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那久远的残酷历史

半个月的时间，陈临一直待在小木屋里休养。将状态彻底恢复，并且因为吸收那些空间碎片的原因。陈临的修为还更近了一步。

至此，陈临才第一次走出木屋。

木屋外，穿着破烂的老者正在雕刻木雕。看的出来，他雕的很认真，明显快要完成了。刻的是一个女子。陈临猜测或许是女儿，或许是恋人之类的。

陈临眼看对方雕刻的认真，便没有出声打扰，而是安静观看。

只是，就在老者将其雕刻完成之际。却手中骤然升起火焰，只是寻常木头雕刻的东西，如何抵御老者这般修为凝练而出的火焰。

只是片刻，木雕就在老者手中化为灰烬。

陈临看的诧异，却也没说什么，转头看向四周。一根根石柱插在残破的大地上，天上挂着一轮血色的月亮，将天地照的猩红一片。

“你心中明明好奇，干嘛不问。”老者随手将手中的灰扬起，开口问道。

“因为我知道想要活的久，最重要的，是少对别人的事好奇。”

老者嗤笑了一声，“那你最好什么都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那不一样，事关我自己，我肯定想知道。”陈临顿了顿，还是开口问道。

陈临想知道的有很多，比如这里具体是哪里，老者又是谁。把他带过来，又想做什么。

老者站起身，随意的回答道，“这里是妖族的悬空山，准确的说是悬空山底下。而我，妖族的大祭司。”

祭司，上古时代往前存在的职业。那时各族热衷祭祀，祭祀天地，祭祀神明。在祭祀最盛行的时候，异族热衷于举行血祭，祭品多数为人族，祭祀对象为自己祖先。

在人族崛起之后，就废弃了这种血祭。毕竟人族势大，尤其还是处于对血祭深恶痛绝的时代。你还敢拿人族血祭，人族就敢拿你全族祭天。

不想眼下妖族竟然还有一个大祭司。

大祭司看了陈临一眼，说道，“放心，和你想的那种祭司不一样。我堂堂妖族大祭司，不至于去拿你人族举行什么血祭。太低级了。”

陈临尴尬一笑，“我可什么都没说。”

“既然敢想，那就要敢说。脸上一套心里一套，最让人瞧不上。”老者鄙夷的说道。

陈临闻言笑了，这老头真特么有意思。你等我比你厉害了，你等着好吧。

“带你过来没什么目的，你现在就可以出去，回到人族。放心，我绝不拦你。”老头坐下去，似乎真的不在意陈临是不是会走。

这半个月里，除了最开始他和陈临说了些话，他没有过问陈临半句。似乎真的如他所说的那般随意。

陈临知道，单凭他自己，说穿越妖族，跨过多族边境，几乎不可能。要知道，各族对人族的态度都是敌视状态。

陈临想了想，问道，“你们妖族对人族的态度怎么样？”

老者想了想，“当年魔族和天族联合，将妖族几乎赶尽杀绝。彼时，一位大帝参悟我妖族禁忌，横空出世，保住了妖族的最后一片领地。并在突破大帝之后，决意带着妖族夺回曾经的一切。”

“但就在他突破成为大帝之际，一柄长剑从天际落下，将那位大帝斩杀，断绝了一切。传说戛然而止，往后的妖族一直龟缩在十万大山。”

“你猜那柄见剑是谁斩下的？”

陈临看着对方，迟疑了一下说道，“不会是，人族吧？”

“猜对了，你人族的太初人皇。”老者淡淡的说道。

完了，这仇大了！

陈临心一下就凉了，但还是坚持说道，“大帝之争，陨落不是很寻常的事嘛。成败输赢而已，妖族不至于因为这些事情，就一直记仇，记到现在吧？”

这话说的，陈临自己都不自信。

那可是妖族的中兴之主，在妖族倾颓之时出现，挽狂澜于既倒。但就在证明自己的能力，并开始带着妖族开辟未来时，他被斩了。

这仇，好像确实值得惦记哈。

“你知道为什么，各族都对你人族极为敌视吗？”老者忽然说道。

不等陈临询问，老者接着说道，“当年你们人族处境悲惨，被各族当成血食。人族人皇站了出来，确定了人族这个概念，并开始和各族反抗作为血食的命运。彼时，那位人皇跟随者无数。”

