亲人，拖累年迈的母亲日夜伺候屎尿。
如今，连韦氏也走了。
西厢门外，沈明德脸上的笑容也淡了下去。
儿子虽在笑，眼底却是一片灰寂。
该劝的早已说尽，如今也不知如何开解。
唉，走一步看一步吧，终究是要靠他自己走出来。
就这样，沈君仁转天收拾了行装，带着家人的期盼重新踏上求学的路。
沈明德开始为建房之事奔走忙碌，沈安怀则更拼命地打零工，
想为公中多赚些银钱。
孟氏与张氏操持家务，偶尔下地，也算不得重活。
安禾与江回日子过得悠哉游哉，逍遥似神仙。
每个人都在自己的轨迹上忙碌着。
直到几日后，村里传来的一则消息，骤然打破了沈家表面的宁静。
韦氏再嫁了。
听说嫁的不错，对方虽是鳏夫，但家里光景挺好，年岁与韦氏也是相当。
更关键的是，对方家里没有婆母，韦氏去了当可以直接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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