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谢家的八卦
“我父母……我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是什么人。”
“眉山说，当年杀害昀儿的那群人，是冲着你来的。而那些东西，就是海妖。序儿，你是龙族，又来历不明。究竟是什么身份，才能勾得那些妖物迫不及待想杀你灭口呢？”
“可能，是我父母从前的仇家吧。”
老人家叹口气，索性说得更直白些：
“傻孩子啊，你就没有想过，或许你才是北海龙族的皇子……谢昀，是顶替了你的身份么？海妖、龙族皇子、北海龙母……这一条条线索，安在你头上，那前因后果就能解释得通了。”
“爷爷……”
老人家嗓音苍老，颓然失望道：
“你这孩子哪里都好，就是太过重情重义。谢昀当年救过你，这份恩情你记了千年。哪怕他真因一己之私而要了你的命，你恐是、也不会怪他。
你真当爷爷老糊涂了？你别忘了，当年爷爷也是统掌四地的大城隍，帮历代帝王查清了多少冤假错案！那些小鬼们只需往爷爷跟前一站，他在想些什么，爷爷从他的眼睛里就能看出来！
你和谢昀自幼，爷爷就教导你们，要做个正直的人，咱们当神仙的勿要被尘世中的贪欲迷了眼……
爷爷知道，这些话你听进去了，谢昀他没听进去！”
“爷爷，花无相似，人无相同。”
老人家闻言苦笑摆手：
“你啊，还不够清楚我们谢家的情况！爷爷从没和你讲过谢昀父母的事……不是拿你当外人，而是爷爷觉得丢人，开不了这个口！
我和谢昀祖母，在数千年前，算是自由恋爱。那年我还只是仅掌管渠城这一地的普通城隍爷，和旁的城隍一样，靠着人间香火供奉修炼。
有一天你祖母来庙里上香，一眼就看中了爷爷的神像，回去后就害了相思病。
你祖母的父母害怕她亵渎神明引来城隍的报复，就决定将她尽快嫁出去。
他们给你祖母择了个学富五车的探花郎为婿，趁你祖母病得下不来床，强迫你祖母穿上嫁衣，坐上花轿嫁给自己不认识的男人。
你祖母百般不愿，竟在花轿路过城隍庙门口时，跳下花轿一头撞死在了庙门口的石狮子上。
我见到那一幕，也委实惊住了，念在她对我痴心一片的份上，我将身穿嫁衣，头戴龙凤呈祥盖头的她接进了城隍庙。
我娶了她，婚后我们夫妻俩也算是琴瑟和鸣，恩爱缠绵。
可百年后，城隍庙下镇着的那些孽障逃出了封印，彼时我因在河神府内吃了太多酒，就烂醉如泥地躺在庙里没有及时察觉到这件事——
喝酒误事啊，你祖母害怕冥帝问罪我，便拼死帮我拦住了凶兽，阻止凶兽入凡祸害黎民苍生。
我醒来后察觉不对，第一时间便赶去帮妻子封印凶兽，但，还是晚了一步。
我没能救下我夫人。
我夫人生前，只给我留下一个孩子，便是谢昀父亲。
因着夫人的关系，我便对这个孩子多加溺爱了些。可也造成了这个孩子愈发荒唐无度，做事没有分寸。
这孩子六百岁那年，同我一道去离城城隍家赴宴，结果却酒后失德，欺负了离城城隍的女儿。
离城城隍看在我的面子上才没有多计较，只能忍气给女儿与我儿子定了婚约。
我自知对不起这个老伙计，便说尽好话，同他再三保证等她闺女嫁到我们渠城来，我定将他闺女当做亲女儿养，绝不让她闺女在渠城受半点委屈。
但谁知，那个荒唐的孽障竟在与离城城隍公主大婚前夕，和东海卖艺的蚌精睡到了一张床上，还被离城城隍公主给抓个正着。
没办法，我只能腆着这张老脸去求老伙计与他闺女的原谅，那臭小子死活要娶蚌精，我也只能认了。
就想着，蚌精就蚌精吧，我们谢家没有那么多讲究，只要臭小子愿意好好待人家姑娘，和人家姑娘安稳过日子，便够了。
但，天不遂人愿，谢昀刚出生，那臭小子就带着他老婆一起去外面喝花酒，结果，不自量力的得罪了冥界上来视察的督神神官。
臭小子仗势欺人，当着督神神官的面，掐死了一个花楼女子。那督神神官一怒之下就和他打了起来。
结果，却被他老婆放暗器，当场害死。
冥帝得知此事后，派了牛头马面两位阴帅前来拿人，将他和他老婆都拖回冥界，斩首示众了。”
“叔叔和婶婶，竟然是这样死的……”
老人家苦笑道：
“后来，我怕谢昀会步他父亲的后尘，在谢昀很小的时候，就教他礼仪仁孝，教他明辨是非……
可也许，是他骨子里便携着他父亲遗传给他的荒唐与贪婪，无论我怎么教，他都会在暗处，暴露自己的本性。
我不许他伤害弱小生灵，他便假装把麻雀放生，实则却私下用箭将麻雀射下来。我不让他吃野味，他就背着我在外剥野山羊的皮，架火盆烤羊腿。
我让他把占别人便宜的银两还给别人，他转头就把别人的摊铺给掀了……
这些年，我不止一次想过，若谢序才是我亲孙子，该多好。
谢昀那孩子，贪婪且自私，当年若不是他小小年纪就和乌眉山……”
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竖起耳朵，听他讲这些旧事。
但，床边的爷孙俩竟突然不说话了。
我等了很久也没等到他的下文，有点着急，伸手揪住老人家的袖子沙哑催促：
“他和乌眉山怎么了？爷爷你快接着讲啊！”
站在床边的老人家一怔，诧异回头看我：“皎皎你、怎么醒了？！”
谢序也快步赶过来，心疼地将我从床上抱起来：“皎皎，你什么时候醒的？”
我虚弱趴在他肩头，揉了揉眼睛，打着哈欠道：“我刚醒，就听爷爷说，谁和蚌精被人捉奸在床了……我想听八卦，就没有打断你们。”
谢序无语哽住：“你、好奇心也太重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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