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这件道器，谁也修不好
郑家老祖的这些话，份量是极重的。这甚至已经超出了他最开始的许诺，毕生积蓄和一个大人情。
无怪郑家老祖激动，能够看出这一点，就已经是寥寥无几了。
他自身亦是在炼器一道造诣极高的炼器大师，很明白陈临这一眼，就已经能够证明很多东西了。
“这古琴，不是和人对战的时候损坏的吧？而是自然而然的损坏的。”
陈临明明是问出来的，但语气却很笃定。
“道器还有自然损坏的？不是说到了道器这个级别，就已经浑然天成，可以自行流转。只要不出现不可逆转的损伤，道器永远不会损坏吗？”
小二诧异的说道。
毕竟道器是能够镇压气运的东西，这样的东西，即使是在岁月的侵蚀下，也不会轻易损坏。
但郑家老祖的神情越发激动，先前那一步还是有些人能看出来的。但这一步，就没几个人能够看出来了。
眼前这人，似乎真的能够修复自己这件古琴。
“或者说，这件古琴的问题其实一直的都存在，一直都无法解决，只是在某一个时间爆发出来，以至于最后到了积重难返的地步。”
陈临看向郑家老祖，对方苦涩的点了点头。
“我后半辈子一直都在想办法，却怎么也找不到解决的办法。甚至于问题的成因都找不到。”
“你说的这些，确实都说中了，但始终都没有找到问题的成因。”
郑家老祖神情苦涩，看向古琴的目光满是温柔缱绻。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从外面传来。
“前辈，前辈，你先等等，暂时不能进去！有人正在里面为先祖解决问题。”
是郑家家主郑华新的声音。
“那问题是什么原因，我能不知道吗？根本就没得解决！”
另一个声音传来，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
随后小院的门被一把推开，一个面容有些冷厉的老头走了进来，身后跟着郑华新。
“老祖，雨前辈非要进来，实在是阻拦不住。请老祖赎罪。”
郑华新苦涩的请罪。
郑家老祖挥挥手，“你先出去吧。”
郑华新连忙点头，随后忙不迭的就走。闯进来的老头却丝毫不理会那位郑家家主，反而走到陈临面前，面露诧异，“你就是给挣钱老头解决问题的家伙？你不是那个头铁的阵师吗？”
“这问题炼器的解决不了，你想通过布阵的来解决？”
老头满脸错愕的看向郑家老祖。
郑家老祖摇摇头，“他的阵法水平水平怎么样，我并不关心。而炼器水平，就表现出来的看，水平当的起大师二字。”
小二闻言诧异的看向陈临，就那么一番解读，在郑家老祖看来就有炼器大师水平？那这位前辈，不单单是阵法大师，还是一位炼器大师了？
小二心中有些火热，自己似乎赌对了，这是一条很粗的大腿！
“表现？什么表现？”
老头明显不信，不断用怀疑的目光打量着陈临。
这样的目光很不礼貌。
陈临迎着对方的目光，笑了笑，十分礼貌的提示了一句，“放尊重点，这是对你对我都好的事。”
“呦嗬，威胁我？你都不知道我是谁看敢威胁我？”
那老头哈哈大笑，显然丝毫没有将陈临的威胁放在心上。和他明显关系不错的郑家老祖，也没有任何表示。
“你是谁，重要吗？”
陈临反问了一句。
小二在陈临身旁，拉了拉陈临的衣袖，小声说道，“这位是风神教的首席炼器大师，雨大师。”
风神教，一方古教。
虽然小二的声音很小，但对几位法相境的强者来说，和在耳边说没有区别。
然而陈临听到这句话，表情没有半点变化，依旧是表情淡淡的看着对方。
“果然头铁！你这个性格我喜欢？”
雨大师竖起大拇指，表示赞赏。“但挣钱老头的这件道器，问题根本就解决不了。你如果是来解决问题的，现在就可以走了。你如果是想来坑蒙拐骗的，我不答应。”
