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 千层气运亏损恐怖如斯
第一个节目——和人形蜡像摔跤。
想象中，是一场力量与技巧的巅峰对决；
现实中，是李沐阳左脚踩右脚，自个儿摔得四仰八叉，还频频被人形蜡像一把按倒在地。
直播间弹幕疯狂刷屏：【主播打不过蜡像哈哈哈】【我愿称你为最弱之人】【建议改行当杂技演员】……
气得他耳根子直冒烟。
李沐阳咬着牙爬起来，强行切换节目，换成用铜镜做AMSR。
谁知铜镜像是犯了羊癫疯似的，一会儿发出尖锐的笑声，一会儿又低语诡笑，气氛诡异得要命，吓得直播间观众纷纷退散。
本来上头还显示有五千在线，五分钟后只剩个位数。
李沐阳直接暴走，抓起铜镜往墙上狠狠一砸！
啪——！
镜面爆闪一片妖异的光芒，铜镜也不是吃素的，脾气一上来，居然反过来跟李沐阳硬碰硬。
精神波动与物理冲击交织，直接引发了连锁爆炸，轰隆一声震得整栋楼嗡嗡作响。
新换的收容间，被炸成了一片战损风。
墙面凹进去了，直径足有十米，像被砸了一发重炮。
李沐阳气得七窍生烟，咬牙切齿地关闭了直播间。
一夜折腾下来，收容物们伤痕累累。
铜镜光芒暗淡，镜面隐隐可见裂痕，整面镜子像瘫软了一般无精打采；
人形蜡像黑一块黄一块，惨不忍睹，像从垃圾堆里扒拉出来的破烂儿；
小珠努力把黑丝套在鱼身上，把美人鱼的海报贴在水盆旁边，一边吐泡泡一边做仰泳动作，奋发图强。
唯独旺财精神抖擞，哑铃一个个举得飞起，胸肌腹肌轮廓隐隐可见，气息沉稳如磐。
“唯一状态良好的，居然是旺财……”
李沐阳捏着眉心，感慨又心酸。
心情复杂地，他打开后台查看今晚的直播收益。
页面跳出来的一串数字，仿佛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他的心口上。
总收入三万。
未成年观众退款两万。
平台五五分账，到手一万五。
综合下来，还倒欠平台五千。
李沐阳：“？？”
他双手抱头，仰天长叹。
“想我李仙尊，一世英名，惊才绝艳，统御万界，如今居然落得如此窘迫之境地，必然是本尊气运亏损有极大的关系！”
直播这条路，走到头了。
黑得发亮。
他想起了自己以前做画画博主的日子。
那个时候，多少神豪跪舔、打赏，最夸张的一天，一幅破画就能赚几十万！
再看看现在。
沈倾雪那几个大金主早已消失无踪，直播间里只有寥寥无几的路人观众，零星几个刷礼物的小号，就跟随便路过的小虾米似的，连水花都激不起。
真是——
屋漏偏逢连夜雨，船破又遇顶头风。
李沐阳瘫坐在沙发上，捂脸哀嚎。
“这世道，对我李仙尊实在太不公平了！！”
李沐阳靠着那张破破烂烂、四角炸毛的战损沙发，一脸生无可恋。
他咬着牙从旁边抓起一个小针管，动作麻利地吸了口早就兑得稀稀拉拉的奶茶，然后对着自己嘴巴轻轻一射——
“嗖！”
奶茶精准地打进喉咙里。
这是目前他唯一一种能体面喝水而不呛死的方法了。
李沐阳舔了舔嘴角，神情有点麻木，眼底还带着一点说不清的悲凉。
人……人竟然可以丧到这种地步吗？
他咧开嘴角，发出一声带着破碎感的笑：“呵。”
笑声孤零零地飘在战损收容间里，回荡在空气中，更显得格外凄凉。
——原来人无语到极致的时候，真的会笑出声来啊。
一千层气运亏损，恐怖如斯！
李沐阳仰头靠着沙发，心情复杂得像是一锅泼了水又撒了盐的烂粥。
他手里拎着手机，食指无精打采地在屏幕上刷着。
屏幕里熟悉的光景早已物是人非。
曾经高P美颜的漂亮小姐姐们不见了。
曾经炫富炫到天怒人怨的少爷小姐们也消失了。
就连充满激情与狼嚎的带货直播也成了过去式。
取而代之的，是一条条诡异离奇的短视频——各种邪祟异象、稀奇古怪的灵异直播、离谱得让人想报警的事件合集。
李沐阳刷得麻木，整个人差点睡着。
直到，指尖无意间一顿。
——他刷到了一条看起来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信息。
【首都时间当日晚9点，H省林业局局长、副局长在位期间贪污钱款共计三千多万元，其中局长还涉嫌赌博洗钱、培养黑社会、买凶杀人等多项罪名。另有相关涉案人员共计五十七人，现已移交H省检察机关，局长或将判处死刑……】
这一条有着官方认证标识的视频，就像一匹披着羊皮的大灰狼，突兀地混进了哈士奇群里。
格外刺眼，格外正经，正经得让人怀疑它是不是走错了片场。
短短几十秒的视频，直接以一种粗暴无礼的方式，硬生生地砸到李沐阳眼前。
他怔住了，下意识往后靠了靠，仿佛被突如其来的正能量吓了一跳。
视频里，几个穿着囚服的政客，神情惨白，被警卫押解着，一步步走出大楼。
镜头里，人群沸腾，评论区也是一片叫好。
有人说这次是连根拔起，连带着庇护他们的上层也一起被扯了下来；还有人拍手称快，盼着继续深挖，把背后的所有蛀虫一锅端掉。
而在视频的一角。
李沐阳的目光无声地锁定了一个不起眼的身影——
晏明尘，靠在林业局的角落里，单手插兜，另一只手夹着一支烟，低头沉默地抽着。
烟雾缭绕间，那张斯文败类的俊脸被夜色拉得又冷又狠。
李沐阳眨了眨眼，嘴角抽了抽。
“想这样感动我，让我心甘情愿加入斩妖司？”
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撇了撇嘴，眼眶却不争气地微微发热。
林业局，这三个字，像一道锈迹斑斑却深深烙印在心头的伤疤。
它和自己父母的死，脱不了干系。
李沐阳原本打算自己慢慢强大，再亲手将这堆烂泥翻个底朝天。
可没想到，晏明尘却早早地替他拔了这颗烂根，还拔得干干净净，利落狠绝。
李沐阳手指一抖，把手机往旁边一扒拉，刷到了下一个视频。
但又顿了几秒。
像是心里有只小猫在挠，他又不甘心地折返回去，重新点开了那条官方通报。
这次他盯着屏幕看了很久。
良久，他叹了口气，揉了揉眼睛，苦笑着嘟囔了一句：
“不得不承认……晏明尘……”
“你这波，确实，帅到本尊了啊。”
声音低哑中，带着点苦涩的自嘲，又夹着一丝发自内心的释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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