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方家的肮脏往事
我记得白青大哥给我私发的冥界公务员管理条例里注明过，冥界公务员不可在阳界造杀孽，否则，轻者被革职查办，重者是要被打下十八层地狱一命还一命的！
小姑娘要是真把人吓死了，虽然不是我亲自动手造的杀孽，但因在我，我就算不被拖下十八层地狱进油锅过两遍，也会落得个严重渎职的重罪。
届时把我革职查办了，当不成顶花娘娘我就没有阳寿可用，没有阳寿就会被群里那个狗系统抹杀……
想想就脊背发凉！
谢序镇定将我的手从他脸上拿下来，有意逗我：“本座还以为你不怕地府降罪呢。”
我缩了缩脑袋可怜兮兮：“我怕啊，我当然怕了！我还不想死呢！何况，我要是作为顶花娘娘被地府降罪处死，死法肯定比之前被江阔那个狗东西捅破心脏还痛苦一千倍……我可怕疼了。”
“那就老实给地府干活，尽职尽责，别总想着偷懒。”他抬起大手，像欺负小孩那样揉我的脑袋。
我无奈拍开他的魔爪，“走吧，为了不被地府降罪，咱们还是把他俩盯紧些。对了，你有法术，能让人起死回生不？”
“不能。”
“能在人受到极大惊吓一口气上不来嘎掉前设法抢救不？”
“不能。”
“你不是仙吗，你的法术怎么什么都不能干。”
“本座其实……是个菜鸟。”
“啊？”
“你以为本座在阳界就没有约束吗？地府的阴官是不能私自插手阳间一切事态发展的，会乱了人界秩序。白青没有给你看地府阴官守则么？”
“啊……好像给我了，他上次私发了我一个压缩包，里面除了冥律与冥府公务员管理手册，似乎，有这份文件。但我没看！”
“为什么不看？你就不怕糊里糊涂犯了错还不自知？”
“太多了，鬼知道你们阴间公务员为什么也有这么多条条框框，我每一条都看，得看到猴年马月啊！都是走走过场罢了，你敢说你全看了？看完全记住了？”
“本座，倒背如流。”
“……呜你是个异类！”
他低头，勾唇浅笑，“出息。”
我赌气哼了声。
进了方家大夫人的院子，我带着谢序在院正中那块两米高的太湖石后躲起来。
方玉城与方玉衡猫着腰躲在右侧两口养了枯莲的大水缸后，一切准备就绪，方玉衡朝我比了个‘开始’的手势。
我点点头，攥拳头给她加油打气。
方玉城见状，从口袋里掏出几块鹅卵石，一块接着一块朝大夫人亮着灯的雕花木窗上砸过去……
里面的中年妇人心有余悸的隔门颤声吆喝：“谁啊？”
无人应答，方玉城蹲在水缸后，继续拿鹅卵石往窗户上砰砰砸着。
房内的女人被砸烦了，快步走到门口，啪一声从里头打开门锁，拉开了朱红仿古雕花的两扇木门——
方玉城立即收手，趁着妇人出来开外面门灯时，从身后掏出一只纸糊的红灯笼，用打火机迅速点燃灯芯蜡烛，随手一抛，红灯笼滚了出去……
中年妇人连按了好几下门灯开关，檐下的两排仿古红灯笼都没有反应。
妇人裹紧身上的针织披肩，好奇喃喃：“奇怪，灯怎么都坏了，电线短路了吗？”
扭头，目光扫过院子，最后定格在滚出去的那盏红灯笼上——
“啊！”妇人被吓了一大跳，脸色遽然苍白如纸，捂着胸口连连后退……
方玉城见时机成熟，赶紧掏出手机远程操控……
方玉衡也第一时间踩上不知从哪弄来的平衡车，借外面的漆黑夜幕掩护，抖开曳地的红衣裙。
大红裙摆正好能遮住脚下的平衡车。
随即方玉衡就那样水灵灵地飘了出去——骤然停在红灯笼后，装备齐全地捏了下手心开关，顿时一束幽蓝色的光从方玉衡的脖领子里打了出来，投在那张凶神恶煞青面獠牙的女厉鬼面具上……
灯笼滚翻在地，蜡烛点燃了纸糊的灯笼皮与竹篾灯笼骨，妇人一抬头，目光定格在突然出现的那缕红色幽魂身上，愣了两秒，腿上一软，瘫坐在地——
“沈歌……是、你回来了吗？”女人的声音抖得不像话，惊恐得瞪大双目凝望着眼前那抹红影，眼眶湿润，被吓出了两行清泪。
红衣女鬼幽幽飘近妇人，同一时间，谢序突然指尖驱动法术，平地猛起阴风，满院落叶席卷，吹得那红衣女鬼衣袖飘扬，宛若一滩醒目流溢的猩红鲜血——
