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3章 你是想他活？还是想他死？

另一边，祖州的某处旅店。

南来北往的人们在这里歇脚，相互交谈着最近发生的新鲜事。

而最近最大的新鲜事，便是天秀山一战了。

旅人们谈论这件事时，语气里有着遮掩不住的惊奇。

有人称赞狠人，说他早就看那些大派弟子不爽了。人生在世，就应当如此。

也有人怒斥此乃魔道行径，若放任此女成长，日后必然为祸一方！

旅店中，南宫淼和石破天也在这里打探消息。便听到了这些事。

听到名为狠人的白衣女子，获得一株圣药。随后用圣药布局坑杀诸多天骄，连大势力出身的天骄都没逃脱，死了五位。

南宫淼听的啧舌不已，感叹这狠人却是够狠。

“话说又是圣药，这东西怎么跟烂大街一样。又冒出一株？”南宫淼说道。

石破天摇头，“福缘深厚的人，从来就不少见。圣药自然不多，但放眼广袤人族，我二十年前那一株，再到今天这一株，哪里多了？”

“也说不定是假的也说不定。”南宫淼微微一笑说道。

石破天错愕的看向他。

南宫淼解释道，李千月曾经进入过一个宗门的遗迹。那个宗门最擅长的就是作假，他们最巅峰就是将一株神药作假成了一株圣药。

石破天思考了一下，问道，“既然能够被分辨出来，又如何做的了假？”

“你不懂我大师姐，没有人比她更懂什么分辨机缘的价值。神药的气运波动就只会是神药的，就算做成不死药放在我大师姐面前，也不会骗到她。”南宫淼微微一笑。

石破天不明觉厉的点点头。

“说起来，我师尊也喜欢穿白衣，他说这样有逼格。于是我几位师姐都喜欢穿一身白衣。”南宫淼感慨道。

“说不定，这位自称狠人的白衣女子，也是你的某位师姐。”石破天猜测道，“这样一来我们岂不是可以去找她，有这等实力的人相助，相比对我们来说会轻松很多。”

南宫淼摇摇头，“不可能的，这里是祖州。我那几位师姐，没事往这里跑干什么？”

石破天一想也是，颇为可惜的叹口气。他是真觉得那个白衣女子也是极道宗的概率很大，又是白衣，又实力强大的。这很符合极道宗弟子的设定。

但可惜这里是祖州，极道宗却是荒州崛起的宗门。在荒州都算不上底蕴深厚，更别说来祖州了。

石破天摇摇头，抛弃了脑海中不切实际的想法。

“这些天，我调查了一下，当年的那几个人，如今都已经是祖州赫赫有名的天之骄子。除了裴舟之外，躲在人皇宫修炼。推测修为，应该都在法相境巅峰。”石破天说道。

当年并驾齐驱的人物，如今皆已名动祖州。和他之间的差距，已经大到不足以形容。

南宫淼点点头，“也对，那个裴舟重瞳加圣药，也只是在法相境巅峰。其余那些人，虽然都天赋独特，但想来不会差距太大。”

“他们是法相，我和伯父也是法相。看来差距也算不上多大嘛。”南宫淼乐观的说道。

石破天无奈的补充了一句，“我们是法相，是因为我们刚刚突破法相。他们是法相，是因为他们想要以完美的状态点燃神火。只要他们愿意，他们随时可以点燃神火。”

“那还是没点燃，只要没点燃神火，那就是法相。”南宫淼不在乎的说道。

以南宫淼掌握的异火，只要没点燃神火。对她来说就属于是有的打。

石破天没有反驳，虽然同为法相，但他和南宫淼战力相差太大。这方面他没有太多底气质疑。

两人随即又听了一段时间，了解了一些祖州这段时间发生的事以后，并没有从中听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两人便随之离开。

只是出来没多久，便被一个人追上。

来人是一个少年，年纪并不大的模样，追到两人便立刻问道，“两位是想要去参加人皇宫的大选对吧？”

