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棋局的方向

其他势力的人都没有动，似乎他们有些支持羽化皇朝这位负责人的提议。但这样的提议，是沧澜教绝对接受不了。

玄夜环视一圈，眼中森然之意不加遮掩。

“如果这样说的话...”

苍炎皇朝在联军中的负责人，苍炎皇朝的左相敲了敲桌子，打断了玄夜要说的话。

“行了，口口声声说联军一体。有好处的时候是一体，现在没了好处，就各论各的是吧？”

左相冷笑一声，“玄夜是我们在座的所有人都同意去的，圣兵丢了他有责任。所以向整个联军负责圣兵丢失这件事，应该你玄夜去处置。不是说沧澜教，就是你玄夜！”

“至于没有圣兵去应对战争，在座的所有人都要负责！当初没圣兵不也战斗过来了？现在没有圣兵，就打不了？”

左相环顾一圈，忽然重重一拳砸在桌子上，“如果打不了，非要将这个责任甩出去。那诸位就干脆退出这联军，省的整天在这这里推诿！旧族，苍炎皇朝来扛！”

“左相好气魄！我乾坤书院愿意同行！”

“我天外山不会落后！”

其他不属于五大势力的法相强者纷纷说道，“阻击旧族，我等义不容辞！”

众多目光落到玄夜身上，玄夜深吸口气，“如果按照左相所说的，我沧澜教自当支持。”

最后，所有的目光都落到羽化皇朝的负责人身上，这位负责人笑了笑，“左相说的是，是在下孟浪了。只是在下也是为了联军考虑...”

“季清河，你如果想退出联军，最好就趁现在。否则就不要挑动人心，联军可以不是一体，但是抗击旧族容不得内斗。再有下次，我就杀了你。”

左相直接摆手，目光平静的看着季清河说道。

“左相说笑了。”

季清河轻轻笑了笑，表明自己没有那个意思。

“那就按我说的处理！诸位没有意义吧！”左相站起身，环视一圈，开口说道。

没有人有意义，乾坤书院和天外山都支持，沧澜教不必说。真逼急了他们指不定直接脱离联军，自然不会拒绝。

“既然没有谁反对，那就这么做。”

左相说完，便带着苍炎皇朝的一系强者走了出去。

看着左相的背影，季清河眼中浮过一抹阴狠。

而左相刚走出去，脸上就露出一抹讥笑，轻声道，“乌合之众。”

左相的离开，也表明这场会议的结束。但遗留下来的影响，却并没有完全消失。玄夜深深的看了一眼季清河，目光中的含义意味不明，但这件事没完。

季清河嘴角带着轻笑，同样起身离开。

一直坐在首位的季光明见状，同样紧跟着离开。季光明很清楚，他这个盟主之位，是真真正正的有名无实。联军的主导权力，只在五大顶级势力的法相强者手中。

季光明和众多法相强者，默认这个盟主就是个吉祥物。

其他天骄看见这一幕，不由得感慨，幸好自己当时没有想要当盟主。否则这种处境，岂不是和小丑一样？

他们是见过南宫淼当盟主的时候，虽然那时候主要权力还是在诸多法相强者手中，但南宫淼绝不是吉祥物。法相强者做出来的任何决意，最终都需要经过她的同意。

而任何会议，众多强者也会对盟主维持至少表面上的尊重。

现在，直接当盟主不存在了。

“就这么走了？圣兵就这么被人抢了？”被自己师傅带进来的方云不可置信的说道，“他们就不想着去把圣兵拿回来吗？”

闲云无奈的笑了笑，“怎么拿？一个同为法相境，却能肉身硬扛圣兵的妖孽人物。去少了是送菜，还会被人抢干净。去多了，前线容易出乱子。”

“更别说，现在那人得了圣兵。即使冒着前线不稳的危险去找哪位，也大概率是打不过的。”

“五大顶级势力的话事人一齐出手或许还有可能，毕竟五家各自都有不少底蕴。但看现在这个状况，基本是不可能的。”

闲云设想了一番那种场景，随即摇摇头，不报希望。

方云张了张嘴，“那圣兵岂不是拿不回来了？那和旧族的战争怎么办？”

