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1章 陈天河家中遭强盗洗劫

一夜过去。

翌日清晨，陈天河从外面回来。

当他回到家看到家里的惨样，瞬间天都塌了。

大门口爆竹碎屑混着未化的薄雪，黏腻腥红，像极了昨夜被放干了血的鸡。

“晦气！”陈天河啐口唾沫，一脚踢开半掩的朱漆大门，门板吱呀一声，像是垂死的哀嚎。

“老爷，您可回来了！昨儿个……”管家李福跌跌撞撞迎上来，话没说完，就被陈天河一把推开，差点摔个狗吃屎。

“滚开！还嫌不够乱吗？”陈天河吼道，额角青筋暴起，像一条条蚯蚓在蠕动。他绕过影壁，直奔正厅。

正厅内，一片狼藉。紫檀木的桌椅东倒西歪，碎瓷片、扯烂的绸缎扔的到处都是，像是刚被台风正面扫荡过。

“这帮天杀的贼胚！”陈天河咬牙切齿，一拳砸在残存的半截桌腿上，木屑飞溅，扎得他手背生疼。

“老爷息怒，官府的人……已经在查了。”李福小心翼翼地跟进来，声音小的像蚊子哼哼。

“查？查什么查？一群废物！”陈天河猛地转身，双目赤红，像是要吃人，“我陈家几代积攒的家业，一晚上，全没了！全没了！他们是把我家当成国库了吗？！”

“老爷……您先坐下，喝口茶，消消气。”李福颤巍巍地端起一个缺了口的茶碗，手抖得像筛糠。

“喝什么茶？我现在就想喝那帮贼人的血，吃他们的肉！”陈天河挥手打翻茶碗，茶水泼洒一地，在地上晕染开来，像一幅抽象画。

“老爷，这可如何是好？”李福扑通跪下，老泪纵横，鼻涕一把泪一把。

“慌什么？哭丧啊？”陈天河怒斥，“去，把账房先生给我叫来！快去，腿脚还利索不？不利索我给你松松筋骨！”

“是，是。”李福连滚带爬地跑出去，生怕慢一步就被陈天河给炖了。

陈天河颓然坐在一张断了腿的椅子上，双手捂住脸，指缝间透出压抑的喘息，像一头受伤的野兽。

不多时，账房先生刘诚战战兢兢地走进正厅，头低的快要埋进裤裆里。

“老爷……”刘诚声音细若游丝。

“说！损失多少？”陈天河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每一个字都带着冰碴子。

“回老爷，库房……库房被搬空了。金银、珠宝、古玩字画……一样没剩，连老鼠洞都给掏干净了。”刘诚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个字几乎听不见。

“地窖呢？”陈天河猛地抬头，眼中燃起一丝希望，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地窖……也被撬开了。”刘诚扑通跪下，“老爷饶命！小的该死！”

陈天河如遭雷击，身体晃了晃，险些栽倒。他死死盯着刘诚，仿佛要用眼神把他凌迟处死。

“你……再说一遍？”陈天河的声音嘶哑得可怕，像破锣一样。

“老爷……地窖……空了，比小的脸都干净。”刘诚浑身颤抖，头埋得更低，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不可能！地窖里有机关，除了我，谁也打不开！”陈天河猛地站起来，像一头暴怒的狮子，冲向后院。

刘诚和李福紧随其后，大气不敢出，生怕被陈天河的怒火烧成灰烬。

陈家后院，地窖入口处，几块青石板被掀翻在一旁，黑洞洞的窖口像一只巨兽的嘴巴，吞噬了陈家所有的希望，也吞噬了陈天河的理智。

陈天河扑到窖口，伸头向下望去，只见原本堆满箱子的地窖，此刻空空荡荡，只剩下一地狼藉，连根毛都没剩下。

“啊！”陈天河仰天长啸，声音凄厉，震得屋檐上的积雪簌簌落下，像是老天爷都在为他哭泣。

“老爷，保重身体啊！”李福和刘诚吓得跪倒在地，连声劝慰，生怕陈天河一口气上不来，直接驾鹤西去。

陈天河猛地转身，一把揪住刘诚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像拎小鸡一样。

“说！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勾结强盗？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陈天河双目充血，面目狰狞，口水都喷到了刘诚脸上。

“老爷饶命！小的冤枉啊！小的对陈家忠心耿耿，绝无二心！我对天发誓，我要是撒谎，就让我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刘诚吓得魂飞魄散，连连磕头，额头都磕出了血。

“不是你，还能有谁？地窖的机关只有你我知道！”陈天河怒吼，手上力道加重，刘诚的脖子都被勒出了紫红色的印记。

“老爷，真的不是小的！小的……小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我比窦娥还冤啊！”刘诚几乎窒息，脸色发紫，翻起了白眼。

“老爷，您先放开刘先生，他快喘不过气了。”李福在一旁急得团团转，想上去劝架，又不敢。

陈天河喘着粗气，死死盯着刘诚，最终还是松开了手。他怕再不松手，这老家伙就真的一命呜呼了。

刘诚瘫倒在地，剧烈咳嗽，像要把肺都咳出来。

“咳咳……老爷……小的……真的不知道……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孩子……”

“哼！”陈天河冷哼一声，转身走出地窖，一脚踢飞了一块石头。

“李福，去报官！”陈天河站在院中，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已经报过了，老爷。”李福小声回答。

“那就再去！告诉他们，找不到那些强盗，我陈天河跟他们没完！让他们提头来见！”陈天河咬牙切齿，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地狱里发出来的。

“是，是。”李福急忙跑出去，生怕跑慢了，陈天河的怒火就烧到他身上。

陈天河环顾四周，昔日富丽堂皇的陈府，如今却像一个破败的废墟，他的心也跟着一片冰凉。

“老爷，要不……先收拾一下？”刘诚颤巍巍地站起来，试探着问，声音小的像蚊子哼哼。

“收拾？拿什么收拾？拿你的命来收拾吗？还是用你的棺材板？”陈天河怒目而视，恨不得把刘诚给生吞活剥了。

刘诚吓得一哆嗦，不敢再说话，默默地退到一边，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一群废物！废物！”陈天河怒骂，一脚踢翻一个花盆，泥土和碎瓷片溅了一地，他却浑然不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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