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六章 能力越强，代价越大
【亡】死了，死得彻彻底底，连半点残渣都没剩下。
一切尘埃落定后，李沐阳怔怔站在原地，看着虚空中跳出的金色提示框：【击杀目标“亡”，掉落魔修碎片*1，阳寿返还中。】
一股奇异的暖流顺着四肢百骸涌入体内，那种之前被吸走了生命本源的虚弱感，正在迅速消退。
他活动了一下手腕，骨节发出清脆的爆响，整个人又变回了那个活力四射、神采飞扬的李沐阳。
比起他来说，场边那两个女生才是最欢欣鼓舞的。
她们先是摸了摸自己的脸，又捏了捏白嫩光滑的小手臂，最后彼此对视了一眼，眼眶竟然都有点微微发红。
女人对衰老的恐惧是刻进骨子里的，哪怕只是短短几分钟的苍老，也足以让人心态崩溃。
“太好了……真的回来了！”
“呜呜呜……差点就变老太婆了……”
恢复了青春气息的两人像过年一样高兴，不仅在结算任务奖励时爽快地掏钱，还额外给了李沐阳十万块的打赏。
——当然，其中固然有恢复阳寿的感激，但也绝对离不开李沐阳那张帅到天怒人怨的脸。
李沐阳对此心知肚明，但并未多言。
他一向以实力自居，不靠脸吃饭，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就得不帅。
就像有些游戏外挂，哪怕你暂时不用，也得备着，不然心里不踏实。
手机轻轻震动了一下。
李沐阳低头一看，只见屏幕上赫然跳出了一条通知：
【致富宝到账40万元！】
他眨了眨眼，随后嘴角缓缓勾起，露出一个充满邪气的笑容。
有了这一笔，短时间内生活无忧了，甚至可以考虑给自己的装备升级一波。
正在这时，驾驶位上传来一声调侃。
“让你小子毁掉青铜柱，你是真一点都不客气啊，差点连我一块儿送走。”
晏明尘笑着转头，看了眼副驾驶盘腿调息的李沐阳，语气中带着三分打趣七分欣慰。
李沐阳微微睁开眼，目光炯炯地盯着他，正打算回一句，结果晏明尘突然话锋一转：
“小子，这次任务本来是我单接的，价值五百万，到时候奖金结算下来，全部给你，我只要一个资历。”
李沐阳闻言，眼睛顿时睁大了几分，瞳孔仿佛因为惊讶而收缩了一下。
“此话当真？”他声音微微拔高，甚至有些不可思议。
晏明尘一边专心开着车，一边轻描淡写地道：“当真。”
话音未落，李沐阳已是猛地一个前扑，扑在副驾驶座椅上，双手作揖，满脸感动：“义父啊！”
“……”
晏明尘的嘴角抽了抽，差点一个手滑把方向盘打歪，强忍住想把这臭小子一脚踹出去的冲动，没好气地笑骂道：“滚蛋，大可不必如此煽情。”
车厢里响起一阵爽朗的笑声。
气氛轻松了许多，但李沐阳心里清楚，晏明尘这话并非玩笑。
他确实靠着晏明尘的掩护才有机会一击必中，否则单凭自己，未必真能破坏那根诡异的青铜柱。
晏明尘说得轻描淡写，但李沐阳能感觉到，对方体内那股细微而深重的虚弱。
能力越强，代价越大。
李沐阳心知肚明，晏明尘方才施展的肉芽传音和触手封锁，绝对是超负荷的消耗。
他偏头看了一眼晏明尘。
外表上，这男人依旧神采奕奕，嘴角带着漫不经心的笑意，像是根本没事。
但李沐阳清楚，那不过是逞强罢了。
真正受伤最重的人，其实是晏明尘。
“看着我干嘛？”
晏明尘察觉到李沐阳的视线，咧嘴笑了笑，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对了，小子，今天救了你一命，记得，以后还我一条命。”
李沐阳本来还有点感动，听到这话立马翻了个白眼：“怎么？你是想让我跟着你混？”
晏明尘一副坏笑：“那你愿意吗？”
“我不愿意。”
李沐阳斩钉截铁地回答，语气理所当然，“我自由惯了。”
晏明尘装作遗憾地叹气：“唉，可惜啊，你现在是收容物，已经挂号了，不自由了。”
“您要是闭嘴不说话，其实还是蛮帅的。”李沐阳懒洋洋地回击。
晏明尘哈哈大笑。
李沐阳没再搭话，只是微微闭上眼。
内心却暗暗做了个决定。
他记下了。
林业局的事情，晏明尘算是帮了他一个大忙。
这个人情，他一定要还。
因为李沐阳自小就相信，世上所有事情都有因果循环。
正如之前沈霜璃和赫连斩月乘飞舟，虽然中途酒馆被自己给弄坏了，但回去后，沈霜璃还是用一袋下品灵石，妥妥补偿了人家，甚至绰绰有余。
李沐阳始终坚信，不管你走得多远，飞得多高，终有一天，要为自己的每一份施与和受惠，交一份账单。
而他，从不欠账。
……
李沐阳靠在副驾驶，闭目调息了一会儿，但心里总觉得闷闷的。
犹豫了许久，他终究还是张开眼，偏头看着握着方向盘的晏明尘，低声问道：
“……大叔，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嗯？”晏明尘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嘴角带着几分玩味。
李沐阳咬了咬牙：“我总觉得，你每次杀妖时特别兴奋。那种感觉不像是单纯完成任务……你，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理由？比如……为了获得更好的吐纳法残卷？”
晏明尘听了，车速微不可察地顿了顿。
车窗外，细雨拍打着钢铁的车身，溅起细碎的水花。
空气像是突然凝滞了一秒。
他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笑了笑，只不过那笑容里，带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苦涩，凉薄，甚至带着一点点讽刺。
“告诉你小子也无妨。”
晏明尘的声音低哑了一分，仿佛沉进了雨幕中，“这些事，在斩妖司里也不算什么秘密了。”
他说着，左手微微用力，指骨泛白，方向盘发出咯吱咯吱的细响，眼神落向前方，像是越过了层层雨雾，看到了很远很远以前的光景。
“七年前，突降暴雪，我工作的厂房早已荒废，空荡荡的厂区里，只剩下断壁残垣和破碎的玻璃窗。”
“我老婆……带着我女儿，原本只是路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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