“凉拌咯。而且这联军，也差不多是分崩离析的状态了。”

闲鱼摇摇头，语气颇有些恨铁不成钢。方云不信，“怎么就分崩离析了，虽然发生了点小矛盾，但不是在苍炎皇朝的左相调和下消弭了吗？”

闲云敲了方云一下，“叫你多注意一下人情世故，就是不。咱们虽然不碰那些东西，但是得知道啊！不然像现在这样，在你眼皮子底下发生了你看不明白。”

“听清楚了！最开始羽化皇朝那位提出要沧澜教负责的条件，就是逼着沧澜教退出联军，因为那个条件太苛刻。沧澜教能做到也不愿意去做，而这个时候，乾坤书院和天外山都是看着的，没有阻止。”

“记住一个原则，没阻止就是默许。”

“就算后面乾坤书院和天外山表态支持左相，只是因为他们还不想那么彻底而已。”

方云摸了摸头，仍是不理解，“为什么啊？他们不是联军的领导者吗？不是盛传，只要打败了旧族，联军就将会是一个圣地基础吗？这不是他们都喜闻乐见的事吗？为什么现在又要内斗了？”

“因为那些联军对旧族的战斗陷入了僵持，他们看不到赶走旧族的希望。或者说，有好处的时候，他们趋之若鹜，但是没好处的时候，他们就避之不及了。”

闲云叹了口气，“这就是我为什么喜欢隐于山上，不喜欢掺和山下的事。满是蝇营狗苟啊！”

方云闻言，只感觉世界观受到了冲击。

“我以为，他们是为了保护荒州万民，抗击外族。原来，只是这个原因吗？”

少年喃喃的说道。

“当初联军在极道宗的领导下，也是因为有好处，他们才来的吗？”

方云忍不住问道。问这句话的时候，脑海里不由得想起当初见到的那几位绝代风华的女子。

“不！”

没有等闲云解答，方云便自顾自的说道，“当初联军在极道宗的带领下，连战连捷。现在却在五大势力的带领下，陷入和旧族的对峙。极道宗和五大势力是不一样的，也只有在极道宗的带领下，才能真正的赶走旧族！”

方云说完，期待的看向闲云，似乎要得到认可。

那当然不是的，任何事物都有深层次的原因。联军在五大势力手里只能和那些旧对峙，绝不是什么五大势力领导不立，相互扯后腿。

甚至相反，他们比谁都想要赢。甚至现在的矛盾出现，也是因为总是赢不了而已。

换做极道宗也是一样，哪有什么一腔热血，便率万千人族抗击异族，一怒之下便杀上地方大营的事。活这么大的闲云对这些事情早就看淡了。

只是触及方云明亮中充满期待的目光，闲云到嘴的话最后变成，“应该是的，联军中这么多人怀念极道宗领导的时候，必然是有原因的。”

方云的想法，应该是受到了联军中众多言论的影响。那些话，闲云是不屑的。联军面对的这个局面，就算换了极道宗来，也不能破局，只能做到对峙。

————

旧族，玄无垠下令占领的所有疆域，对治下人族采取宽容政策。同时积极招募人族天赋出众者，声称将和旧族天骄一视同仁，充分培养。

但没有太多效果，人族对此并不相信，而旧族的许多人也对此感到不满，只是靠着玄无垠的强令，命令才得到推行。

在最初进入荒州的热情和盲目退散之后，荒州旧族意识到人族的强大。纵然人族相对于当年将他们赶出荒州时的强大，现在的人族同样不是他们能惹的。

而作为带领族群在所有族人都不看好的情况下，生生在荒州站稳脚步的领袖，玄无垠具备空前的威望。各族新生代对他推崇备至，他的所有命令，即使不被理解，也会有人自发的解读出让他们理解的潜台词。

芸芸大众并不知晓太多背后的原因，他们只知道是玄无垠带领着他们在荒州站稳脚步。

“你看，我说了吧。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你的命令就算再不合理，再多人反对，他们也只能乖乖实施。”

玄鸿桢笑着对玄无垠说道。

玄无垠叹了口气，“按你说的，我们想要真正站在这片土地上。彻底站在人族的独立面是自寻死路，必须培养人族的力量，获得人族的部分支持。”

“是的，不是假扮人族，也是不强令。要实实在在的得到一部分人族的支持，愿意为我们效力，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安稳的站在这片土地上。”

玄鸿桢脸色郑重起来。

“但是问题来了，我们打下的所有疆域里，人族都对我们恨之入骨。若是培养他们，不推翻我们就不错了，怎么可能还会为我们效力？”

玄无垠不解的问道.

