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 真掉san值
“滚出来——！”
一声怒吼撕裂空气。
妖龙的脖颈处骤然传来一阵刺痛，它猛地晃了晃脑袋，却发现后颈上，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正死死抱住它脊背上的一根粗壮触手，另一只机械臂已斩得血肉横飞。
是晏明尘。
他脸上已看不清本来面貌，浑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肌肤，破损的风衣下，机械臂的关节不断冒出电火花。
可他的眼，依旧如初，一如既往地冷静、狠辣，带着一种智者近乎疯魔的疯狂。
“你他妈听不懂话是不是？从李沐阳身体里，滚出来啊啊啊啊——！”
他一边怒吼，一边挥刀劈砍，不顾触手反扑，不顾肉芽缠绕，只是斩、斩、再斩！
他明知道这样没有用，但他仍要用血与刀刃凿出那一线生机。
“他还很年轻！他还没看过海、没吃过火锅、没谈过恋爱——”
“他还想活着！”
怒吼声中，他将一颗泛着诡异红光的高爆弹拔出，咬牙将它塞入砍出的血肉缝隙中。拉环一扯，他猛地用机械臂将炸弹推入妖龙体内的深处。
“死吧，杂碎。”
轰——！！
地动山摇。
整座菜市场被爆炸震得粉碎，血雾笼罩天地，肉块、鳞片、触手残肢四散乱飞。
晏明尘也如破布袋般被冲飞，狠狠砸在废墟一角，滑出几米远才停下。
他咳出一口浓稠的黑血，努力想支撑起身体，却发现双手已经不在了。
“……操。”他低骂一声，带着嘲讽地笑了。
“老子还没算完这季度的报销呢……你就想让我死？”
他开始用屁股一点点挪动，试图寻找妖龙的尸体。
他看不到了，耳边只剩下一片嗡鸣。
但血肉的蠕动声很快让他明白，那东西没死。
高爆弹撕裂了妖龙脖颈，将它炸得只剩半截，但血肉正在迅速重组。
晏明尘咬牙。
“快……再快一点……给他们争取多一点时间。”
市场一角，那位母亲已趁爆炸逃了出来，怀里抱着孩子跌跌撞撞地往外跑去。
她没有注意到，那条怒吼咆哮的妖龙，已经缓缓追上了晏明尘。
它不再想吃人，只想杀掉这个挑衅自己、炸了自己脖子的卑微虫子。
龙爪高高扬起，拍下。
嘭——！
肉浆四溅，骨骼破碎，一颗带着编号的机械螺丝弹起，落进血泊里，发出清脆的“叮”一声。
妖龙站在那摊残渣前冷哼一声：“蝼蚁就是蝼蚁。”
它已不屑再看一眼，拖着庞大身躯转身朝市场之外蠕动而去。
那边，有更多的新鲜血食。
而晏明尘……就留在了这片血雾之中。
……
花果山菜市场门口，警戒线已经拉出三重。
重装武警和斩妖司的协同作战队列井然有序地排列在各个街口，枪口黑漆森冷，坦克的炮口高高扬起，在红蓝交替的警报灯下映出冰冷金属的反光。
气氛像一根紧绷到极致的弦，一触即断。
天空中，三架斩妖司特制的“天目”无人侦察机正环绕市场上空盘旋，频频回传数据；而在更高的空域，一架制式直升机静静悬停，发动机的轰鸣仿佛压在每个人心头。
于珊放下与总指挥部的通讯电话，眉心紧蹙，面色沉重。
她的目光越过街头枪阵与防线，锁定住了菜市场废墟前那头盘踞不动的庞然怪物——
血肉蠕动，妖龙肢体断裂之处生长出新的肌腱与骨刺，龙尾横扫之间将市场外围的钢架结构砸得粉碎，沥青地面上血水流淌、垃圾翻涌。
它毫无顾忌地抖动着躯体，咧嘴狞笑，散发着近乎本能的残虐气息。
“这已经……是劫级的威压。”副官声音发颤。
“嗯。”于珊点了点头。
她当然知道。
这头妖怪的等级已不容置疑，甚至在它刚冒头的时候，他们的精神雷达就被干扰得一塌糊涂，失控警报响彻整个辖区。
“它的出现太突然了……”
她低声道，眼神扫向街道尽头的高楼。
那里，无数住户趴在阳台、窗边，举着手机拍摄着战场现场，甚至有人已在社交媒体上开了直播。
街头的大屏幕正在同步播放实况，留言栏疯狂刷新，公众的情绪正在失控边缘。
“灵气复苏……这回是瞒不住了。”副官面色苍白。
于珊不语。
她不是没料到这天会来，但她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这么猝不及防。
更糟糕的是，劫级——意味着，现阶段斩妖司能出动的最高等级战力也无法匹敌。
“罡级甲等……最多只能阻止它一会儿。”副官低声提醒。
“我知道。”于珊吐出一口气，低声喃喃，“劫级出现，却没有一位劫级斩妖师能抽身……”
“那我们该怎么办？”副官急了。
她低头思考了一瞬，牙齿咬住了嘴唇。
“难道……真的只能求助世家了？”
副官神情复杂：“但他们的条件……”
“吐纳法。”于珊的声音像刀子一样锐利，切断了对方的话。
斩妖司最核心的秘密。
无数斩妖师以命搏命换回来的结晶。
一旦交出去，世家会将它变成他们的私人物品，成为圈养妖物、维持‘人妖平衡’的新工具。
到那时，斩妖司将彻底沦为傀儡。
她闭了闭眼。
“暂时……再等等。”她转头看向正在集结的地面力量，“调配第二轮灵弹，通知重炮组瞄准血肉节点。能拖一秒是一秒。”
“是。”
与此同时，在血肉龙身的核心——
李沐阳的意识正沉没在一片红黑交织的深渊中。
他仿佛悬浮在一幅扭曲变形的地狱画卷之中。
鲜血流淌成河，污秽的肉块扭曲挣扎，像拥有自己意识的东西在彼此吞噬，宛如阿鼻地狱的某个角落。
墙壁、天花板、地面都在蠕动，没有方向，也没有出口。
“真他妈掉san值……”李沐阳喃喃。
然而，在那血与恶意编织出的深渊中心，却矗立着一座玄色灵柩。
灵柩漆黑如墨，漆面沉光如水，雕刻着五爪金龙，金龙盘绕灵柩周围，眼中嵌有金线流动，散发出不容亵渎的神威。
那些靠近的血肉一接触到它，瞬间就化为灰烬，蒸腾而去。
但诡异的是——也有部分血肉与灵柩缠绕得极深，像是它们本身就是灵柩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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