陈丽一愣，安静的听了起来。

“但人族的处境并没有改变，只是从逆来顺受的血食，变成了会反抗的血食。过程有了些许改变，但结果都一样。被屠杀，被摆在桌案上，举行血祭。”

陈临想象了一下当初见到的尸山血海，可以预见，那个时代的场景比他见到的，要绝望和残酷无数倍？

陈临深吸了一口气，心中忍不住升起怒火，他也是人族，那样的场景，只是想象，都感到绝望。他缓缓说道，“然后呢？因为反抗成功，所以和各族建立了仇恨？”

“并不，现实的发展往往令人意想不到。”老者摇摇头，“人族的那位人皇志存高远，意志强大，个人魅力极强。但彼时人族的实力并不足以支撑他完成他的想法。他没能改变人族的处境，反而因为反抗，将人族带入了深渊。”

“各族决定将人族抹灭，并将其豢养。当家畜那样，只在需要的时候，拿出来宰杀。”

陈临握紧了双手。

“但那位人皇很伟大，因为反抗永远是有意义的。哪怕只是徒劳，也有着非凡的意义。人族的牺牲与反抗，激活了下一代人族的反抗精神。人族的反抗意识集中，人族族运发力。”

“一个又一个人族的天骄横空出世，肉身可战太古凶兽，坚韧的意志百折不挠。他们南征北战，四处奔走，用一场又一场的大战，强行维系住人族的族运。”

老者平淡的诉说，仿佛在陈临眼前张开一张太古的画卷。

在那个遥远的年代，残酷而又绝望。却又在这股绝望之中，有那么一些人坚持反抗，他们天赋卓绝，他们战意冲天。他们让整个世界知道，人族不仅仅是血食。

人族在这片大地，昂扬独立！

他们之中有些人还很年轻，有些人的天赋甚至来不及彻底绽放，便如同流行般划过，只留下刹那的璀璨。

“再然后呢？”陈临问道。

“再然后，在魔族，天族，灵族这些强大势力开始注意到人族之后，人族便再也无力维系。一切朝着既定的命运行走，人族的族运也被压制，无法再催生天骄。但就在人族只剩最后一座城，毁灭已经是必然的时候，人族还有一个天骄遗孤。”

陈临知道这个人是谁，“太初人皇。”

老者点点头，“是的，你人族纵观上下，出现过许多位人皇。每一位人皇都是汇聚一个时代天地钟爱的人杰，但都比不上这位。他未成帝便可徒手迎战帝兵，成帝之后更是迎战诸多大帝。”

“他的出现，将人族从族灭的命运扭转。”

陈临听的热血沸腾，他这种性子，都恨不得代入其中。这是一个男人最大的浪漫。

这些东西，陈临以前也多少了解一些。但远没有眼前的妖族大祭司了解的多，他就像一部活着的历史书。对许多久远历史的事了解清晰，按时间顺序的讲出来。

让人代入感强烈，让人感觉自己不是在听历史，而是在经历历史。

但话讲到这里，便戛然而止。

老者也停下了话语，陈临询问后来呢？到这就结束了？

“一切发展到这里，应该是个很好的结尾。人族抗争胜利了，后来成为了最强种族。而作为带领人族走出泥潭的英雄，扭转种族命运的人皇，太初应该受到历代称颂。但你对他的事迹了解吗？”

老者嗤笑道。

陈临闻言沉默，他有一点时间好奇，自己为什么会被异族针对。猜测是忌惮，忌惮他成长起来。进而推断出历史上大概有一位已经成长起来的人物，这才查到了太初人皇。

换句话说，若不是刻意去了解，陈临不会知道这位的事迹。

这是为什么？

人族摆脱困苦之后，将曾经的英雄事迹抹去？

不至于，虽然陈临对人族高层行事不喜。但不至于抹去底线。

老者开口道，“因为这位太初人皇毁誉参半，就像我说的，现实往往曲折的出人意料。这位太初人皇成功扭转了人族族运，有一场场血战，确定了人族的地位。”

“从故事的角度上来讲，这位太初人皇应当开始复仇。和各族坚决对立，誓要将曾经的血仇一笔笔清算。事实上，他确实这么做了，但如果他只是这么做，他就不会是人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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