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 富婆饿饿，求包养
唯一能让旺财逃出这牢笼的办法，就是李沐阳彻底觉醒体内的妖龙，爆体而出。
可那样它就死定了。
李沐阳如今虽然被妖龙占据身体的一部分，却仍保留理智，这意味着它还能活着做一条“宠物”。
但一旦妖龙彻底觉醒，它作为杂血妖、没有签订生死契约，反而还是这妖龙的“分食者”——下场只能是被炼化。
于是它现在唯一能做的，就只剩下一件事：
每天对着那面假的窗户，看着不会升起也不会落下的“太阳”，反思自己这几百年来的命运，顺便祈祷某天有人能放它出去。
“旺财。”
李沐阳拍了拍它的头，笑着说，“以后我们就在这儿安顿了。斩妖司那边，已经答应继续给你配狗粮，还是你喜欢的牛肉味。”
旺财咽下狗粮，喉咙里发出一声悲愤低鸣。
【大佬，我不吃牛肉味的狗粮！我吃自由！】
“别生气了，这地方挺好的。”
李沐阳望着天花板，轻声道，“起码……比我以前住的房子安静。”
旺财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头看了眼狗粮。然后……泪流满面。
——它哭了，是真的哭了。
瞧瞧？
都给这傻狗感动哭了。
李沐阳叹了口气，他可真是个关爱小动物的好人。
……
李沐阳软塌塌地沉进了沙发缝里。
他望着天花板发了半天呆，一点声音都没有，只有全息窗外模拟出来的微风吹动树叶的声音，沙沙的，听久了像是谁在轻声叹息。
转过头看了一眼旺财，那家伙正伏在鱼缸边，一只爪子搭在缸盖上，眼神空洞而沉郁。
李沐阳收回视线。
这里摸摸，那里看看，手指在沙发扶手上无意识地一下一下敲着，像在节拍器上一样反复而规律，却怎么也无法让自己的心静下来。
越是静下来，他脑海里那团死死纠缠的影子就越清晰。
晏明尘的脸浮现在他脑海里——还是那副温文尔雅的斯文败类模样，像什么都了然于心，却又仿佛什么都未曾真正放下。
他一直以为自己无所谓谁死了谁活着，毕竟自己的世界一直是灰色的。
可这次不同。
这次，是他亲手把一个活人送进了地狱。
如果没有他的出现，如果他坚持不去斩妖司？
如果他再谨慎一点？
无数个“如果”堆积在胸口，像是压了块巨石，喘不过气。
李沐阳抓起手机，手指机械地滑动着，想听点音乐换个心情。
点开常听的那几首——
欢快的旋律响起，像跳跃的音符，却在他耳里变得轻浮空洞，像小丑在坟前跳舞。
切下一首，切到一首忧伤的民谣，旋律幽幽。
可越听，他越觉得难受。
旋律里的哀伤，和现实里的死别完全不是一个重量，那不过是无病呻吟，是装腔作势的矫情。
在死亡面前，这些曲调连一声哭泣都算不上。
李沐阳静了一会儿，还是点开了那个紫金色的APP图标。
《仙缘》加载画面缓缓展开。
那熟悉的竹林背景、那飘逸的书法字体、那一声婉转入耳的琴音，就像是从另一个世界的遥远深处传来，轻轻地包裹住他的心。
屏幕亮起的瞬间，他莫名有点想哭。
只有在这个虚拟世界里，他才能逃避现实。
这里没有任务失败，没有牺牲者，也没有痛苦和眼泪。
只有他和沈霜璃。
值得庆幸的是，她确实存在，不是吗？
李沐阳喃喃自语：“总有一天……我们会见面的吧？”
然而，还没等他进入游戏主界面，屏幕忽然一黑，随即弹出一行血红的警告字：
【公告：亲爱的玩家您好，由于您的超前消费，已欠费充值系统一百万元，在补齐欠款前，您无法使用游戏内的任何充值功能，感谢您对情缘游戏的支持。】
李沐阳差点把手机扔出去。
“不是哥们儿，之前那一百万是真充啊！”
他当初真以为自己是在梦里。
那个充值界面蹦出来的时候，一百万的额度亮晶晶挂在最上面。
他当时一点没犹豫，手指一点，直接拉满，心里还默默说着：“反正梦里，花不花无所谓。”
现在好了，梦醒了，账单还在。
一百万对他过去来说不算什么。
真不算什么。
他随便接两个高危任务就能赚回来，甚至还有不少灰色福利。
可现在他进了收容间，被贴上“危险而不可控”的标签，哪来的任务可接？
哪来的收入来源？
李沐阳瘫倒在沙发上，脑袋埋进抱枕里，声音闷闷地传出：“现在只能靠直播漫画赚点生活费了……”
他眼神一亮，又黯淡下去：“不对，我现在还能直播吗？这里是收容所，有信号吗？能打赏吗？弹幕能刷出来吗？得问问于珊……”
他摸出手机准备打电话，忽然又停住了。
又开始想歪了。
“要不……还是找沈倾雪那个富婆包养算了？”
“呜呜呜，活不下去了，富婆，饿饿，求包养！”
他一边嗷嗷叫，一边捂着脸在沙发上翻滚，演技浮夸地仿佛一只正在用生命表演苦情戏的哈士奇。
角落里的旺财默默看着他，眼里写满了复杂：
【你要是真想被包养，能不能先把本王放出去？？】
【你一个堂堂大佬在这儿装狗粮小可怜，你不羞我都替你害臊……】
【真是剑……剑得一塌糊涂。】
李沐阳滚了几圈，又叹了口气，抱着手机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沈霜璃的身影浮现在他脑海中，那双干净的眼睛仿佛穿过无数世界的缝隙望着他。
“再坚持一下吧……我还有你。”
……
“师尊？！”
一声轻柔的呼唤陡然从手机中响起，如同春日拂面的一缕风，唤醒了李沐阳沉浸阴影中的神智。
他下意识地抬起头，屏幕上的光影在他眼中逐渐凝聚成一道熟悉的倩影。
沈霜璃。
她正隔着手机望向他。
那双带着水意的桃花眼中满是焦急和温柔，像是盛着一池月色的湖水，哪怕是冰山，也要被她这一眼融化。
她动作很急，急得甚至忘了自己的优雅——轻纱裙角翻飞，她几乎是扑到案前，双手撑着木桌，猛地站起，不小心将身后的凳子踢倒在地。
清脆的木响声中，她却顾不上回头去扶，只一心一意望着李沐阳的方向。
“师尊，您那边的情况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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