南宫淼好奇的看向对方，“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刚才在旅店里，你们只有在听到人皇宫消息的时候，才会表露出明显的关注。而除此之外，其他诸如姜家，瑶池圣地的消息，你们也关注，但这几家和人皇宫关系紧密。”

“而当下，所有对人皇宫在乎的，大部分都是想要去参加大选。”

少年侃侃而谈，南宫淼露出感兴趣的神色。

“你这小家伙，年纪不大，注意力倒是很敏锐啊。对的，我们……”

南宫淼话还没说话，就看到石破天对她做了一个摇头的动作。

南宫淼一愣，却明智的没有再说下去。

石破天看着少年，问道，“你是观星师吗？”

此刻的石破天心里是紧张的，或者他一进去祖州，就已经开始紧张了？

而他的紧张，就是因为观星师。

人皇宫有着最完整的观星师传承，钦天监红尘楼，最初的出身都是从人皇宫走出去的。石破天很清楚观星师的强大，因果尚且需要从已经发生的事去观测。

观星师却不用。

“观星师？我不是。”少年摸了摸脑袋，露出一抹憨厚的笑容，“是一位大叔叫我这么做的，他说他在等人，应该就是等你们了。”

“大叔？”南宫淼愕然，石破天眼神则更加深邃了。

片刻后，少年带着两人来到城外的树林。而在树林的最中心，一位青年正靠坐在树林下休息，看见少年过来，青年露出温和的笑容。

“大叔，你要等的人是不是这两位。”少年问道。

青年点了点头，温和的表情露出些许笑意，而后伸出一只手，“多谢，这是给你的。”

是一些钱财。

少年接过，表达谢意之后离去。

南宫淼打量着对方，这人有着一副青少年的清秀模样，却有着一头苍白的头发。苍白，是一种没有生命力的白。

这种头发只出现在那些即将油尽灯枯的老人身上，眼下却出现在一个青少年头上。

青年的朝气和生命迟暮的老气，尽数在对方身上体现。

“你在等我们？有意让那个少年带我们来见你？”南宫淼饶有兴趣的问道。

石破天则问道，“你是观星师？”

“对，天权一脉观星师，许长生。”青年笑了笑，只是这笑容看起来，实在有些有气无力。

南宫淼不解的问道，“但是我师尊给我因果做过遮掩，就连命数也不是一般人能够观测到的。”

自从知道这世上有观星师这类人的时候，陈临就一直很膈应。等到修为强大之后，立马就对门下弟子做出遮掩。还是那句话，只要实力强，很多问题都不是问题。

“我观测不到你的天数，所有我观测自己的。我的生机体现在那个少年身上，所以我拜托他找人，找到能救我的人。”许长生开口说道。

他说话声音轻轻的，仿佛有气无力。

“你快死了？”南宫淼问道。

“看不出来吗？生机快要流逝干净，最多还有三天，我就会身死。”许长生笑着说道，即便说道自己身死，也很是一副从容模样。

“按你的意思是，我们是能救你的人？”石破天问道。

“不是你们，是她。”许长生看向南宫淼。

“那你凭什么笃定，我们会救你呢？”石破天冷冷的说道。

眼前的青年，实在很难让他感到好感。无论是观星师的身份，还是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仿佛他们只是棋子，在合适的时候出现，来救他？

那么人皇宫的那些观星师呢？

石破天内心蒙上些许阴霾。

南宫淼倒是不介意做一回好人，但石破天既然开口了，她也就不着急。

“不凭什么。”许长生笑了笑，“我只是按照命数，在我唯一出现的生机上推了一把。我唯一的生机就是你，所以我让你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我所能做的，仅限于此。至于你会不会救，这就不是我所能干预的了。”

“既然如此，那我们不救。”石破天立刻说道。

青年闻言，脸上神情依旧无奈，“那好吧。”

石破天看向南宫淼，说完不久他就有些后悔。南宫淼虽然尊称他一声伯父，但不代表他可以替南宫淼做决定。因而他的目光有些歉意。

南宫淼却并没有在意，“既然不救，那我们就先走了。”

