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 妖龙来历
晏明尘看完档案后，沉默了很久。他修长的指节在桌面轻轻敲着，节奏缓慢，却分毫不乱，像是在思索某个极其危险的命题。
妖龙封印。
李沐阳体内，那股不受控的强大妖力——似乎从未有“觉醒”的过程，而是自他受伤醒来之后，就一直潜伏着，低声咆哮。像是有人，或某种力量，将它封进了他身体里。
而那次车祸，恰恰是这场封印完成前后的时间节点。
十分钟后，他走出收容基地，推门坐进了车。
司机回头问：“晏头，回司里吗？”
晏明尘戴上墨镜，声音低沉而清晰：“不，去林业局。”
“林业局？”司机显然一愣，但见晏明尘眼神冰冷，不敢多问，立即启动车辆。
车窗外，夜色翻涌，街景倒退如潮。
晏明尘垂眸看着手机上于珊发来的资料，眼里划过一道冷光。
——那是一份名单。
三年前协助处理“李氏夫妇交通事故”现场的相关单位名录，其中一个赫然在列的，是林县林业局。可李家夫妇从未公开与林业系统有任何交集。
“林业局不是主要处理事故，而是封锁现场。”晏明尘自言自语，目光深邃如墨。
他指尖划过档案中另一处标注——
【事故地点周围区域当年列为“灵异波动高发区”，事发后即被军方妖力管控部门介入封闭，三个月后重新开放，所有自然植被重构，无留存样本。】
“清场过于彻底。”他轻声道，“像是在抹去某种实验痕迹。”
而那年，李望年与韩雪凝正主持一个实验项目，代号【空壳计划】。
据内部资料，该计划核心在于构建“妖气承载体”——一种理论模型，旨在通过特殊符印阵列将强大妖力封存在活体人类内，达到“驯化级别封印妖族核心力量”的目的。
这是一场禁忌实验，官方层面早已叫停。
可这对科学家夫妻却在意外中陨灭，儿子却奇迹般生还，而他体内，那头正在苏醒的妖龙，似乎正是某种“实验的产物”。
晏明尘垂下眼，长睫遮住情绪，嘴角却微微扬起，像一把藏得极深的刀。
“……那你们，到底对儿子，做了什么？”
“晏头，我们到了。”司机打断了他的思绪。
车辆停在一幢斑驳的旧楼前，那是林县林业局早年设立的分支单位，已于两年前整体撤并，如今仅留一座旧档案库。
他下车，迈步走入建筑内部，空气中漂浮着尘埃与潮湿腐纸的味道。昏黄灯光照不透过道尽头，仿佛走进了一条被遗忘的隧道。
晏明尘找到那排落满灰尘的档案柜，从中翻出三年前的“事故联合处理文件”。
他一页页翻查，动作极慢，指尖却稳若刻刀。
忽然，他的手停住了。
一份编号为【X—L4】的备忘录中，提到一个词语——
【未明灵波源干扰现场人员识别系统，建议封锁核心区域，不予公开，伤者李××已转移。】
“未明灵波源？”晏明尘低语，目光缓缓凝聚，像是从长夜中捕捉到了第一缕真相的痕迹。
他合上档案，轻轻吐出一口气。
“不是妖怪造成的车祸……是人为将妖怪之力，‘安置’进了那个孩子的身体。”
他回头看了眼幽暗的走廊，嘴角那抹若有若无的笑意逐渐冷却。
“而李沐阳的父母……很可能知道自己正在做什么。”
……
乾元界 · 万剑山庄主殿
“什么？厉宗主，您说我禅宗有弟子修魔功？”
一道祥和的佛音从传音玉简中传来，随后又是一声轻叹：“呵呵，阿弥陀佛，不如厉宗主来我禅宗一趟，贫僧亲自给您脑袋开个光，开得透透的，能见佛陀那种。”
厉天行望着传音玉简中的金光佛影，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还没回话，玉简那头已断了连接，只留一股淡淡檀香飘过来，仿佛在替他渡厄去魔。
他正想叹气，第二块玉简亮了。
“啥玩楞？厉宗主你疯了吧？你说我黑刀宗有人修魔？你可别瞎说！这年头谁还敢修魔功啊？再说了——你不会又想搞宗门大比吧？”
对面那声音豪迈中透着一股警惕与疲惫，“不必麻烦，不必麻烦！你们万剑山庄现在就赢了，刀都不用比，直接颁奖，好吧？”
厉天行还未张口，那边“啪”的一声也断了连接，顺带传来一声远远的怒吼：“谁动我老祖的黑锅了！赶紧挂掉那个传音玉简！”
“……”厉天行沉默地将玉简一个个放回桌案，目光扫过第三块时，眉角微跳。
“什么？你是万剑山庄宗主？”一把极其不客气的女声传来，还夹杂着某种摔杯子的音效，“滚滚滚！滚蛋！”
厉天行一时语塞，忍不住吐槽：“我还没说话呢……”
万剑山庄主殿内，气氛一度陷入微妙的沉静。日光从殿顶鎏金天花板洒落，将他的银发映出一层淡金，却衬得他眼神愈发幽深。
他抱剑盘膝，轻叹一声：
“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本座好歹也是乾元界鼎鼎有名的大宗门宗主，竟被这些宗门一个个挤兑，尊重二字，怕是早随风而去。”
半日之内，他已通知了十几个宗门，提醒他们宗门内可能有弟子修魔功，让他们自行排查。
但也仅限于“通知”。
他可没那么闲，满乾元界地跑，去给人家一个个宗门做义务巡查员——他也没这个权力，真要强闯，那些宗门估计能联手把他打出气泡来。
“啧，好言难劝该死鬼啊。”他重重冷哼一声，低声自语。
当然，也不是所有宗门都这么不给面子。
那些小宗门还算“讲规矩”，见到万剑山庄来人，多少还有些敬畏，嘴上答应得干脆：“一定自查，一定自查。”
但厉天行心里清楚，光嘴上答应，有毛用？小宗门底子薄、资源差，连基本的魔识探阵都可能没有，一查就能查出修魔弟子那才是见鬼了。
让他稍感安慰的是——丹宗和百花谷都表示会认真彻查。
这两家虽然实力比万剑山庄略弱一线，却也在乾元界颇有威望，若能从她们宗门中查出一两个“问题弟子”，在道门中挂号播报，对其他宗门也能形成震慑。
“就剩个无极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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