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兄妹相处（二）

林珩玉见她这般笑笑开口，“我既是你哥哥，应该为你操心，无须言谢。”  黛玉听他这般言语声音有些哽咽“嗯”了一声。

林珩玉看着黛玉想起书中说她常年吃着养荣丸，只是这药看似是调养之药，可细究起来，那药的方子未必全然对症。

后期更是被王夫人动了手脚，反倒成了催命符，加剧了黛玉的悲剧。

这般想着，他便有了计较——自己空间里的那些调养药剂，都是末世里精心研制的，论功效，可比这养荣丸好上百倍。

只是这药突然停了有些不妥，自己今后悄悄混入她吃食中给她调理就行。

又想到书中黛玉入府时说起自己读书的事情，他开口，“对了，我在扬州时，父亲说你早已读完四书，不知如今还在继续读吗？读到哪一卷了？”

黛玉闻言，脸上的嗔怪渐渐褪去。

神色黯淡了几分，轻声道：“自入府后，外祖母没再提过读书的事，府里的姐妹们也都不常读书，我便也没再继续了。”

林珩玉了然，笑道：

“这有什么，若是你还想读，我教你便是。只是得偷偷的，府里女眷多不读书，咱们明目张胆的，怕是会引来闲话。”

黛玉猛地抬头，眼中闪过惊喜，眼眶瞬间湿润了，声音带着点哽咽：

“哥哥说的当真，莫不是为哄我开心罢了……若真如此，那我可就恼了！！”

林珩玉屈指轻轻点了下她的鼻尖，笑道：“自然不会哄你，不过是眼下我只能悄悄教你，等日后回了侯府，再专门请先生来教你，让你安安心心读书。”

黛玉吸了吸鼻子，用力点头，心头涌上一股暖流。

随后自己就叫黛玉和自己一起把昨日带来的物件打理一下搬入沁芳院库房。

这一理居然到了晚上，林珩玉与黛玉用完晚膳后就让她回房休息，自己也回屋里去了。

第二日清晨，林珩玉醒来洗漱完毕后。踏着轻快的步伐往黛玉的房间走去。

雪雁进来通报时，黛玉正临窗理着鬓发，闻言略感诧异：“今日并非去给外祖母请安的日子，哥哥怎来得这样早？”

嘴上说着，还是让雪雁赶紧请他进来。

林珩玉进了屋，见黛玉已梳妆妥当，便笑着问道：“妹妹昨夜歇可好？”

黛玉点头，眼底带着几分刚睡醒的温润：“托哥哥的福，睡得很安稳。”

“那便好。”林珩玉引着她往院外走。

“走，到院里去。”

黛玉乖乖跟着他到了院中，见晨光透过疏枝洒在青石板上，空气中飘着草木的清新。

不由得好奇道：“哥哥这是要做什么？”

“你身子弱，光靠吃药是不成的，得动一动才能劳逸结合。”

林珩玉站定，摆出几个舒缓的姿势。

“这是我从前在寺庙时，一位老和尚教的养生操，动作简单，能活络气血，早上练练，还能开开胃。”

说着，他便慢悠悠地做了一遍，抬手、转身、屈膝，每个动作都舒展柔和，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

黛玉看得认真，觉得确实有理，便跟着他学了起来。

她本就聪慧，一点就透，不过片刻便掌握了要领，动作虽轻柔，却也有模有样。

练了小半刻钟后——

林珩玉见她额头微微见汗，便停了下来：“差不多了，咱们去用早饭吧。”

黛玉点点头，随后两人到饭厅用膳。

早饭后，黛玉拉着林珩玉往自己的小书房去，眼底带着几分雀跃。

“哥哥昨日说要教我读书，可不能食言，就从今日开始吧。”

林珩玉见她急着求学的模样，忍不住笑道：“自然不会忘。”

他看向黛玉，温声道：“教你之前有些话得提前说好，我教你这些典籍并非要你一一精通，不过是借它们开阔眼界。你性情聪慧，读时取其精华便好，不必被章句束缚。”

黛玉美眸横他一眼道：“哥哥这话我可不依，怎的你读这么多书就是眼界开阔，到我这就只会认书中死理了。”

林珩玉被她这话逗笑，指尖轻点了点书页：“是哥哥失言了。妹妹冰雪聪明，怎会被章句困住？不过是怕你费神太过，伤了精神。”

黛玉脸颊微红，转开目光看向窗外：“我才没那么娇气。”

嘴上虽硬，眼底却漾着暖意。

正说着，雪雁端了新沏的雨前龙井进来，见两人对着书册言笑。

“姑娘今日气色真好，比往日多了几分精神。”

林珩玉接过茶盏，递给黛玉一盏。

“我看你家姑娘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黛玉接过茶盏~

“哥哥说的是。从前在府里，总觉日子慢得发慌，如今倒觉得……踏实了。”

林珩玉望着她眉眼间舒展的笑意，心里也跟着开心，拿起诗书开始认真教起她来……

下课后——

他拿起案上的诗稿：“这是昨日你新填的《如梦令》，怎么只有半阙，不若今日续完？我来给你评评。”

黛玉眼睛一亮，取过笔砚：“好啊，若是评得不好，我可不依。”

黛玉提笔续完《如梦令》，笔锋轻顿，将纸笺推到林珩玉面前。

字迹娟秀，带着几分初醒的娇憨。

“昨夜雨疏风细，阶下落红堆砌。晨起卷帘看，尚有暗香萦袂。休弃，休弃，留取一痕春思。”

“‘雨疏风细’比‘狂风骤雨’更见巧思，不伤春之烈，反藏着几分惜春的柔。阶下落红‘堆砌’二字，不写凋零之惨，倒像春把心事叠了又叠，落在地上也带着温度。”

他抬眼看向黛玉，见她眸中闪着光。

“‘暗香萦袂’最妙。花虽落了，香气却沾在衣袖上，像是春舍不得走，悄悄留了个念想。末了‘休弃’二字，不是怨春去得急，倒像对着那点残红说‘莫急着走，我记着呢’，这份心，比寻常伤春词暖多了。”

黛玉抿唇轻笑：“兄长这评，倒比我写时想得还细。”

“原是妹妹笔底有情。”

林珩玉将诗稿推回。

“只是‘春思’二字稍显重了，若换个‘春痕’，留个淡淡的印子，是不是更像那暗香，若有若无的？”

林珩玉取过笔，蘸了些墨，在原词旁轻轻添改几处，笑道：“我这是班门弄斧，妹妹且看看是否合心意。”

纸上字句已变了模样——

昨夜雨疏风细，阶畔残英轻缀。晨起卷帘看，犹有暗香萦袂。休去，休去，留取一痕春味。

他指着改动处道：“‘堆砌’太实，‘轻缀’似春亲手将花瓣摆上石阶，添几分温柔；‘休弃’带了点决绝，‘休去’却像低声挽留，更贴合那点舍不得的心思；‘春思’嫌重，‘春味’便淡了，是花香，是雨气，是心里那点说不清的暖，倒更像你方才说的‘踏实’。”

黛玉凑近看了，指尖抚过“春味”二字。

忽然笑出声：“哥哥这一改，倒像是把那点春情藏进了风里，抓不住，却处处都在。”

林珩玉搁下笔：“原是妹妹底子好，我不过拾些余韵罢了。”

黛玉望着哥哥，眼底的暖意漫了开来——这府里，终究是有懂她的人了。

“大爷，姑娘，宫里来人了！说是……说是传大爷即刻进宫面圣，宣旨的太监已经在大堂候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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