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8章 激战和摊牌
两族庞大的军事力量在荒州边境上对峙，引动各方注意。毕竟，这一战很有可能会影响接下来荒州的走向。
而蛮族，也有可能从此前一无所获的失败者，一举成为荒州最大的得利者。
投入永远和产出成正比，而这一次，蛮族投入最大。
当全部力量到达荒州之后，蛮族直接开启战争。浩瀚的力量在荒州边境碰撞，另一边的天族，辰枫拒绝在等等的建议，发起了对天御关的进攻。
这一战战败，荒州将难以翻身。即便荒州还有一些隐藏力量，但眼下集合荒州多数大势力的联军，若是战败。
只怕在很长一段时间内，荒州都将陷入青黄不接程度。
所有人都明白这一战的关键，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一战甚至会决定之后荒州的格局。
上京，魔族阵地。
眼下的上京对魔族来说，是最好的反攻时机。因为人族一方防备空虚，这令魔灵两族大军蠢蠢欲动，想要将此前战败丢失的阵线夺回。
但破六韩拔陵制止了这一行为，约束大军不得出兵。静待人族在边境的战争出现结果。
这一举动让许多激进派不满，认为破六韩拔陵根本不懂用兵和战争，只是魔族本部推出来镀金的。如今大好形势尽数丧尽，都是他的问题。
眼下竟然还要延误战机？
许多人心中不满，认为两族大军从一开始的战无不胜，到后来的和人族对峙，甚至被人族反推，都是因为破六韩拔陵。
他们找到贺澜，想要他站出来反对破六韩拔陵，带领魔族灵族在这个时候反攻。灵族统领灵玖对这一切没有制止，某种程度上就是默许。
事实上，这不是他们第一次找贺澜，但贺澜的态度和往常一样，都是拒绝。
“为什么？贺帅，难道你非要眼睁睁的看着一切葬送在那个小儿手里？如此战机，岂能延误啊！”前来劝说贺澜的人，痛心疾首的说道。
贺澜叹了口气，解释道，“破六韩拔陵的做法是没错的，眼下蛮族投入太大，眼下荒州的舞台是属于他们。我们在上京有任何动作，都只是在帮助蛮族而已。”
“魔族本部没有派遣支援，显然也是在观望。”
贺澜模棱两可的说道，并没解释的太详细。
其实说白了就是，眼下魔族和灵族在上京取得的一切战果，其实都是在帮蛮族分担力量，方便蛮族夺取荒州最大的果实。
若蛮族败了，那没什么。若蛮族胜了，那魔族和灵族只怕就得从荒州这场盛宴的主导者，沦为被分配者。
能吃到多少东西，要看蛮族给多少。这对灵族来说没什么，灵族毕竟是蛮族的盟友，有战略合作。但对于一直自诩三族同盟之主，且生性高傲的魔族来说，就不能接受了。
但这样的话不能直说，说出去不好听。贺澜也只能隐晦的提一句，希望这些人能够明白。但很显然，这些人不会明白。
贺澜摇摇头，坚持自己的意见。这些人也不能强行绑着他，最终也只能一个个失望的离开。留下贺澜心中却越发沉重。
他任何破六韩拔陵对于战争的嗅觉，天骄不愧为天骄。但他太骄傲了，明知道很多人对他不满，却从不屑去解释。
贺澜看得见，两族的不满正在积蓄。眼下尚且仍旧能够压制，但或许某一刻，又压制不住了。
“急需一场大胜，来安抚躁动的人心啊。”贺澜喃喃着说道。
贺澜不去反对，灵玖带领灵族大军又表示一切都听魔族的意见，因而破六韩拔陵的意志得以贯彻下去。
人族在上京方面，不断的压榨力量，派去支援边境。但这种行为达到某条红线的时候，上京就再也不能挤出任何力量了。
尽管姬发很不甘，但上京同样很重要。
边境的战争声势浩大，但人族明确处于下方。五万人打九万蛮族大军，同时还要支援天御关，对荒州人族来说，压力还是太大了。