我不解看向谢序，谢序从容道：“帮她一把，这样才有感觉……”
我：“……”
这样更容易把人吓死好不好！
中年妇人迟了好几拍才反应过来，面对红衣女鬼的逼近，踉跄爬起身要往屋里躲。
只奈何她的房间早就被方玉城安了开关，方玉城一根手指头戳在手机屏幕上，整座院子的电源都被切断，两扇朱红房门也哐地一声紧闭起来……
中年妇人晚了一步，撞在门上，惊恐怯懦地当场倚门瘫跪了下去，浑身抖如筛糠地无助哭泣诉苦：
“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不肯放过我们……当年对不起你的人，都相继被你弄死了，你还想怎么样？
沈歌，我也是受害者啊，你活着的时候，我虽然没有帮过你，可我也没害过你。
那些事，都是老太爷和公爹做的，我们俩，何尝不是同病相怜，都是被这深宅大院，生吞活剥掉的无辜人呢。”
大夫人是真的胆小，遇见这种情况甚至都没尝试反抗一下。
我趴在太湖石镂空的小口上安静看着这场好戏，伸手，把谢序牵住。
谢序瞟了眼我的爪子，疑惑道：“怎么？”
我一本正经地小声说：“你别走，我怕鬼……”
就这个阴风四起红衣索命的氛围，我看着都心里发怵。
他哽住：“你也就这点本事了。”
嘴上嫌弃，手却诚实地与我十指相扣，给我心安。
方玉衡开始展示自己的演技，故意压粗嗓音，幽幽问道：“为什么、为什么要杀死我的孩子，为什么，要害死我——”
“我知道那几个孩子一直是你的心病，沈歌姐姐，方家那些人，都该死……你被骗了，二十五年前，方家派了十艘花船，十里红妆去迎娶你……
他们骗你，说婆婆，只是公爹的表姐通房，你一进家门，就是名正言顺的方家大奶奶。
可她们，只是看中了你的八字好，想用你来延续方家的香火罢了。
沈歌姐姐，你知道吗，那个老不死的，奶奶老祖宗，她之所以能生下公爹，和你一样，受尽了腌臜罪。
当初还是老太爷，亲自将她送到了她公公的床上，公媳通奸，才能生下男丁。
到了公公这一代，这一招已经没用了，那个术士说，方家气候已尽，除非，用换男术，公爹他不想让婆婆遭罪，就和爷爷策划，骗你进家门。
你从踏进方家这一刻起，就已经进入了人间炼狱！
不杀你的孩子，怎么让你生下男婴，他们废了那么大的劲才让你屈服，忍受了公媳乱伦的事实，可你最后，竟然生了个死胎，方家自然要舍弃你。
是文心告的状，公爹觉得你和爷爷有染还不够，还要勾引方礼方煦兄弟俩，所以他才让人秘密勒死你……
我知道你死得冤，可那又怎样，你就算把所有人都杀了，你也回不去了，你受的那些痛苦，也不能减轻一二。”
公媳乱伦，勾引方煦兄弟俩。
三代人……
果然，方家还是做到了这一步。
红衣女鬼嘶声泣血：“可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
大夫人柔弱哽咽道：
“沈歌姐姐，你是个好人，但方家是容不下好人的。你当年嫁给公爹，你以为你是嫁给了爱情，官宦人家的小姐，却下嫁商贾人家，你带来了百箱珍宝嫁妆，价值千万。
可你肯定也没想到，公爹对你的好，都是装出来的，公爹爱的人，是婆婆。他娶你，只是为了保护婆婆，他不忍心让婆婆承受换男巫术的痛苦，就用你来当靶子替身。
甚至在你死后，他们都不肯承认你的大奶奶身份。
你知道吗，当年你死后头七都没有过，公爹就着急扶正婆婆，他们还和玉城玉衡这些小辈们说，你是公爹的通房。
明明婆婆才是通房，可他们，占有你的嫁妆榨干你的价值，把你逼疯还不够，还要让你死……对不起，对不起……”
大夫人声泪俱下，掩面痛哭：
“当年方礼欺负你的时候，我该拦着他的。我不是不想保护你，我是没那个能力，我自己都自身难保，如何拯救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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