这番话，陈临还没说什么，郑家老祖却是皱起了眉头。
“你不信是不是？你这家伙就是死倔！他一个布阵的，阵法水平不错我承认。但钻研了阵法哪里还能去钻研炼器，你说他炼器水平不错，你告诉我是怎么个不错法？”
雨大师脸上隐隐带着怒气说道。
小二缩了缩脖子，对方是他必须仰望的大佬。但陈临却隐隐看出来，这老头的怒气看起来是针对他，实际上似乎是针对，郑家老祖？
郑家老祖略微沉默之后，说陈临之前点出了古琴出问题的原因。
“能看出这一点的人并不多，足以证明他的炼器水平了。”
雨大师闻言，脸上满是果然如此的神情，“屁的炼器水平，你这古琴，来看过人不计其数，这些说法外面早就都传遍了。你让他说出真正的原因出来！”
“你问问他，就算他说出那些问题，他敢不敢说自己能修复那件古琴。”
字字句句，都在质疑陈临。
只是他这么说，小二却不同意了。
“郑家的事情是我告诉前辈的，在这之前，前辈根本不知道这里的事。去哪里打听这些事！”
小二鼓起勇气开口，虽然对方是他惹不起的大佬。但他现在只能紧紧抱住陈临的大腿。
只是，陈临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不要着急。
和他相反，陈临一点也不恼，他感觉的到，雨大师似乎真的不是在针对他。反而是在接着他针对郑家老祖。
因此陈临也好整以暇的看着这位郑家老祖。
看这位郑家老祖会怎么做。
郑家老祖看着陈临，眼中热烈的期待退却了许多，却仍旧不是期望的看着陈临，“先生眼光很准，那先生认为，能够修复这件古琴吗？”
面对郑家老祖满含期待的目光，陈临迟疑了一下，最终微微摇头。
“啊？”小二有些失落，结果前辈也不行？
郑家老祖就是失望了，眼中期待再次落空，“这样吗？”
雨大师却是一副不出我所料的样子，“修复不了就回去吧，这道器的问题没有人能够解决，我说过很多遍了。挣钱老头你死活就是不听，你到底还要困在自己的执念里多久！”
“到你死的那一天吗？”
说道最后，这位雨大师已经是明着对大声吼道，“她已经死了！她活着的时候你没有好好保护她，死后拿着她留下的东西百般呵护装给谁看？”
一瞬间，陈临从这位郑家老祖身上感受到了浓烈的杀意。
那是最不堪的伤口被人毫不留情的撕开，鲜血和疼痛之后，转变为凶兽般的杀意和疯狂！
但也只有这一瞬间，郑家老祖迅速控制住了自己，只是神情也淡了下来。
“你要是没事做，就去坐牢。我这里不欢迎你。”
郑家老祖淡淡的说道。
雨大师似乎也自觉失言，脸上有些愧色，又有些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恼火。
直面这种级别冲突，让小二脸色发白。即使站在陈临的身后，陈临的灵力护住了他，仍旧让他心中慌张，担心自己是不是知道太多了。
陈临对这种爱恨情仇不感兴趣，开口说道，“我摇头是没有完全的把握，因此要不要去进行修复，看郑家老祖你自己。”
“你小子还挺会给自己找台阶，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没有完全的把握是什么意思？”
雨大师这次是真真的冲着陈临开怼了。
郑家老祖似乎也不太相信这个说法，“那先生需要什么，怎样才能做到有完全把握？”
雨大师嗤笑一声，郑家老祖却是盯着陈临。
在此之前，陈临给郑家老祖的印象是不错。因为陈临真的很准确的说对了古琴的一些问题，这让他相信陈临的炼器水平。即使雨大师说这些说辞外界早就传遍了，他也还是相信。
但这句话之后，郑家老祖对陈临的印象就急转直下。
此前并不是没有人试图用这番话绑架他，说自己没有完全把握。需要他怎么怎么做。
他郑乾只是陷入执念不可自拔，但不是傻子。还不至于让人牵着鼻子走！
