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爱的守护（3）
傍晚时分，别墅里弥漫着家常菜的温暖香气。
乔然父母提着大包小包的玩具和水果来看望外孙，客厅里一时充满了司念乔欢快的笑声和乔念斯虽故作沉稳却掩不住兴奋的问候。
然而，当乔母的目光越过孩子们，落在从旋转楼梯上下来的司小承身上时，她脸上慈爱的笑容瞬间凝固，化为毫不掩饰的惊愕。
乔父扶了扶眼镜，素来沉稳的脸上也掠过一丝诧异。
“这位是……？”乔母迟疑地开口，视线在司小承和正从书房走出来的女婿司承之间来回扫视。
司承步伐稳健地走到乔然身边，手臂自然地环上她的腰，姿态从容镇定：“爸，妈，介绍一下。这是司小承，我一位远房堂叔的孩子。堂叔夫妻俩去得早，他一直在外地，最近才来投奔我们。”
他语气平稳，听不出任何波澜，仿佛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
司小承站在灯光下，有些局促，但还是依着事先被叮嘱过的，生涩地喊了一声：“叔叔，阿姨。”
乔母回过神来，看着眼前这俊俏得过分，眉眼间与女婿年轻时几乎别无二致的少年，尤其是那双眼睛，清澈明亮，带着几分不安，与她记忆中初遇司承时的模样重叠，心头不由得一软。
她走上前，拉住司小承的手，语气充满了怜惜：“好孩子，一个人不容易，以后这里就是你家，有什么需要就跟阿姨说，别客气。”
司小承感受到她掌心的温暖和善意，紧绷的身体稍稍放松，低声道：“谢谢阿姨。”
乔父也点了点头，目光深邃地看了司承一眼，没再多问，只温和道：“来了就好。”
晚餐的氛围表面和谐，内里却涌动着微妙的暗流。
长长的餐桌，乔然坐在中间，左边是司承，右边是司小承，对面是父母和两个孩子。
席间，当那盘清蒸鲈鱼转到面前时，司小承几乎是下意识地拿起公筷，熟练地夹起鱼脸上最嫩滑无刺的那一块，自然不过地放到了乔然碗里。
“姐姐，你爱吃的。”
他脱口而出，声音不大，但在相对安静的餐桌上却格外清晰。
空气仿佛凝滞了一瞬。
乔然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脸颊微热。
这道菜，是她和“梦中”那个少年司承在一起时，他每次都会为她挑拣的。
她没想到，这个习惯他竟保留着，而且在此刻毫无防备地展现出来。
司承握着水杯的手停顿在半空，目光如淬了冰的箭矢，冷冷地射向司小承。
乔念斯抬起小脸，黑葡萄似的眼睛看看妈妈碗里的鱼，又看看面色不虞的爸爸，最后定格在仿佛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的小叔叔脸上，小小的眉头几不可见地蹙起。
乔母笑着打圆场：“小承真细心，没来多久就清楚你堂嫂爱吃什么。”
她只当是少年人与嫂子关系亲近。
司小承似乎也意识到失言，抿了抿唇，低下头默默吃饭。
司念乔吃得满嘴油光，张开小手对着司小承：“小叔叔，抱抱！”
司小承愣了一下，显然对带孩子毫无经验。
上次他们留两孩子跟他在家，都是念斯带的念乔，而他则是躲在房间里。
他有些笨拙地伸出手，将软乎乎的小女孩抱到自己腿上。
司念乔心满意足地靠在他怀里，玩着他的衣扣。
司小承的身体起初有些僵硬，但小女孩温暖的依赖让他渐渐放松下来，手臂轻轻环住她，动作变得温柔。
只是，他的目光总是不自觉地飘向身边的乔然，看着她低头吃饭时柔和的侧脸线条，眼神里带着他自己都未察觉的眷恋。
乔父将一切收入眼底，放下筷子，状似随意地问：“小承现在有什么打算？是继续学业还是……”
“他已经签约了念乔娱乐，先从艺人做起。”
司承接过话头，语气是不容置疑的安排，“我看过他试戏，很有天赋，红姐会带他。”
乔父沉吟片刻，点了点头：“也好，跟着你，我们放心。”
他不再多问，转而聊起了孩子们学业上的趣事。
餐后，司小承起身去了洗手间。
乔念斯悄悄蹭到司承身边，拉了拉他的衣角。
司承弯腰，将儿子抱到膝上：“怎么了，念念？”
乔念斯凑近爸爸耳边，用气声小声又认真地说：“爸爸，我觉得小叔叔看妈妈的眼神，和你好像。”
孩子纯净的眼睛里没有成年人的复杂，只有最直观的感受，“就是……就是你看妈妈的时候，那种样子。”
司承搂着儿子的手臂微微收紧，眼底像是瞬间漫起了浓重的夜色，深不见底。
他轻轻拍了拍儿子的背，声音低沉：“小叔叔是家人，当然也喜欢妈妈。”
他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只是用一个模糊的概念，覆盖了孩子敏锐的洞察。
夜色渐深，送走了乔父乔母，安顿好两个孩子入睡，别墅重回宁静，却也迎来了另一场无声的较量。
主卧门口，大小司承再次对峙。
“她今天很累。”司承的声音带着疲惫，却依旧强硬。
“我可以照顾好她。”小司承毫不退让，眼神执拗地看向乔然。
乔然看着眼前这两个为她争执的男人，一个沉稳如山，是她的丈夫，孩子的父亲；一个炽烈如火，承载着她记忆中的心动与遗憾。
疲惫感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不仅是身体的，更是心灵的。
这种被撕扯的感觉，几乎让她窒息。
她揉了揉眉心，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我还有些公司文件需要紧急处理，今晚睡客房，不打扰你们休息。”
说完，她不再看他们任何一人，转身径直走向走廊另一端的客房，动作利落地打开门，进去，然后轻轻关上。
“咔哒”一声轻响，门锁落下。
走廊里，只剩下两个面容酷似的男人。
空气中弥漫着无声的硝烟，以及一丝计划落空的愕然。
他们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挫败，还有对那个把自己关在门后女人的无可奈何。
今夜，注定无人能独占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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