尽管各方势力都在尽可能的发动力量，组织力量前来边境支援。但战争所带来的劣势仍旧不可避免，局势逐渐滑向失败的深渊。
陈临赶到战场，没有多少话语，径直杀入战场参战。以陈临今时今日的表现，他的参战对人族一方来说，无论是士气还是实力，都是巨大的提升。
但陈临没有开启东皇钟，甚至都没有开启妖族禁忌。
这是陈临一开始计划的，但打到后面，整个战争的氛围还是不知不觉影响到了他。他看到曾经作为敌对的，上京钟家家主钟丞在战场上身先士卒。
看到过去沉迷蝇营狗苟的大周高层在战场上，悍不畏死；看到过去只在乎自家一亩三分地的宗派人士在战场上，奋勇杀敌。
尽管这并不足以说明他们多么高层，他们过去的作为仍旧让陈临感到作呕，也掩盖不了他们此刻的血勇。
在这场足以颠覆整个荒州的战争面前，这些各方势力终于彻底认清了一件事。魔族打进荒州的时候，他们没有明白，魔族攻破上京的时候，他们也没有明白。
至于旧族入侵荒州的时候，他们更是嗤之以鼻。
但当这场战争真切的降临到每个人身上的时候，荒州的各方势力终于想明白了些什么。想明白多少未必，但至少，他们明白了一件事，这是战争。
陈临原本对这场战争没抱什么信心，当然现在也没有。但这场战争并非没有意义，至少这一刻，各方势力展现的英勇，也不应该被辜负。
远处，忽然出现一道道流光，向着这片战场奔赴而来。若是凝目细看，会看到其中都是一道道人影。
“荒州北部，白泉郡国前来支援！”
“东部，玄渊国前来支援！”
“西部...”
南部因为在此前在南境战场上损失太过惨重，并没有什么声音。但其他地方能够出现力量，同样令人惊讶。
荒州的大势力，都派遣强者前去守卫上京了，此刻一部分都在这片战场上。除了守卫自家的力量，可以说这里和上京，就已经是荒州能拿出来绝大部分力量了。
毕竟，你不能让各家掏空家底跟着你拼命。
而许多诸侯国，和一些小势力，之所以没有被征兆。一方面是燃遍整个荒州大地的诸侯战争，让这些诸侯国和生存在诸侯国土地上的宗门和家族抽不出力量。
另一方面，也是他们的力量不多。即便掏空国库的资源，不惜代价，也只能供养出一两尊法相。且麾下洞天境强者也不多，毕竟是靠资源堆砌。
这种情况下，强行征兆作用不大，还极有可能引起麾下动乱，反过来影响荒州气运的稳定，得不偿失。
因而此前的战争，各方默契的将征召范围圈定在了拥有神火境级别的大势力，以及一些拥有神火底蕴的顶尖势力。
但此刻，这股一直以来被忽视的力量汇聚起来，纷纷向着荒州支援而来，竟然意外的浩瀚！
“不过是一群散兵游勇罢了！意志不能勾连全军，力量得不到贯彻！来再多又有什么用！”对面，和陈临交手的蛮族神火统领不屑的说道，嗜血的眼神盯着陈临，“今日，就是你荒州沦为各族盛宴的开始！”
当然，站在陈临对面的不止他一位。
伴随着他的话语，下方从蛮族本部派出来的统帅高声呼喊，“为我蛮族战死的英魂，沉睡于战魂海的先祖会接纳你们。此刻，先祖在上，赋予尔等再次燃烧的权利！”
战场的上方，一道裂缝出现，隐约可以看见里面翻涌着无数亡魂的海洋。那些亡魂齐齐发出怒吼，随后在战场上厮杀的蛮族全部都到强大力量的加持。
上至神火，下至蛮族战士，全部都有这股加持。
陈临眉目一凝，远处传来一道声音，“山河印！”
人族的气运震动，一股力量从遥远的祖州传来，汇聚到这片战场。感应到蛮族战魂海此刻庞大的力量，那股从远方而来的力量暴怒，一下子变的更多起来。
比陈临上次在天雄关还要强，这股力量压制住战魂海，同样加持在无数人族身上。1
“这股力量...”
