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和他共处储藏室
站在外面的司承听到里面不寻常的动静，眉头一蹙，几乎没有犹豫，立刻快步走向储藏室门口。
“怎么了？”
他推开门，看到里面一片狼藉，乔然被围在一堆落下的床单中间，手里还傻傻地捏着那瓶墨水，脸上带着受惊和窘迫的表情，像只误入陷阱的小动物。
“对、对不起！”乔然脸一下子红了，手忙脚乱地想收拾，“我不小心碰倒了东西……”
空间太小，司承高大的身躯一进来，更显得窄小。
他弯腰，默不作声地帮她将那些散落的床单扯开，清出一条路。
他的动作算不上温柔，甚至有些利落得不近人情，但效率很高。
两人被困在这个狭小昏暗的空间里，空气仿佛都变得稀薄。
乔然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清爽的皂角味，混合着旧布料和陈尘的味道，让她本就昏沉的脑袋更加眩晕。
“谢谢……”她小声嗫嚅，不敢抬头看他。
司承没有回应她的道谢，目光却落在她泛着不正常红晕的脸上和湿润的眼角。
他忽然开口，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显得格外低沉：“你不舒服？”
乔然一愣，没想到他会注意到，下意识摇头：“没，没有，就是有点感冒……”
“吃药了？”他又问，语气依旧没什么起伏，像是随口一问。
“……吃了。”
乔然撒谎了，她懒得去买。
司承看了她一眼，没再说什么。
他帮她把最后一点障碍清除，侧身让出通道：“出去吧。”
乔然如蒙大赦，赶紧抱着墨水瓶子低着头钻了出去。
司承跟在她身后出来，随手关上了储藏室的门。
回到前台，乔然把墨水递给他，心跳还没完全平复。
司承接过墨水，从钱包里拿出相应的钱放在柜台上。
转身离开前，他脚步顿了顿，背对着她，像是无意间提起般，说了一句：
“隔壁街有家药店。”
说完，便拿着墨水瓶径直上楼去了。
乔然愣在原地，看着他消失在楼梯转角，又看了看柜台上的钱，心里涌起一股复杂难言的情绪。
他……这是在关心她吗？
虽然方式如此别扭和简洁。
这句近乎冷漠的提醒，却比任何华丽的关怀更让她心跳加速。
她捏了捏发烫的耳朵，最终还是在午休时，鬼使神差地去了隔壁街那家药店。
下午，乔然的值班时间快结束时，一个穿着干练西装、妆容精致的女人走进了悦来客栈。
她气场很强，一进来就目标明确地走向前台。
乔然认出她是司承的经纪人李姐。
“你好，请问是乔然小姐吗？”李姐脸上带着职业化的微笑，但眼神锐利，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乔然。
乔然心里一紧，有种不好的预感：“是我。您好，李经纪人。”
“不必客气。”李姐从手包里拿出一张名片，放在柜台上，笑容不变，
“我是司承的经纪人李甄。听说乔小姐最近也在片场帮忙？”
“是……临时帮忙。”乔然谨慎地回答。
“年轻人多历练是好事。”李甄点点头，话锋却悄然一转，
“不过呢，司承现在正处于事业非常关键的上升期，工作强度大，精神压力也重，需要绝对专注的环境，最怕的就是一些不必要的……打扰和分心。”
她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乔然，语气依旧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警告意味：
“乔小姐看起来是个聪明懂事的女孩，应该明白我的意思。有些距离，保持好对大家都好。毕竟，粉丝和偶像之间，最好的支持就是远离他的私生活，对吧？”
乔然的脸色微微发白，手指在柜台下悄然握紧。
李甄的话像一盆冷水，将她心里那点刚刚萌芽的、因为司承别扭的关心而产生的旖旎念头，浇得透心凉。
“我明白您的意思，李经纪人。”乔然垂下眼帘，声音努力保持平静，
“我只是在这里工作，做好分内事。”
“那就好。”李甄满意地笑了笑，仿佛只是完成了一项例行公事，
“很高兴和你沟通。希望你在横店一切顺利。”
她说完，优雅地转身离开，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清脆而疏离。
乔然站在原地，看着那张印着“李甄 金牌经纪人”头衔的名片，感觉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胸口，闷得发慌。
李甄的警告清晰而直接：认清自己的位置，不要痴心妄想，不要靠近司承。
所以，那杯姜茶，那句关于药店的提醒，或许真的只是他出于基本礼貌，或者一时兴起。
而她自己那些偷偷的关心和悸动，在别人眼里，不过是需要被提前掐灭的、不必要的麻烦。
窗外，夕阳的余晖将天空染成暖橙色，但乔然却觉得有点冷。
她默默地将那张名片收进抽屉最底层，仿佛这样就能将那份警告也一并封存。
她刚刚觉得靠近了一点的世界，又一次被清晰地划出了界限。
李经纪人的警告像一道无形的栅栏，竖在了乔然和司承之间。
乔然开始刻意地保持距离。
司承下楼，她会立刻低下头假装忙碌，避免眼神接触。
他需要续费或者询问什么，她的回答变得无比公事公办，简短而机械，不再带有任何多余的情绪。
甚至在他偶尔因为拍夜戏很晚回来时，她也不再像以前那样，会因为担心而偷偷留意。
而是早早地就把前台的工作交接给值夜班的王姐，自己躲回后院的小房间。
司承很快察觉到了这种变化。
起初他并未在意，或许是那天在储藏室的话唐突了她？
或许是李甄跟她说了什么？
他本能地猜到后者可能性更大。
李甄对于他身边出现的任何“不稳定因素”，向来手段利落。
他试着观察过她一两次。
她总是躲闪着他的目光，像只受惊后竖起所有尖刺的小刺猬。
这种刻意的回避，莫名地让他感到一丝烦躁。
那杯姜茶的温热和那张纸条带来的微妙触动，似乎正在被这种冰冷的距离感迅速冷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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