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不好意思，你暂时不能走

季非看到两人正在气头上，加之两人车停的位置并没有阻碍交通，也就随他们去了。

而眼镜男似乎也是笃定了一定没有猪被晒死，骂骂咧咧的就围绕家畜车检查起来。

中年司机脾气不好，也跟在后面骂骂咧咧。

季非担心两人爆发肢体冲突，只得跟在后面，起到震慑作用。

家畜车上满载着大肥猪，哼哼哧哧的猪叫声很是吵闹。

那股猪粪的恶臭更是能把人隔夜饭熏得吐出来。

尤其对于嗅觉敏锐的季非而言，更是一种折磨。

他只能憋着呼吸，顺便打量起家畜车里面的大肥猪，看看有没有被晒死的。

仔细检查了一番，大部分肥猪精神都还挺好，只有少部分病恹恹的，有气无力。

那是温度太高导致的，没什么大问题。

不过就在这时，季非突然注意到一只被挤在角落里的大肥猪，居然两眼翻白，嘴巴里含糊着一大堆食物残渣。

天气太热了，人都会中暑，何况是猪。

但是季非却不由得眯起了眼睛，盯着猪嘴巴里流出的食物残渣若有所思起来。

中年司机此时也注意到了，顿时骂骂咧咧起来：“妈的，你自己睁大眼睛看清楚，这是不是有一头猪差点被晒死，得亏你这么说了，不然送到送到屠宰场那边，人家一看这样的猪也不会要了，现在怎么办你自己说吧！”

眼镜男本来也是虚张声势，现在一看到要赔钱，顿时有些怂了。

但是人怂嘴不怂，眼镜男还在嘴硬：“我说的是晒死的我包赔，这只又没被晒死，我赔什么？谁知道你刚装车的时候它是不是就已经这样了？”

“你放屁，老子赶它们上车的时候，一个个都生龙活虎的！”

“赶紧的赔钱，再跟你耽误下去，我这一整车猪怕是都要被晒出毛病了！”

中年司机也是得理不饶人，一副眼镜男不赔钱誓不罢休的样子。

听到两人的争吵时，季非这才回过神，看向中年司机若有所思的问道：“你是这一车猪，是你自己养的，还是你只是负责运输？”

“我自己养的，怎么了？”

中年司机虽然有些不耐烦，但季非身上那一身制服还是有威慑力在的。

季非又问道：“那你平时都喂的是什么？”

“……”

中年司机立马不说话了，有些狐疑的看了看后面的摄影小哥：“这是在直播还是录像？”

“实况直播。”季非随口回答完，又补充道：“不必担心，现在市面上能买到的大部分猪肉，虽然说是散养，但其实聪明人都知道是饲料猪，这年头哪还有散养猪可以买啊，你说是吧？”

中年司机脸上顿时有些不自然，只能尴尬点头：“是这个道理……”

这番回答，也等于间接承认了猪是饲料喂养的。

那就更奇怪了。

季非疑惑的问道：“你的猪确定都是关在猪圈里统一喂养的吗？还是说它们也有自由活动时间，会到山里面自己吃食？”

由于刚才承认过猪是饲料养的，中年司机已经没有了心理负担，坦白道：“现在养猪行业也内卷得很，都是为了速成，怎么可能放到外面让它们乱跑？万一吃到有毒的东西，或者带了什么病毒回来，那不是直接一锅端了？”

“其他地方我不知道，但是我敢说在咱们开港区乃至是汀柳市这一片，所有牲畜都是流水线式的喂养！”

“甚至我们请人帮忙照看喂养的时候，还会要求对方出示三甲医院的健康证明，包括后续的六个月内，对方都不能够擅自离开养殖场，一直到猪能宰杀为止！”

说到这里，中年司机也纳闷了：“交警同志，你一直问我这些东西干嘛？难不成你也想来养猪？”

“……”

季非一时间也是哭笑不得，不知道如何回应。

直播间更是爆笑如雷。

【哈哈哈哈，这司机真是绝了！】

【我甚至从司机脸上，看到了一丝警惕，似乎真的以为主播要跟他抢生意！】

【但是话说回来，主播一直问东问西是要干嘛？难道发现了什么？】

【啊？不会吧，我也没看见有啥啊？】

直播间观众还真猜对了一回。

事实上，季非确实发现了一些不对劲。

他沉吟片刻，还是决定把刚才的发现跟中年司机说一下。

“那头中暑的猪，我不知道你注意到没有，它吐出来的东西不太对劲。”

“一开始我还以为你的猪是山里散养的，那样的话倒也情有可原。”

“但是你回答我说，是在养殖场里养的，那就有点匪夷所思了。”

“因为一头只吃饲料的猪，是不可能吐出疑似生肉的食物残渣。”

季非其实想说人肉。

因为他注意到那一大坨呕吐物里面，有疑似人类手指的部位。

但考虑到诸多不确定因素，季非还是没有说出来，怕给这两个人吓到了。

当然这件事情肯定不会就这么算了。

哪怕只是疑似，也要上报给吴队，再由刑侦接手，法医检验，最后看看检验结果是人肉还是什么。

所以季非也是直接对中年司机说道：“不好意思，你暂时不能走了，留下来配合我们调查！”

此话一出，中年司机顿时懵了。

眼镜男也懵了。

配合调查这四个字的分量有多重，可以说人人都明白！

一般只有涉及到案子，警方才会用配合调查留人。

难道说……

眼镜男突然细思极恐的想到了什么，顿时一脸惊恐的看着中年司机。

心中更是无比后悔为什么要玩那一小会儿的手机。

万一被中年司机记恨上，等他出狱了，岂不是分分钟有可能杀自己全家报复？

越想越后怕的眼镜男，几乎是一脸哀求的对中年司机道歉：“哥们，我刚才是真有点事情，看了一眼手机，没有故意想要跟你过不去的意思，事情闹到这个地步我也没想到，你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跟小弟一般见识……”

“我……”中年司机越听越慌，慌忙对季非说道：“交警同志，我干什么了吗？我也没干什么啊？我就是一个普通的养殖户，开车自己的车载着自己的猪送到屠宰场去卖，我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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