“这是我人族的底蕴！”
陈临一眼看到赶来的月丛霜，当然也可能是月如霜。对方冲他微微点头，陈临知道了，是月丛霜。
可能那位前辈将借用山河印的方法，交给了月丛霜。
蛮族战魂海似乎不满被压制，加上山河印毕竟只是被借用的力量，并不能完全压制战魂海。盘踞在战场上空的裂缝撕扯的更大起来。
而后山河齐鸣，无穷力量从这片战场的四方的山川地脉汇聚而来，再次将战魂海的力量压制。
山河印却是只是被借用过来，但这里是人族疆域，也是山河印的主场！
两件底蕴至宝在这一刻较量起来，终究还是山河印占据了上风，拿到裂缝被逼迫着合拢。而眼看这方面陷入劣势，五道始终凌驾在战场上空的浩瀚气息，终于开始动手。
蛮族的圣境强者，足足五道！
“还真是雷霆之势啊！”陈临叹了口气，人族在这种高端战力方面，还是太弱势了！
“没办法了，姬兄！”一道身影出现在战场，“又是五尊圣境！”
虽然这样说，但他脸上没有任何畏惧，而是大笑着冲上去，“想要荒州，那就来战！”
看到那道身影，和那股浩瀚的气势，许多眼神一凝，姬家老祖，姬元武！
同一时间，陈临也唤出东皇钟，杀了上去。
“来战！”
————
上京，岑月生遥看着边境战场，一双手按在围栏上，食指不停点着，发出咚咚咚的声音。
一旁，一位钦天监的人员随立在一旁，他的双手始终维持着传讯的圆。
“在等等，在等等！”
岑月生目视着遥远的战场，仿佛能够置身其中。
姬发从大殿中走出，探寻的目光看向岑月生，“老师，你现在很紧张。”
“足以更改荒州命运的战争正在进行，我如何能够平静。倒是陛下身为天子，此刻竟然能如此平静。”
“尽人事，听天命。这场战争，该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不是着急能够解决的了。”姬发平静的说道，他甚至还笑了笑。
岑月生愣了愣，却是苦笑一声，“看来，在这方面我不如陛下良多。”
那就是在其他方面，姬发这位天子不如他了？这是大逆不道的话，但姬发并不在意，岑月生同样。
姬发遥望远方，他的修为看不到那边正在发生的战争。神火境倒是可以借助铭文级别的道器，勾连两方空间，进行现场直播。
但当下边境的战争烈度太高，空间被打成了一团糟，也没有那位神火境在这个时候，还有这种余力。
“老师，这场战争你说是好还是坏？”姬发忽然问道。
“异族侵略我荒州，自然是坏？”
“是吗？我倒有不同的意见，荒州人心散乱。缘由可以追溯到立国之处，无论是分封制，还是自我封闭的对外政策，都在大周内埋下了许多不安定的因素。”
“先辈筚路蓝缕，于荒芜中开辟前路，从异族手中抢地盘的血勇已经消失。我登基那年所看到的荒州，不见任何史书上描绘的模样。所见所闻，尽数让人失望。”
“底层偏于安逸，惶惶不可终日；中层不知进取，追逐于名利与资源；高层不知荣耀，孜孜不倦的汲取这个帝国的每一份影响。”
“诸侯，宗门，家族。大周已然成为了一个舞台，只待一个时机，各方心怀野心的人便会尝试着踏出那一步。”
“这本没有什么，若大周做的不好，他人取代便是。只是，异族的存在让这一切化为泡影。所有的阴谋和野心，都只来得及刚刚冒头，就被异族的一连串的战果打懵。”
“人们不得不开始思索一件事，在他们拿下这片土地之前，他们可能连在这片土地上生存下去的权利，就要先失去了。”
姬发缓缓的说着这一切，岑月生的脸上的神色从一开始的平淡，到后来的惊讶，他好似一直以来，都有些下看这位大周天子了。
姬发最后问道，“一直以来，这场战争都被人为控制着进度，而现在，局势想必已经到了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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