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当年的京城文武双绝
午饭我点了三份鸡汤面，墨枫现在还不能吃米面，于是我特意给他带了份补气血的红枣党参老母鸡汤。
“皎皎你可真细心，咱们三点外卖还不忘捎一份给墨枫。哎，但愿他喝了你的鸡汤能尽快好起来吧。”京雪疲倦撩起衣袍在一楼客厅的餐桌前坐下来。
我伸手给京雪分筷子，关心道：“墨枫怎么样了？五爷爷不是去看过墨枫了吗，你和五爷爷联手也没能让墨枫立马好起来吗？”
京雪接过餐具摇头：
“你以为莫枫像你一样，自愈能力那么强吗？大人和老大人稍稍出手帮衬一把，你就立时能下床，活蹦乱跳。
墨枫，他再怎么说也是凡人死后成仙，至今，也不过才三百多岁。
和龙宫的将军交手，若非他生前是武学天才，年纪轻轻便已独步江湖武功天下第一，身上有真才实学，恐怕根本挡不了那个黑衣杀手几招攻击，就死在半路了。”
重重叹了口气，京雪摇头心疼道：
“小墨枫啊，表面看着粗枝大叶，脑子不灵光，实际上，他死心眼，认准了谁，便忠心一辈子。内里感情细腻着呢！
大人对他有救命之恩，知遇之情，哪怕让他将命赔给大人，他也会不假思索地拔刀答应。
他拼死逃回来，又怕暴露大人的踪迹不敢把人往家里引，择在几里外与那人拼个你死我活同归于尽，也是因为他晓得，若他死了，他的一缕残魂是要回来找大人报备的。
离大人近些，他便能少走几步路，不至于魂魄湮灭在半路。”
揉了揉泛红的双眼，京雪苦笑：
“他是想，哪怕死后魂飞魄散，也要留得一缕残魂回来找大人报信……
习武之人性子大大咧咧，却也最正直单纯，若是当年，皇兄没有听信妖妃谗言，害死墨枫……
我大虞，也不至于建国短短两百年，就灭国了。”
我坐回谢序身边，拿起筷子好奇问：“皇、兄？你和墨枫，是同一个时代的人？”
京雪颔首：
“是呢！本王不是同你说过么，本王人称风流小黎王。
当年墨枫做武状元时，本王早已名扬京城。
对了，你晓得当时京城百姓都是如何称呼我们的么？京城文武双绝！
我，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墨枫，刀枪剑戟样样会耍！”
我惊讶得哇了声，问了个戳他心窝子的问题：“那你俩咋都死了？”
京雪眉梢眼角的意气风发僵在脸上，抽了抽嘴角。
谢序柔声替他说道：
“他俩，生不逢时。明明是举国皆知的文武双绝，却一个被妖妃陷害，带着一身莫须有的污名冤死，一个被朝中官员污蔑有反心，被昏君赐了千刀万剐。
一千零一刀，削骨剔肉，他愣是咬着牙忍下来了，一声疼没喊，初被墨枫带来本座跟前时，他浑身上下没一块好肉，本座都没眼看他！”
我听完，握拳替他们打抱不平，生气骂道：“真是个无耻昏君！活该灭国！”
京雪吞了口手擀面，释怀笑笑：“都过去了。”
谢序平静给我讲着墨枫与京雪的往事：“皎皎你定是猜不到，他被污蔑有反心的起因是什么。”
“啊？”我赶紧乖乖往谢序身边坐坐，感觉有故事，追问道：“是什么？快说给我听听！”
谢序抬眸扫了京雪一眼：
“他去给墨枫申冤，跪求昏君还墨枫公道。杀墨枫的旨意是昏君下的，彼时求昏君还墨枫公道等同于打昏君的脸。
且他此举，动了贵妃一党的利益。昏君对他的行为十分不满，让御前侍卫把他撵出皇宫，可他执意要给墨枫讨个说法，昏君不见他，他就在宫门外跪了三天三夜，最后晕倒在了皇宫门口。
