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9章 审问莫老道

夜色渐深，篝火噼啪作响，映照着周围黑甲卫沉默而警惕的身影。柳如烟在简单的营地中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

次日清晨，晨曦微露。

黑甲卫首领走到柳如烟的马车旁，低声禀报：“小姐，莫老道及其余活口，已由另一队弟兄押送回京，交由王爷处置。我们是否即刻启程？”

柳如烟掀开车帘，清冷的晨光照在她略显疲惫的脸上，但眼神却依旧坚定。“出发吧。”她轻轻颔首，声音平静。

马车再次缓缓启动，在五十名便装黑甲卫的护卫下，继续向着京郊庄园的方向行去。道路两旁的景物向后退去，柳如烟的心思却已飘向了那未知的庄园和即将面对的挑战。

与此同时，京城，潭王府。

一队风尘仆仆的黑甲卫押解着一个狼狈不堪的身影，直接进入了王府侧门。那人正是被生擒的莫老道，他浑身血污，手臂和小腿的伤口被草草包扎过，脸色惨白，眼神中充满了惊恐和绝望。

朱梓并未亲自露面，一名王府管事早已等候在此。他验看了押解文书，又冷冷地瞥了一眼失魂落魄的莫老道，挥了挥手。

“将人犯移交给外面等候的锦衣卫。”管事面无表情地吩咐道。

“是！”黑甲卫领命，将如同死狗一般的莫老道拖拽出王府侧门。

门外，几名身着飞鱼服，腰佩绣春刀的锦衣卫早已静候多时。为首一人，身材挺拔，面容冷峻，眼神锐利如鹰，正是锦衣卫指挥使沈其。

看到黑甲卫将人犯带出，沈其微微点头示意，两名锦衣卫立刻上前，接过捆绑莫老道的绳索。

“沈指挥使，人犯奉王爷之命，交由贵部审理。”黑甲卫的领队抱拳道。

沈其嘴角勾起一抹冷硬的弧度，目光落在莫老道身上，如同在看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有劳了。王爷有何吩咐？”

“王爷有令，务必撬开他的嘴，查清幕后主使，严惩不贷。”

“沈某明白。”沈其再次点头，随即一挥手，“带走！”

两名锦衣卫架起瘫软的莫老道，动作粗暴地将他塞进了一辆没有任何标识的囚车。囚车四周帘幕低垂，看不清里面的情形。

很快，囚车在几名锦衣卫的护卫下，悄无声息地驶离了潭王府，汇入京城的车流，最终消失在阴暗的巷道深处，直奔诏狱而去。

诏狱，锦衣卫专属的监狱，这里是无数官员和江湖人士的噩梦之地。空气中常年弥漫着潮湿、腐败和血腥的气味，阴森压抑，不见天日。

莫老道被拖进一间狭小、阴暗的刑讯室。冰冷的铁链锁住了他的手脚，将他固定在一个冰冷的刑架上。墙壁上挂满了各种奇形怪状的刑具，每一件都泛着令人心悸的幽暗光泽。

沈其缓步走进刑讯室，手中把玩着一柄小巧的匕首，刀刃在昏暗的油灯下闪烁着寒光。他没有立刻开口，只是用那双锐利的眼睛，如同审视猎物一般，上下打量着莫老道。

莫老道被他看得浑身发毛，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喉咙滚动，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你……你们想干什么？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沈其脸上露出一丝讥诮的笑容，声音平稳，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冰冷：“莫道长，到了这里，说不知道，可就由不得你了。”他将匕首轻轻抵在莫老道的脸颊上，冰冷的触感让莫老道猛地一颤。

“我劝你还是老实交代，免得受皮肉之苦。”沈其的语气没有任何波澜，“说吧，是谁派你来的？黄知府？他人在哪里？还有多少同党？”

莫老道眼神闪烁，嘴硬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黄知府？老朽只是个过路的道士，冲撞了贵人，还请高抬贵手！”

“过路的道士？”沈其冷笑一声，收回匕首，“看来莫道长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他向后退了一步，对旁边的两名锦衣卫校尉使了个眼色。“给他松松筋骨。”

“是！”两名校尉应声上前，脸上带着狞笑。他们熟练地从墙上取下几件刑具，有带着倒刺的皮鞭，有烧得通红的烙铁。

莫老道看着逼近的校尉和那些恐怖的刑具，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不！不要！我说！我说！”

然而，沈其只是冷漠地看着，没有下令停止。

凄厉的惨叫声立刻在阴森的刑讯室中回荡起来，皮鞭抽打皮肉的声音，烙铁接触皮肤发出的滋滋声，以及莫老道痛苦的哀嚎，交织成一曲令人毛骨悚然的乐章。

沈其面无表情地听着，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他知道，对付这种江湖老油条，必须先彻底摧毁他的意志。

不知过了多久，莫老道的惨叫声渐渐变成了断断续续的呻吟和求饶。他浑身是伤，冷汗浸透了衣衫，眼神涣散，彻底失去了之前的嚣张和硬气。

沈其这才抬了抬手，示意校尉停下。“现在，可以说了吗？”

莫老道趴在刑架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声音嘶哑如同破锣：“我说……我全说……求求你……给我个痛快……”

“说。”沈其语气依旧冰冷。

“是……是黄知府……海西布政司的黄知府派我来的……”莫老道断断续续地开始交代，“他……他是花钱买的官……朝廷派了新的布政使去海西，他就……他就和其他一些当地人一起，凑钱打点……买了这个知府的位置……”

沈其眼神微动，示意旁边的书吏记录。“继续说，他为何要追杀柳如烟？”

“黄知府上任后……贪得无厌……不仅欺压百姓，还……还勒索过往的商人……胃口越来越大……”莫老道的声音因为痛苦和恐惧而颤抖，“后来……他盯上了九州商会……渊……渊老头子留下的那笔遗产……他认为柳如烟一个弱女子守不住……就派我……派我带人来京城……抢夺遗产……顺便……杀了柳如烟灭口……”

“九州商会？”沈其眉头微皱，这个名字他并不陌生。

“是……黄知府说……只要拿到那笔遗产……他就……就能打点京里的关系……谋个更高的位置……”莫老道将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和盘托出，只求能少受些折磨。

沈其一边听着，一边示意书吏快速记录。他看着莫老道如同烂泥般瘫在刑架上，眼中闪过一丝鄙夷。

“黄知府现在何处？你们在京中可有落脚点？还有哪些同伙？”沈其追问道。

莫老道不敢隐瞒，将黄知府目前仍在海西布政司任上，以及他们在京郊租赁的一处隐秘据点，还有一些负责联络和接应的同伙信息，都一一交代清楚。

沈其听完，点了点头，对书吏道：“将供词整理好，立刻呈报王爷。”

“是！”书吏应声退下。

沈其再次看向莫老道，莫老道眼中充满了哀求。“大人……我都说了……求您……”

沈其冷漠地打断他：“你的用处已经到头了。”他转身向外走去，对守在门口的校尉吩咐道，“处理干净。”

“遵命！”

刑讯室的门被重新关上，隔绝了里面可能再次响起的惨叫。沈其走出诏狱，抬头望了一眼灰蒙蒙的天空，眼中寒光闪烁。黄知府，买官鬻爵，残害百姓，勒索商贾，还敢将主意打到潭王府头上，真是自寻死路。

他脚步不停，径直朝着潭王府的方向走去。这件事，必须尽快禀报王爷。一场针对海西布政司的风暴，即将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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