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乔然被威胁

谈话结束后，B组导演找到乔然，脸色凝重，语气充满了遗憾和无奈：“乔然啊，你看……最近组里发生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影响不太好。为了剧组整体的和谐和拍摄进度考虑……经过组里讨论，可能暂时不适合让你继续留在组里工作了。当然，你这段时间的工作表现非常出色，我们会给你结算双倍薪水的补偿……”

话说得委婉，但意思再明白不过——她被开除了。

不是调离，而是彻底清退。

乔然的心沉到了谷底，血液仿佛瞬间冰凉。

虽然早有预感，但当这一刻真的来临时，她还是感到一阵尖锐的疼痛和屈辱。

她没有争辩，没有哭泣，甚至没有问一句为什么，只是异常平静地点了点头：“好的导演，我明白了。谢谢您这段时间的照顾。补偿就不用了，我只拿我应得的那份。”

她的平静和懂事，反而让B组导演更加愧疚和不自在，张了张嘴，最终也只是叹了口气：“唉……乔然，你还年轻，以后的路还长，离开这个剧组，未必是坏事。”

是不是坏事，乔然不知道。

她只知道，她在横店的第一个梦，以这样一种狼狈的方式，仓促地结束了。

她默默地去财务那里结清了工资，收拾好自己那点微不足道的个人物品——那个记录着心得体会的小本子，她摩挲了很久，最终还是塞进了包里。

走出剧组临时办公室时，天空灰蒙蒙的，像是要下雨。

她深吸了一口带着土腥味的空气，感觉胸口堵得厉害。

“乔然。”一个冰冷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乔然身体一僵，慢慢转过身。

李经纪人站在不远处，穿着剪裁合体的西装套裙，妆容精致，眼神却像淬了毒的冰刃。

“李经纪人。”乔然的声音有些干涩。

“看来你已经收到通知了。”李甄走到她面前，姿态高傲，目光自上而下地审视着她，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我希望你明白，这不是针对你个人，而是为了司承的事业，为了整个项目的顺利进行。你必须离开。”

乔然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努力维持着最后的尊严：“我知道。我不会给你们添任何麻烦。”

“最好如此。”李甄冷笑一声，

“年轻人有梦想是好事，但也要认清现实，掂清自己的分量。有些东西，不是你该碰，也不是你能碰的。麻雀就是麻雀，飞上枝头也变不成凤凰，只会摔得更惨。”

她的话像刀子一样，一字一句地凌迟着乔然的心。

“我从未想过变成凤凰。”乔然抬起头，直视着李甄冰冷的目光，声音微微颤抖，却带着一股倔强，

“我只是认真做好我的工作。至于其他的，是司承老师自己的行为，您或许应该去约束他，而不是来警告我。”

李甄没想到她会反驳，眼神瞬间变得锐利：“牙尖嘴利！看来你还是没得到教训！我告诉你，离开剧组只是开始。如果你识相，就立刻离开横店，永远别再出现在司承面前，也别在任何场合提及和他有关的任何一个字。否则，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在这个圈子，甚至在其他地方，都混不下去。”

赤裸裸的威胁。

乔然脸色白了白，却依旧挺直着脊背：“横店不是您开的，我的人生，也不需要您来指手画脚。再见，李经纪人。”

说完，她不再看李甄那难看到极点的脸色，转身，挺直背脊，一步一步地朝着悦来客栈的方向走去。

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沉重而疼痛。

回到客栈，王姐显然已经听到了风声，看着她的眼神带着同情和无奈，张了张嘴，最终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回来也好，前台还给你留着。”

乔然摇了摇头，声音疲惫：“对不起王姐，我想……我需要休息几天。”

她现在无法面对任何人，尤其是可能来自司承的、哪怕一丝一毫的询问或怜悯。

她把自己关在后院那间狭小的宿舍里，拉上窗帘，蜷缩在床上。

窗外渐渐下起了雨，淅淅沥沥，敲打着玻璃，像极了她的心情。

委屈、愤怒、不甘、失落……种种情绪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

她终于忍不住，将脸埋进枕头里，无声地哭了起来。

她哭自己仓促结束的梦想，哭自己无端遭受的屈辱，也哭那份还没来得及真正开始，就已经被迫宣告死亡的、朦胧的感情。

不知道哭了多久，直到眼泪流干，身心俱疲，她才昏昏沉沉地睡去。

而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离开后不久，司承结束了当天的拍摄。

他几乎立刻就察觉到了片场气氛的异常，以及某些工作人员看他时那躲闪又带着探究的目光。

他面无表情地回到休息室，关上门，直接问助理：“今天下午我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

助理犹豫了一下，还是将中午乔然被狂热粉丝骚扰、他出手维护、以及后来李经纪人去B组、乔然被辞退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助理说得很谨慎，尽量不带个人色彩，但司承的脸色还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了下去，周身的气压低得吓人。

他猛地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承哥！”助理连忙拦住他，语气焦急，“李姐交代了，让您千万别管这件事！她说她会处理好的！您现在出去，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对乔然小姐也不好！”

司承的脚步顿住，拳头狠狠攥紧，手背上青筋暴起。

他知道助理说的是对的。

他此刻的任何举动，都可能被无限放大解读，给已经离开的乔然带来更大的麻烦。

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和愤怒席卷了他。

他就像一只被精心饲养在金丝笼里的鹰，看似光芒万丈，实则连保护一个自己想保护的人都做不到。

他猛地一拳砸在旁边的化妆台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上面的瓶瓶罐罐被震得东倒西歪。

助理吓得噤声，大气都不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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