“总归是会有的，不要着急，这本身就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毕竟先前斩月族那帮激进派做的太过火，人族对我们抱有仇视状态是很正常的。”

玄鸿桢笑了笑，不紧不慢的说道，“所以越是如此，我们越是要摆出自己和善的态度。我们只是为了求活，我们无意和人族死厮杀。圣人们需要我们作为磨刀石，但如果我们真的只做磨刀石，那我们最后迟早会死。”

玄无垠看着玄鸿桢，沉声问道，“假设，真的有人族愿意为我们效力。你确定他们得势之后，不会对我们动手吗？”

玄鸿桢没有说话，而是摆出一份名单。

玄无垠拿起名单，不明所以。

“这些人，是当初我们族人在荒州发动动乱时，选择站在我们旧族一边的。或者说，知道我们是旧族，还是选择站在我们的立场上的。现在，这些人就潜藏在我们疆域内，只要时机合适，他们就会加入旧族，为我们效力。”

“人族这个种族很奇特，和其他所有种族都不一样。这种独特性，让他们既不像神族那样高傲，又不像魔族那般残暴。但却又兼而有之，仿佛兼具世上最多的美好，和最多的罪恶。”

“所以，对于你的问题，我的回答是，会！必然会的，但是不会太多。相比于其一部分产生的乱子，其中带来的好处，完全是值得的。”

玄鸿桢笑着说道。

可是不去接纳那些人族，岂不是什么危险都没有？

玄无垠张了张嘴，他的目光还触及不到那么远的未来。现在旧族也才是已经在荒州站稳脚步，但玄鸿桢却想着怎么在被人族打败时，靠人族的力量存活下去了。

“算了，你的想法总是对的。就算现在看不明白，日后总能证明你的对的。”

玄无垠叹了口气，随即略带嘲讽的说道：“人族联军发生了一件事，他们的圣兵被抢了。他们的圣兵可是给我们造成了不小的麻烦，不得不说，即使同为圣兵，人族的兵器就是更强。”

“被抢了？”

玄鸿桢略微错愕，随即哑然失笑，“我当初听闻这件圣兵本身就是抢来的，现在被别人抢走，倒是因果循环了。只是接下来，再发生战争，我们这边就不能拿圣兵了。”

玄无垠点点头，“这个我知道，磨刀石嘛。要是给他们的刀都磨断了，就轮到我们了。只是还要下令解释为什么不拿圣兵。”

玄无垠扶额，有些头痛。

玄鸿桢哈哈大笑。

至少在此刻，两人的神情是轻松的。荒州旧族的未来在二人的齐心协力下，仿佛正在一步步走向更好。

然后，玄无垠提出要将从荒州之外的众多族人接回来，玄鸿桢轻松的笑声戛然而止。

“不行。”

玄鸿桢摇头。

“为什么？我们已经算是在荒州站稳了脚步，只要好好做好一个磨刀石的事就够了，难道还要让族人在那种蛮荒之地，继续忍受苦楚吗？”

玄无垠这次是真的不理解，也不想理解。

“因为局势还不明朗，因为二圣还没有做决定！”

玄鸿桢抬起头，“我所做的一切推测，都是建立在我们站在人族的角度思考。可是一旦二圣决定站队魔族神族等至高族，我们瞬间就会从人族的磨刀石，变成捅向人族腹地的一把尖刀。”

“这种情况下，把族人接过来，你放心吗？”

玄无垠不说话了。

他明白为什么玄鸿桢忽然就笑不出来了，他们努力的做了一切，为了让族人的未来更好。这一路艰辛，但也目标清晰。让他们逐渐忘了，他们是棋子。

棋局的方向，从始至终，都不在棋子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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