他此举引来京城百姓的纷纷议论，昏君听闻，一怒之下将他丢进了京城大狱。但，他再怎么说也是昏君的同胞弟弟，昏君不好直接杀他。
加之那位昏君在登基即位时曾手刃六位亲手足，百姓已经对他残害手足的事颇有微词了，彼时若连仅存于世的最后一个亲兄弟也为着一点小事，一时冲动杀了，昏君怕史官与百姓对他口诛笔伐。
所以，只关了他两个月就把他放出来了。
他出狱时已经狼狈得没个人形了，往日华服光鲜的风流小黎王，彼时丢进乞丐窝里都没人能认出来。
他在狱中受了不少苦，贵妃一党总是暗中折磨他，将他打击的，自那后一蹶不振，整天就晓得闷在家里喝酒。
次年墨枫忌日，他因对昏君心怀有怨，就故意大肆祭拜墨枫，结果不出所料，没多久他就被京中的言官弹劾了。
皇帝虽没拿他怎样，但他私下搜集贵妃一党的贪污受贿买官卖官证据终还是惹恼了贵妃一党，一个月后的大朝会上，贵妃一党弹劾他有谋反不臣之心。
恰好昏君正愁着没有理由收拾他，于是就借机将他下狱，赐了他千刀万剐之刑。”
“千刀万剐……”我不寒而栗地搓了搓手臂，气鼓鼓道：“死昏君实在太可恶了！亲兄弟都能狠得下这个心！”
京雪无奈叹气，接上谢序的话：
“小疯子没良心，我在京城为了给他讨公道累死累活，又是告御状跪宫门，又是收集贵妃一党的罪证。
我想着，单凭墨枫的死搞不了贵妃一党，我就用贪污受贿买官卖官的罪证拉他们下马，谁承想，本王虽在文学方面上造诣颇高，却对权谋之术不甚精通，收集了那么多有力证据，还是被对方一句话给反杀了，前功尽弃……
我口口声声答应周县令的母亲，会给他冤死的儿子讨回公道，口口声声答应灾区百姓，会让那些贪官将赈灾银吐出来……
可惜，一件都没办到。
我虽冒死把证据呈到了皇兄案前，可皇兄看都没看，就把证据扔下堂了。
满殿飘的都是她们祸国乱民的铁证，上万条性命，就那样轻飘飘的，被扔出帝王勤政殿，被太监当成废纸清扫，丢进了火堆里，多可笑啊……”
我无奈深呼吸。
他和墨枫还真是、生不逢时。
“我那么费劲地给小疯子平反，最后还把自己的命搭进去了，谁能想到那小疯子，竟然先一步跟着大人享福来了！”
京雪生气摔筷子，忍无可忍道：
“皎皎你不晓得，我挂了以后，没等到黑白无常，倒是先等到了小疯子，给我激动了一下，哎呀我就想着人生能得一知己，何其幸哉！死后能有挚友亲自来接引，何其幸哉！
结果小疯子拉上我的手，二话没说就带我御风直奔渠城而来！
他把我带到大人跟前，我才知道这小没良心的已经背着我过了一年好日子了。
墨枫去求大人，说大人身边正好缺个掌文的下手，我才高八斗正好可胜任，在大人面前把我夸得天花乱坠，然后大人就答应了。”
我听到这里才心情舒坦了一丢丢：“那证明我家阿序眼光好，慧眼识英雄！”
“不！”
京雪拉长脸反驳道：
“是因为大人被墨枫磨烦了，你敢想，大人夜里沐浴，他捧着一身干净衣物闯进去嚷嚷着要给大人搓背，吓得大人直接一巴掌把他拍出温泉殿了……
第二天他又去喊大人起床，闹得大人都没休息好，大人当时可能是怕再这么折腾下去自己会被墨枫熬猝死，就应允我先去赴任，实习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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