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七章 有伤风化
于珊和鱼念念对视一眼，立刻从座位上起身。
她走到门边，手指死死扣住门框，脸色阴沉得几乎要滴出水来：“什么意思？昨天我不是已经把李沐阳的资料提交上去了？怎么又派人下来？”
“这……我也不清楚……”门口的斩妖师满脸无奈。
“我清楚。”
一个清冷而凌厉的女声突然响起，带着一丝不屑的傲意，穿透走廊的空气，直刺入人心。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走廊尽头的顶灯发出微微摇晃的光斑，白炽的灯光在那女人的身影上拉出漫长的影子。
高跟鞋敲击地砖的节奏清脆如同审判之鼓，步步迫近。
那女人身材修长匀称，曲线冷艳而张扬，一袭墨绿色皮衣勾勒出挺拔傲人的身姿，剪裁干练利落，透着杀伐果断。
皮衣胸前的双排金属扣光芒锐利，腰间挂着一条狭长的软鞭，末端悬着银色流苏，在她走动之间微微晃动，似乎随时准备出鞘制敌。
她的头发是瀑布般顺滑的暗银灰，微卷的发梢垂落在颈后，发间别着一枚黑曜石发簪。
五官精致得近乎冷酷，皮肤白得仿佛不曾沾染阳光，一双带着些许异色的冷绿双瞳如同冰封的湖泊，在她低头俯视时透着掩饰不住的锋芒和掌控欲。
那不是正常人类的目光，更像是自上古血脉中复苏的猛兽，一眼便让人心生寒意。
这是个危险的女人。
于珊瞬间做出判断。
“你们上报的人，实力没资格做总督，所以——”
女人慢条斯理地摘下手套，随手甩到桌上，“——总部就把我派下来咯。于珊是吧？认识一下，我叫叶灵儿，叶氏长女，接下来华南斩妖司的一切规划都归我负责。”
语气听似客气，但从头到尾没有一点起身握手的意思，甚至连正眼都不屑多看一眼。
她坐上主位，翘起二郎腿，皮靴交叠，优雅中满是桀骜。
“李沐阳没资格做总督？”
于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可是亲眼看着李沐阳一步步制服尸王姬命，亲身经历0号收容所的震撼变故。
那个少年，明明体内的妖龙已沉寂，但NEX—01与NEX—02仍然战战兢兢，寸步不敢妄动。这只能说明——让那些高阶收容物忌惮到魂飞魄散的，并不是妖龙，而是李沐阳他本人！
她明明在报告里写得清清楚楚，难道上面那些人只看结论、不看内容？
“他不过是靠几张高阶灵符杀了一只地级邪祟罢了。”
叶灵儿轻蔑地笑了笑，“灵物道具终究是外力，代价极高。你知道一张那种符箓换掉多少寿命吗？十年！他才多少岁？就这么烧？能活几年？所以我说，他的战力虚高罢了。论真正的底蕴和持续战斗力，还得看我这种正统劫级。”
于珊气笑了：“姬命是地级？你们真的这么评的？”
她是真的不理解了。
姬命那种能让人心神冻结、光是站在面前就如坠地狱的存在……竟然只评了一个“地级”？
总部公开的等级划分虽然是地级、天级、帝级，但于珊怎么想都觉得，姬命起码应该是天级起步，甚至有望列入帝级范畴！
她还记得当时的那种绝望感。
不是“或许能打”，而是“打也没用”。
你可以用人命去堆一个劫级。
但姬命不行，劫级上去就是死，没有任何悬念！
“这是总部联合世家长老会基于你们提交的数据共同判定的结果。”
叶灵儿摊开手掌，语气理所当然，“别忘了，姬命事件总破坏范围不到100平方公里，死亡不足十万人。这伤害比起我们评定过的其他劫级邪祟，甚至都排不上号。”
她缓缓伸出五指，语气带着戏谑：“你们知道吸血鬼瘟疫吗？被感染、转化的人类，五百多万。那，才叫劫级破坏力。”
一旁的鱼念念终于也忍不住了，猛地将茶杯重重磕在茶几上，发出“咚”的一声。
“可是！姬命的破坏被压制完全是因为李沐阳来得够及时！”
叶灵儿笑意未减，懒洋洋地晃着脚尖：“对，我并没有否认他在关键时刻做出了贡献……但潜力归潜力，真实战力归真实战力。姬命的‘潜在威胁’我自然知晓，因此我们已经给予地级的‘最高评级’了，不满意你可以再往上报报看。”
于珊彻底无语，嘴角抽搐地笑出声来。
她终于明白了，这些年她信仰的“总部”原来也是一样的腐朽。
说到底，数据决定命运，而数据是谁上传的？
谁来解读？
终究还是权力说了算。
而真正的力量，却被轻描淡写地掩盖在“纸面之上”。
她轻轻闭了闭眼睛，重新睁开时，眼里一片冷然：
“如果总部做出的决定，不能保护这片土地的人民——那我们就只能靠自己了。”
“大清早的，吵吵嚷嚷的，你们是发情期吗喂？”
会议厅里间的大门“咔哒”一声被推开，一个睡眼惺忪、头发凌乱的男人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走了出来。
他的声音带着刚醒的慵懒，又透着点不耐烦。
李沐阳，素发微乱，身上套着件皱巴巴的白衬衫，下摆还塞了一半进裤腰，另一半散在外头，活脱脱一个刚起床的大学生模样。
可偏偏他每一步都像踩着稳准的拍子，自有一种说不出的潇洒。
他的视线随意扫了一圈，很快定格在叶灵儿身上，眨了眨眼，打量了一下对方那身格外张扬的装束——
黑色贴身皮衣包裹着玲珑有致的身形，胸前线条呼之欲出，腰间那条墨绿色皮鞭在灯光下泛着冷芒。
“新来的？”他啧了一声，语气很认真，“穿这么暴露，不合规矩啊。”
叶灵儿皱眉：“什么？”
“我是说——”
李沐阳走近两步，语气一本正经却内容荒腔走板，“你的胸太大了，皮衣都撑爆了，这种战斗服不适合你，有伤风化！”
鱼念念手里的茶杯差点没掉到地上，于珊额头青筋直跳，一口气差点憋在胸口没上来。
叶灵儿的脸瞬间冷了下来，像是雪山之巅吹来的寒风，染着几分羞恼，更多的是杀意。
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着，咬牙切齿：“你再说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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