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宝宝，这样下去不行。”
摩天轮之夜的绚烂与放纵如同一个短暂而美好的梦。
梦醒后，横店依旧是那个充斥着名利、忙碌与无数双眼睛的横店。
司承的电影拍摄进入了更加紧张的阶段，常常昼夜颠倒。
乔然也重新回到了悦来客栈前台的工作岗位。
司承能来找她的时间少得可怜，且几乎都在深夜。往往是他的戏份刚结束，卸了妆，带着一身疲惫，却仍旧眼神亮晶晶地出现在客栈后巷那辆不起眼的车里。
乔然总是提心吊胆，却又抑制不住期待。
每一次见面都像一次秘密接头的冒险，刺激又浪漫。
漆黑的夜色成了最好的保护色，狭小的车厢是他们唯一的私密空间。
有时只是匆匆说几句话，交换一个带着夜晚凉意的亲吻；有时他能多待十几分钟，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像是充电般汲取着她身上的温暖和安宁，诉说着片场的琐事或仅仅只是安静地依偎。
乔然很珍惜这偷来的时光，但也越来越心疼。
她能看到他眼底掩饰不住的青黑，能感受到他强打精神下的疲惫。
高强度拍戏已经耗尽了他的精力，他却还要在深夜里来找自己。
“以后太晚了就别过来了，”一次，乔然摸着他明显清瘦了些的脸颊，心疼地劝道，“你看你都累成什么样了？好好休息更重要。”
司承却抓住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摇头：“不见你一面，我睡不踏实。再累，抱抱你就好了。”
话虽如此，但见面时间短暂仓促，来去匆匆，如同饮鸩止渴，反而让分离后的思念更加蚀骨。
司承越来越不满足。
他想要的，不仅仅是这深夜几分钟的仓促拥抱和提心吊胆的亲吻。
他想在收工后能立刻看到她，想和她一起吃一顿不用赶时间的饭，想在她身边安心地睡个整觉，而不是每次都要在凌晨时分强行从温暖的她身边离开，回到那个冰冷孤寂的酒店房间。
这种渴望日益强烈。
一天深夜，司承照例溜出来见她。
车内，他抱着乔然，下巴搁在她发顶，忽然低声道：“宝宝，这样下去不行。”
乔然心一紧，以为他累了，想放弃了，声音都有些发涩：“……怎么了？”
司承听出她的不安，收紧手臂，语气坚定：“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们不能一直这样。我太想你了，每次见你都像做贼，时间还那么短。”他顿了顿，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我想找个地方，一个属于我们两个的地方。”
乔然抬起头，在昏暗的光线下疑惑地看着他。
“我在想，可以在离我住的客栈不远，但又相对隐蔽安全的小区租一套公寓。”司承的眼神在黑暗中闪着光，计划显然在他心中酝酿已久，
“你搬过去住，好不好？这样我只要一有空，哪怕只有一两个小时，也能马上见到你。你不用再熬夜等我，我也能……更安心一点。”
乔然愣住了。
这个提议太大胆，太突然。
这意味着他们的关系要更进一步，也意味着她要彻底离开现在相对熟悉和安全的环境。
“这……太冒险了吧？”乔然第一反应是担忧，“万一被拍到……”
“我会让助理找绝对信得过的朋友帮忙，用别人的名义租，找安保严格的小区。”司承显然深思熟虑过，“我们小心一点，应该没问题。然然，我受不了了，我真的想每天都能看到你，哪怕就一会儿。”
他的语气里带着罕见的脆弱和恳求，像一只渴望温暖的小兽。
乔然看着他疲惫却充满期盼的眼睛，想到他每次深夜奔波而来的辛苦，那颗本就偏向他的心，彻底软了下来。
是啊，总是他付出，总是他奔向自己。她也想为他做点什么，也想让他能更轻松一点。
“……好。”乔然听到自己轻轻地说，带着一丝颤音，却无比坚定。
司承眼中瞬间迸发出巨大的惊喜，用力抱紧她，像是抱住了全世界：“真的？你答应了？”
“嗯。”乔然埋在他怀里，点了点头。既然选择了他，那么有些风险，她也愿意一起去承担。
做出决定后，行动变得迅速。
司承的助理小陈虽然觉得自家老板简直是疯了，风险指数爆表。
但看着司承那双难得焕发出生机和快乐的眼睛，他最终还是把劝阻的话咽了回去，毕竟清楚自家老板是真的动了凡心。认命地开始动用所有私人关系，寻找符合要求的公寓。
几天后，一切安排妥当。
乔然深吸一口气，找到了客栈老板王姐，提出了离职。
王姐看着她，眼神复杂，似乎早已料到会有这一天。她叹了口气，拉着乔然的手到了僻静处：“小乔啊，姐是过来人，有些事……大概也能猜到一点。”
乔然的脸瞬间白了，紧张得说不出话。
王姐拍拍她的手，语气和蔼：“别怕，姐不是要多嘴。姐只是担心你。那个圈子……复杂得很，你是个好姑娘，心思单纯，姐怕你吃亏受苦。”
乔然眼眶微热，低声道：“谢谢王姐，我……我知道的。”
“知道就好。”王姐叹了口气，没再多问，只是语重心长地说，
“凡事多留个心眼，保护好自己。什么时候想回来了，姐这儿前台还给你留着。”
结清了工资，乔然收拾了自己简单的行李。
离开工作生活了段时间的客栈，她心中有些怅然，但更多是对未来的期待和一丝不安。
乔然搬进公寓后，生活仿佛被按下了慢放键，又像是被注入了浓稠的蜜糖，每一个日夜都变得绵长而甜腻。
外界的一切喧嚣、规则、压力都被那扇厚重的入户门暂时隔绝，门内是一个只属于他们两人的、呼吸交缠的小世界。
司承几乎将所有能挤出的时间都耗在了这里。
他依旧保持着极高的职业素养，在片场是全神贯注、精益求精的演员司承。
可一旦导演喊了“卡”，他那颗心就早已飞回了那个亮着暖灯的巢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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