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 月丛霜重返荒州，围杀升级

天下十三州，广袤无垠。

从太古年间万族林立，到今天十大至高种族并立，傲视天地。他们的威名遍布这个世间的每一个角落，却没有任何一个种族。敢说自己的典籍上记载了这个世间的所有种族。

观星师用天机观测天地，却也不敢说能够知晓世间发生的所有事。

极北寒州，某处存在时间已不可考究的深山老林，参天的树木一个个似乎有数万载高龄，每一颗都有数人合抱那样大，笔直参天。

就在这样的树林深处，一群人类穿着兽皮树衣，正在举行某种祭祀的仪式。

经过数个月的准备，各种祭祀的血食，礼器都已经准备完善。

当月亮最圆最亮的时刻，这些远离文明的人类开始起舞，手持礼器的大祭司挥舞手中礼器，嘴中念念有词。而在他们的起舞和祭祀词，天上月光像是被牵引着，汇聚到整个部落最中心的神像。

莹莹白光汇聚于神像，神像宛如活过来了一般，栩栩动人，美的不似凡间人。

部落中一些年轻子弟看的呆住，年长的老者习以为常将其敲打醒来，向着神像道一声歉，而后继续主持仪式的进行。

这里有汇聚万载的月华之力，也有汇聚万载的香火之力。

是万载以来，一代代信徒最诚挚的信仰。

这一刻，神像仿佛突然活了过来，白色的光芒汇聚成一个女子的形象高挑，纤细。而当白光散去，一个同神仙一模一样的女子站在神像。

而众多信徒跪倒一片。

大祭司放下礼器，颤颤巍巍的上前，恭敬跪倒，“女神！”

月丛霜感受自身澎湃的修为，心中忍不住心惊，从当初离开缥缈宫，到现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她的修为达到了法相巅峰。

若非不愿意用香火成道，她甚至能够直接凝聚神火。

这其中，万载月华不是关键，鼎盛香火也不是，而是每时每刻，都有源源不断的对于道的理解涌入她的脑海。仿佛那些是她本来就知道，只是重新记起。

而这些，都来自她身体里另一个意识。

“我应该怎么说？”月丛霜问道。

“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无需拘谨。”那意识回应道。

于是月丛霜略微沉默之后，表示自己有要事需要离开，日后还会再次回来。大祭司连忙跪首，恭送女神。万载的岁月未曾磨灭这里的信仰，远离尘世繁华，也让这里有多少变化。

他们始终诚挚信仰着他们的神明。

月丛霜点头，随即挥手在此地重新充盈灵力。这股灵力庇佑此地人类数万载，即便故主逝去，也未曾散去。只在岁月的冲刷下，逐渐衰落。

此刻，随着月丛霜的挥手，规则重现，道韵充盈。穿着古老的人们欢呼，手舞足蹈。

月丛霜站在参天的树木上方，向下望去，哪里有什么原始部落。只有一颗颗大树遮天蔽日，连阳光都渗透不进来。不远处有大妖似乎感受到了月丛霜的气息，发出警告的意味。

这是大树的天下，植物在这里茂密生长。连野兽都无法多待，哪里能生活一个数万人的原始部落。

月从霜并未理会那只大妖的警告，而是询问自己的另一个意识，“他们其实生活在一个小世界里，哪里能够修炼，能够生活，但一切规则都是你编制的，连规则都是。”

“当年局势，谁也说不清未来会是一个如何的走向。或许人族最终会湮灭，事实上，就算是如今也看不清。届时，这些人就是人族为数不多的火种。”

“可是一切都是依托于你建立，若是没有回来，这些人就会被彻底埋葬。”

月丛霜声音清冷。

而那道意念的回答是，“数万人而已。”

月丛霜沉默。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认为我将生命看的太轻？认为我将他们数万年的信仰，等待，轻易践踏？”

月丛霜没有说话。

那意识发出一声轻笑，“年轻的时候总是想要很多很多，总以为自己能够求全。逐渐长大了就明白，很是时候你伸出手只能握住一点点。选择道义还是责任，选择生命还是火种。”

