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五章 魔功！爽！

“魑魅魍魉，无所遁形！”

李沐阳缓缓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将体内灵气凝练如丝，沿着沈霜璃所讲的特殊经脉轨迹缓缓引导。他的指尖泛起一圈淡淡的雷光，仿佛天雷落地，电芒游走。他睁开双目，瞬间，那双眼中雷光乍现，破虚灵目骤然成形，带来的是一个彻底不同的世界。

眼前的走廊不再只是幽暗死寂。

它宛如一条沉入水底的长巷，黑色的阴气如雾般缠绕在地面与墙角，一格一格的隔间里若隐若现散发着腥臭的妖气。走廊尽头，邪祟气息浓郁得仿佛能滴出血来，仿佛整座地下空间正缓缓腐烂。

“哦……”李沐阳若有所思地看着脚下那条通往深处的通道，轻轻一笑，“原来不是鱼念念给的地图不对，是我眼拙罢了。”

幸好没去问，不然岂不是显得他李沐阳……太傻了？

他舔了舔嘴唇，眼角一挑，笑容浮现，踏步而入，雷芒环绕的双目在黑暗中犹如夜行神祇。

他走得不快，像是游览古董馆一般地品评左右房间。

初始的几间房内堆放着破碎的瓷器。那瓷片如少女肌肤般光洁，釉面隐隐带着妖异的红意，像是被谁滴上了一滴鲜血。

空气中的陶土气息悄然转化，渐渐多了一股腐朽的潮味。血腥味不知从何处弥漫，像是这地宫曾有无数人惨死于此，他们的冤魂未散，在空气中低语。

再往前走，房间里的瓷器不再是随意散落，而是被“人为”地堆成小山，山顶赫然摆着人形的瓷偶——身姿婀娜，面容模糊，手脚却蜷曲如死时的挣扎。

“好家伙，艺术审美倒是挺变态的。”李沐阳讥讽一声。

破虚灵目之下，他清晰看到每一个瓷偶体内都潜伏着一缕阴魂，那些死时未散的执念凝于其中，仿佛随时可能破壳而出。

走廊的白烛摇曳，火光一闪一闪，如脉搏般跳动。影子在墙上拉成一道道长条，扭曲如藤蔓。

李沐阳感觉到了一种注视感。

背后，有什么东西正默默地看着他。不是一双眼睛，而是一百双，一千双，密密麻麻。

他没回头，只是轻笑了一声：“看够了吗？”

回应他的，是一阵女人垂死前的尖叫。

紧接着，是刀刃划过陶土表面的尖锐刺响，还有血肉被反复剁碎的钝响。地宫仿佛成了杀戮现场的回音壁，重复着死者死前最后的恐惧。

他终于走到尽头。

没有棺椁，没有阵法，只有一座静静矗立的石墩。

石墩上摆着一只瓷瓶——

釉色深红如血，瓷胎温润，瓶身赫然镌刻着一个身姿妖娆的女子。她跪伏于地，腰背弯折，仿佛被压弯了尊严与骨头，每一个关节都刻意扭曲，每一道曲线都在呻吟。

“啧啧，这玩意儿……”李沐阳摸了摸下巴，眼底浮出惊叹，“我都不是搞文物的，都知道这瓷瓶怕是价值连城了。”

“官人好眼光。”

突兀地，重重叠叠的女声从他身后响起，软腻得像是蛇信舔舐耳廓。

“这是明德年间的祭红釉骨瓷，瓶中魂魄皆是当年女子惨死于窑火中的精魄，哀怨积郁百年，方得一器。官人若是喜欢，不如……买下一盏？”

“买？”李沐阳眯了眯眼，回头望了一眼身后密密麻麻的青瓷面孔。

那些“人”已经从走廊两侧缓缓走出，一个个身披血衣，面容裂开釉色的缝隙，步履沉重却又诡谲如魍魉。他们都笑着——或者说，裂着嘴角的陶瓷嘴，在“笑”。

李沐阳却反倒笑得更灿烂了。

“本尊与此物有缘，岂能以金银换？当然是——直接拿！”

下一瞬，雷光炸裂。

他五指如鹰爪探出，指尖七道雷蛇咆哮环绕，一把抓向那瓷瓶！

瓷瓶中响起一声凄厉尖啸，震得整个地宫的墙体都轻轻颤抖。

与此同时，身后的骨瓷女们也发出了怒号，瓷裂之声与阴啸齐鸣，如千魂怒吼。

李沐阳冷哼一声，反手一掌将冲上来的瓷女拍飞，碎裂声如花开绽放。

青锋剑出鞘，他整个人化作雷光龙卷，斩向满地的怨魂：“尔等邪祟，器成有形，却不守天道……那便由我来一一收走，炼为正气之炉！”

嗡——

一道如古钟震鸣般的低啸骤然在李沐阳脑海中炸裂，一卷血色帛书毫无预兆地从识海深处浮现。

那帛书通体鲜红，似是以鲜血浸染而成，卷面之上密布蚀文，蠕动如活物，犹如千万条狰狞细蛇，从画卷上飞窜而出，硬生生钻入他的瞳孔！

李沐阳闷哼一声，双目血红，瞳仁深处翻卷出漩涡般的魔纹，青筋在太阳穴“突突”跳动。

漆黑的纹路从颈后浮现，如鬼爪缠绕下颌线，逐寸爬上颧骨，如墨染纸张般渗透他的面容。

他一掌死死扣住骨瓷女的天灵盖，那雪白光滑的颅骨在他掌下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咔”声，旋即炸裂，碎片四散如暴雨乱溅。

有瓷片扎入他的掌心，却在一瞬间，被体内那股翻滚灼热的魔息直接熔化，化作漆黑如墨的浆液，顺着毛孔倒灌入他的血脉！

轰！！

某种古老而炽烈的能量自尾椎骨悍然炸开，如火山喷涌的岩浆，沿着脊椎骨一路奔腾至天灵，一路冲击之下，他整个人如烈焰浇身，仿佛吞下了一整条灼烧万物的熔岩长河！

“啊……！”

李沐阳猛地仰头怒吼，血色雷光从他七窍中逸散，肌肤之下的血管鼓胀如龙蟒，皮肤仿佛要被灼热力量撑破，每一个毛孔都在喷吐着躁动与毁灭。

与灵气那种温润清澈截然不同，这股魔功带来的力量，狂暴、炽烈，充满破坏性与侵占欲。

就像——吞火时误食了燃油，再混上一吨小蓝片！

“哈哈哈哈……魔功？！这就是老子改的魔功？这才他娘的爽！桀桀桀桀——！”

他站在地宫的中央，身影随灵压拔高，在斑驳潮湿的墙壁上拉出一团狰狞扭曲的魔影，那是他——却也是另一个他。

瓷片炸裂在四壁，犹如鲜血泼墨，染出一道道诡异如鬼画符的印记。

空气中弥漫着焦灼的腐气和血腥味，邪祟的尖啸声在这一刻混杂出一丝凄厉的惧意——

那些盘踞此地的鬼魂似乎终于意识到，来的人并非善类，而是个比它们更疯、更邪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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