陈临摇头，“没有完全把握就是没有完全把握，这不是我炼器水平的问题。而是这件古琴积重难返的问题。你如果是在灵器的时候告诉，我顺手就给解决了。”
“而现在，是成功概率的问题。你就算给我一千年的时间，再想方设法的提高的炼器水平，我也只能告诉你。没有完全把握，是成是败，看天。”
“所以，你想清楚，要不要去尝试。”
这话说的，更像是骗人了。
果不其然，雨大师嗤笑一声，“小伙子，我一开始对你印象其实不错，但现在有点糟糕了。”
陈临不置可否，等着郑家老祖做决定。
陈临不急啊，若是郑家老祖不愿意，或者不相信。陈临扭头就走，他不在乎。
虽然陈临希望可以快点把店铺做起来，但就算郑家这条路走不通，还可以去参赛，展示自己的炼器水平。无非多花一点时间而已。
而郑家这条路，只要郑家老祖日后想要修复这件古琴，那日后就得求着陈临来修了。
陈临很无所谓，甚至隐隐有些期待那样的剧情。
毕竟，那可是人前显圣，装逼打脸的大好机会。
为此，陈临愿意多花点时间。
“没有完全把握的意思，就是说，有可能成功，也有可能失败...对吗？”
郑家老祖紧紧盯着陈临，而陈临目光坦然的对视。
“那就拜托先生尝试一下来，若是成功，我许诺的一切都会算数。若是失败，就像先生说的，只在天意。”
郑家老祖垂下眼睛，轻声说道。
他的眼神中并没有太多期待之色，说明他并没有完全相信陈临的话。
但他仍旧答应了，允许陈临去修复那件道器。这让雨大师十分诧异，瞪着眼睛问道，“这种话你都信？这不是明着给自己的失败找补吗？”
陈临也有些诧异。
“至少所有人里，他是唯一一位敢去尝试的。就像他说的，一切看天意。”
郑家老祖轻声说道，声音十分轻，轻到没有任何重量。
郑家老祖已经决定，便空出场地让陈临着手进行修复。这些年来，这位郑家老祖积蓄了许多炼器材料，这些都可以由陈临取用。
陈临虽然有些诧异，这位陷入执念的郑家老祖，做事多少有些不按规矩来。
却也还是好好的着手修复。
“先前的话我还没说完，说是积重难返，是因为你一直知道这件古琴是有毛病的，但是你不知道毛病在哪。于是你想办法对古琴升阶，从法器到宝器，再到灵器，最后到道器。”
“你一直试图用这种方式，去对古琴内部的问题进行压制。我说的对不对？”
郑家老祖面露惊异之色，先前的那些东西，是此前都有人看出来的，或者是他说出去的。
但这些东西，可这些东西，可没有任何人看出来，他也从来没说过。
雨大师倒是知道这些东西，因为早年郑乾和他讨论过。对古琴进行升阶，也是两人讨论出来的结果。但仅限这两人了，没有知道了。
而郑乾看了一眼雨大师，发现对方比他还懵逼。
“你小子，似乎真有一点东西。”
雨大师直愣愣的说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陈临嗤笑一声，“还没完呢。但进行升阶之后，问题却更大对不对？古琴的本体你们不愿意替换，但受限材料允许，原本最多提升到下品宝器的古琴，生生被提升到了次品道器的程度。”
“而这个过程中，古琴进行过多次跌级。”
“明明用于战斗是没问题的，虽然不能镇压气运。没有内部空间，但拥有不输同级武器的威力。对吧？”
郑家老祖眼中逐渐黯淡下去的期望重新升了起来，陈临说的，都对！
他对着陈临郑重一拜，“请先生尽力！”
和他相反，雨大师却是一挥手，“行行行，我承认你小子有眼光行了吧！若是修复不了我也怪你，不是你水平不行，是这道器真的谁也修复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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