“就像握住沙子，想要的越多，越用力，失去就会越多。”

月丛霜神色没有丝毫变化，那意识说着说着，反倒自己笑了起来，“算了，说这些你也听不懂。保持这样的怀疑也没错，年轻是这样的。”

月丛霜眺望远方，突然问了一句，“你带我修行，并声称某一天，会和我融合。届时是不是会将我夺舍？我不认为，我这不到一百年的经历，能够在你漫长岁月的冲刷下，保持自我。”

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意识，月丛霜心中始终保持着程度很深的警惕。她说她就是自己，两个人是一体的。可很多事情上的见解，两者都保持不同的见解。

对方大概生前是某位大能，陨落前留有诸多后手。随便漏出些什么，都足够月丛霜吃的饱饱的。

可越是如此，月丛霜就越是警惕。对方手段太多，阅历太足。她就像一个懵懂幼童面对着一个老狐狸，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坑。

事实上，不停有道的理解冲进她的脑海，这本身就是一个融合的过程。

那意识笑到，“我就是你，你就是我，谈何夺舍？至于漫长记忆的冲刷，这些只是阅历的增长，对大道的领悟。这些或许会改变你对事物的认知，和行事的作风，但不会改变你本我？”

“本我...”月丛霜喃喃这两个字。

“一个人内心最真正的自我，这些是不会随着外部事物而改变。成长是会让人逐渐隐藏起自己，而修炼则是一个逐渐认识自我，展现自我的过程。”

“所有走到巅峰的人，他们或许会隐藏，或许会伪装。但他们对于自我的认知绝对是清晰的，他们清楚的明白，自己是什么人，想要的是什么，追求的又是什么。”

“而这些，是无法被动摇的。”

月丛霜听着，并未说什么。轻轻点了点头，便朝着荒州飞去。虽然这样说，但她仍然不敢太信任这个意识。但她也不知道怎么拜托，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那意识似乎也清楚月丛霜的警惕，轻笑了两声，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询问有什么事情要回去一趟。

“你当时不是用我的身体和陈临一战吗？那一战你输了，我不乐意，我要去打回来。”

那意识有些错愕，沉默了一会问道，“只是输赢而已，你居然如此上心？你确定，你不是想回去见见那个陈临？”

“我确定不是。”

月丛霜平静回答。

————

天炎门。

在副门主问出那句话之后，天炎门主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旋即摇头苦笑着表示，“因为我们没得选，吞天魔体是否会霍乱苍生不重要，可我天炎门已经和极道宗绑定了，这一点很重要！”

“不论是否愿意，在外人看来，我们都已经是极道宗一系的宗门。况且对我们来说，和极道宗绑定，本身也是最好的选择。”

副门主急道，“可是如今形势不明朗，极道宗一意孤行，要和荒州天下大部分势力对上，这岂不是以卵击石？我天炎门若跟随其后，极道宗或许不会如何。可我天炎门...”

“那你说怎么办？”天炎门主打断他，问道。

副门主迟疑了一会，建议道，“我们可以和那些势力里应外合，只需要缴纳些许投名状...”

说着说着，副门主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天炎门主的表情始终平静，平静中仿佛带着点诡异的看着他。副门主小声的说道，“门主，我只是给个建议。”

“也还好你只是给个建议。所有的事情，最忌讳的就是首鼠两端。想要两边讨好的行为，最后就是被两边都厌恶。这样做，就算极道宗最后输了，那些势力就不会屠我天炎门，将这件事掩盖？”

天炎门主冷笑，“换做你是他们，你会不会屠了天炎门这种角色。让世人认为你们是堂堂正正，击败的极道宗？”

副门主顿时说不出话。

隐藏于暗中的苏白点点头，“这个天炎门主还算清醒，也难怪他是门主。”

一旁的古月笑了一声，“这个天炎门可以重点扶持一下。”