“告辞。”南宫淼说完，和石破天一起离开。

青年静静的看着两人离开，神情始终平静。他靠坐在树下，一只蝴蝶飞到他腿上，停在上面一动不动。

“你好呀。”他轻轻的说道。

从树林离开，南宫淼和石破天重新回到旅店。

旅店依旧热闹，人们谈论着人皇宫的大选，猜测这届大选，会有那些平民天骄鲤鱼跃龙门，进入人皇宫。还在谈论天秀山一战，貌似狠人那一战激怒了几大势力，尤其是姜家。

于是姜家牵头，请出了一些人皇宫隐修的人物，此次誓要让那自称狠人的女子付出代价。

“人皇宫都出手了，看来这次狠人只怕再劫难逃了。”

“若非天骄之誓，姜家这几大势力何须人皇宫出手？自家神火境老祖探查因果，这狠人十条命也不够死的！”

天骄之誓，又人皇宫带头要求人族各大势力立下的誓言。要求整个人族，不得有高一境界的强者出手对付天骄后辈。这一规定，在荒州反正是名存实亡。

各大势力遵不遵守，纯粹看心情。当然表面上肯定是奉行的。

这样看，祖州似乎听看重这条誓言？

但也有人驳斥，“天骄之誓？任何时候，立规矩的都不会被自己的规矩约束。姜家那几大势力的神火老祖不出手，那之前是怎么找到怀揣着圣药的狠人的？”

“看来这次，这自称狠人的女子，怕是要陷入险境了。”石破天说道。

南宫淼不在意的摆摆手，“若她真是世人传闻的那几种体质，只需要死人就能变强，那这对她来说是危险也是机遇。只要她不死，就会变强，成长总是如此。”

南宫淼对那狠人不是很关心，她现在更关心那名青年的事。

她看着石破天，“伯父，你似乎很忌惮那个青年。”

石破天叹了口气，“与其说我是忌惮他，倒不如说我是忌惮观星师。他突然就出现在我们面前，然后一切都了如指掌的样子，让我们按照他的安排去做。”

“哪些是真，哪些是假？什么是对，什么错？我们通通不知道。”

石破天说这些的时候，眉头深深紧皱。

南宫淼闻言点头，“确实，我也很不喜欢这样。所以伯父才不救治他？可他是观星师，若有他的帮助，或许对我们要做的事来说，会容易很多。”

石破天说道，“我知道，可我们甚至不能判断他对我们来说，是善意还是恶意。”

南宫淼闻言，却并不在意，“伯父何须在意这些，他只要还是善意，那他就是友。若到了那天他表露恶意，那就是敌。如此而已。”

南宫淼说的简单，石破天闻言却只是苦笑。

若只是这么简单，他当年又岂会落得机缘被夺，还陷在虚无空间近二十年的后果。

石破天也知道自己的问题，观星师三个字给了他极大的不安。在观星师面前，他会有中被一切都被看破的底气不足。南宫淼并不能体会这种感觉，因为她背后有个师尊，替她遮掩命数和因果。

石破天叹了口气，“看来你还是决定救治他了，也好，若是有一个观星师的帮助，对我们的帮助也确实很大。”

能够救治的人是南宫淼，因此决定救不救的也只能是她。

石破天知道不能替南宫淼做决定，那就干脆摒弃对观星师的观感，转而去接受。石破天到底也是人杰，不会被自身情绪所轻易左右。

当然，若真发现那名观星师有什么不对，他下手也会很果断。

南宫淼微微一笑，“不着急，观星师既然相信命数，不妨让我们看看，他的命到底够不够硬。”

“他说他的生机还有两三天，我们三天之后的这个时间，再去找他。”

石破天微微一愣，“那三天之后他死了呢？”

“他就算只有一口气，那就算他命不该绝。若是死了，那至少说明他没有骗我们。他真的只是轻轻推了一下自己的命数，让我们出现在他面前。至于救不救，他没有办法。”

“那你是希望他活着，还是希望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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