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复仇者，出动！

巴西，里约热内卢的贫民窟深处，闷热与喧嚣是永恒的基调。布鲁斯·班纳缩在他那间仅能容身的陋室里，汗水浸湿了洗得发白的背心。桌上摊开的物理期刊与散乱的收音机零件，是他对抗体内那头野兽、维系“人性”的脆弱堡垒。

然而，此刻这座堡垒正遭受着来自远方的、无形的冲击。

“……重复，紧急新闻！太平洋海域发生超常大规模能量爆发，联合国下属机构已确认其威胁等级为‘龙级’，目标疑似指向日本东京地区！各国正启动紧急响应机制……”

那台被他修好、用以收听外界消息的老旧收音机，正断断续续地播报着这条足以让世界震颤的消息。播音员的声音失去了往日的平稳，带着一丝无法掩饰的惊惶。

班纳握着精密螺丝刀的手指猛地收紧，指节泛白。

龙级。

这个词像一枚冰冷的针，刺入他紧绷的神经。他虽然远离漩涡中心，但并非对外界一无所知。通过零星的报纸和谨慎的网络浏览，他大致明白这个由“英雄协会”引入的威胁等级划分体系——龙级，意味着城市毁灭的灾难。

而且，是东京。那座他曾多次在学术会议上造访的、充满活力与秩序的超级都市。

一股熟悉的、令人战栗的热流，不受控制地在他血管深处窜动。是它——浩克。它似乎也能感知到远方那滔天的恶意与毁灭气息，变得躁动不安，在那精神的牢笼中发出低沉的、充满暴戾意味的咆哮。

“不……安静……现在不行……”班纳闭上眼，额头抵在冰冷潮湿的墙壁上，全力运转着他千锤百炼的呼吸控制法，试图压制那即将破笼而出的怪物。每一次这种全球性的巨大危机，都是对他意志力的极致考验。他害怕的不是参战，而是失控，是浩克在那片混乱中可能造成的、无法估量的附带伤害。

收音机里的消息还在继续，提到了英雄协会已率先响应，提到了全球范围的恐慌。班纳的脑海中，不受控制地再次浮现出那个组织的资料——高效，系统化，拥有未知科技，以及……那个敢于同时对抗多方势力的首领，金并。

“他们……能挡住吗？”一个微小的念头在他心底滋生。如果连那个看起来无所不能的协会都需要全力以赴，甚至可能无法阻止……

就在这时，一阵极其微弱、但绝不属于贫民窟任何已知声源的震动，被他敏锐地捕捉到。不是汽车的轰鸣，不是桑巴鼓点，而是一种……低沉的、仿佛来自云层之上的、特定频率的引擎呼啸声。

他猛地抬头，尽管隔着厚厚的墙壁和错综复杂的棚户，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一切，望向北方的天空。

“昆式……战斗机……”

他认得那种声音。是神盾局的标志性载具。

他们来了。不是来找他的（至少这次不是），而是朝着太平洋，朝着东京的方向。

复仇者，要出动了。

几乎在班纳捕捉到那微弱引擎声的同一时间，神盾局，三叉戟总部。

尼克·弗瑞的独眼扫过主屏幕上“深海王”那令人窒息的数据和东京湾沿岸开始出现的混乱实况，对着通讯器，发出了简洁而冰冷的命令：

“启动‘复仇者协议’。”

命令如同投入静湖的石子，在全球几个特定的角落激起了涟漪。

纽约，布鲁克林的一处简陋公寓里，刚刚结束晨跑、正准备享用简单早餐的史蒂夫·罗杰斯，放在桌上的复古风格通讯器发出了急促的蜂鸣，屏幕亮起，显示出神盾局的鹰徽和“最高集结令”的字样。他拿起通讯器，看着上面标注的“龙级威胁”和东京的位置，湛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凝重，但没有丝毫犹豫。他放下咬了一口的吐司，拿起靠在墙边的星盾，步伐坚定地走向门口。

斯塔克大厦顶层平台，金红相间的钢铁侠战甲已然就位，背后的推进器喷涌着幽蓝的尾焰。托尼·斯塔克的面甲合拢，隔绝了外界，也隔绝了他可能流露出的任何情绪。贾维斯的声音在内部频道响起：“先生，所有系统上线。远程投送通道已校准，目标点：东京湾外围。”

“保持频道清洁，贾维斯。让我们去给那条大鱼做个‘体检’。”托尼的声音透过面甲，带着一丝刻意营造的轻松，但战甲握紧的双拳却暴露了真正的严阵以待。

与此同时，远在万里之外，北欧的某片神秘海域上空，一架隐形的昆式战斗机正撕裂云层，以极限速度朝着东方疾驰。机舱内，娜塔莎·罗曼诺夫（黑寡妇）熟练地检查着身上的装备，而克林特·巴顿（鹰眼）则闭目养神，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箭袋中的特制箭矢，仿佛在聆听风的低语。

“弗瑞下了血本了。”娜塔莎打破了机舱内的沉默，声音一如既往的冷静，“龙级……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全员行动。”

鹰眼睁开眼，目光锐利：“正好，看看我们这个‘联盟’，是不是真的能应付这种大场面。”

他们的目标，并非直接前往东京湾，而是前往指定海域与斯塔克以及罗杰斯队长汇合，组成完整的初始复仇者团队，再共同奔赴战场。

而在里约的贫民窟，班纳博士依旧维持着抵墙而立的姿势，汗水已经浸透了他的背心。体内的躁动因为远方昆式战斗机的经过而略微加剧，浩克的咆哮在他脑海中回荡。

他听到了收音机里关于民众恐慌的报道，看到了脑海中想象的、东京湾可能出现的炼狱景象。他也想起了英雄协会那份关于“身心健康中心”的介绍，想起了金并那套关于“秩序”与“系统化”的理论。

一种前所未有的冲动，混合着深沉的恐惧与一丝微弱的、几乎被绝望淹没的希望，在他心中疯狂滋长。

也许……也许这次不一样？

也许在那个混乱的战场上，在所有人都全力以赴对抗共同威胁的时候……

也许……浩克的力量，可以被引导，可以被……需要？

这个想法让他不寒而栗，却又带着致命的诱惑。

他缓缓直起身，走到那扇小小的、对着杂乱巷道和一线天空的窗户前。远方，昆式战斗机留下的微弱尾迹早已消散在云层中。

他低头，看着自己这双看似普通、却蕴含着毁灭力量的手。

收音机里，关于“深海王”逼近东京、关于英雄协会前线吃紧、关于全球屏息以待的最新消息，依旧在不断传来。

风暴已经登陆，而世界的守护者们，正从四面八方，奔赴那片注定将成为焦土的战场。

他，布鲁斯·班纳，或者说他体内的那个他，该何去何从？

沉默，在闷热的陋室中蔓延，只有收音机的声音，和体内那头怪物越来越清晰的咆哮，在为他倒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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