和极道宗所属的势力联合，也是一个趁机观察各势力态度的时机。毕竟极道宗沉寂了不少时间，和旗下各势力并没有太紧密的联系。

如今重新联系，其中有多少心怀鬼蜮之辈，正好借机筛选了。

苏白回到宗门的时候，顾心兰第一时间找到苏白，神色十分郑重，“极道宗的事，也是我们缥缈宫的事。有什么需要我缥缈宫帮忙的，我缥缈宫义不容辞。”

苏白有些头疼，许婧秋这件事，她们高层统一意见，这件事属于极道宗的事，也只交由极道宗来解决。找其他势力联合，除了需要他们壮声势，更多的是为了增强联系，和避免营造出一种极道宗和荒州天下作对的氛围。

这种情况下，南宫家和缥缈宫都不用参与的。

结果消息传开，南宫家和缥缈宫都表示应当出一份力。南宫家还好，南宫淼劝回去了。她现在在南宫家的话语权，比家主南宫烈还大，说一不二。

但是缥缈宫就不行了，看着眼前的顾心兰，苏白有些头疼。

苏白斟酌了一下词句，说道，“这件事，毕竟是属于极道宗的内部事宜。并且一不小，就会同荒州天下的多数势力对立。对缥缈宫来说，如此代价未免太重。”

说着说着，苏白恨不得给自己一嘴巴。

果不其然，顾心兰平静的说道，“你这意思，是瞧不上我缥缈宫？”

苏白连忙摆手，表示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顿了顿，苏白说道，“虽然世人都认为缥缈宫是我极道宗的附庸，但我们其实都清楚，事实并非如此。极道总宗只是受贵宫主之托，照看缥缈宫而已。迟早有一天，贵宫主会回来，届时缥缈宫终将独立出去。”

苏白的意思很明白，缥缈宫说是附庸，其实只是住在灵山，受极道宗照看而已。二者之间并无从属关系，而是友邻关系。

迟早有一天，缥缈宫会独立出去。

南宫家也是如此。

顾心兰不为所动，“话虽如此，可是这些年来，我缥缈宫不少弟子和极道宗弟子喜结连理不说？多番享受极道宗的福利不说？极道宗被打压时，我缥缈宫也被庇护的好好的不说？”

“我缥缈宫受极道宗恩惠庇护如此？日后一声不吭的就独立出去？世人怎么看我缥缈宫？我缥缈宫上下又怎么看自己？”

苏白说不出话了。

其实很多事只是顺手为之。对缥缈宫的待遇又不影响自家弟子，那反正都住一起了，什么剑涯书海，镇山石碑，通天秘境，给人家用一份咋啦？还能顺便让人家帮忙完成一些宗门任务。

被打压时，人家的目标有只是极道宗。南宫家都帮不上忙，缥缈宫就最好在旁边看着了。这就被理解成庇佑好了。

明明在苏白看来算不得什么事，怎么感觉从顾心兰嘴里说出来，就感觉缥缈宫欠了极道宗许多。你不让人家报恩，就是对不住人家了？

苏白叹了口气，“这件事很危险，一个不小心就会粉身碎骨。我极道宗也没有完全把握全身而退，缥缈宫主若是回来，只怕到时候我师尊无法交代。”

答应照顾缥缈宫是陈临的承诺，苏白作为弟子，只会好好保全缥缈宫。

“可你想过没有，如果我缥缈宫若是什么都不做。我们宫主回来了，还会不会承认这样的缥缈宫？她会不会认为，你们师尊把缥缈宫养废了？”

简简单单的一个问题，给苏白问愣住了。

同时，最新的消息传出来。吞天魔体许婧秋于围杀时，极道宗的两位亲传弟子，南宫淼和石秀轩赶到。没有多话，直接动手表明极道宗的态度。

战斗中，不停有洞天强者加入其中。然而极道宗的两位亲传弟子战力无双，在镇杀数尊法相之后，带着吞天魔体离去。

消息传出，各方震怒。

有古老教派发出声音，吞天魔体若不死，势必霍乱人族。于是派出法相境强者出手，围杀进一步升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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