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用我身躯，得付出代价
晚上，谢序来见墨枫时，我已经趴在墨枫床边睡着了……
半梦半醒间，听到墨枫情绪激动的压低声震吼：
“大人！他想杀你啊！十五年前，若不是他，你也不至于伤成那样！至今还旧伤未愈，心头时常不适！
属下知道，他对你有救命之恩，可十五年前他那样做，你就已经把恩情还给他了！
现在人证物证都摆在眼前，大人你为何还是狠不下这个心……您难道连皎皎，都不相信么？”
京雪急忙劝他：
“好了墨枫，大人不是那个意思，大人是说你太鲁莽了，照你的安排，我们现在就去北海龙宫揭穿事实……
你有没有想过，现在北海龙王闭关修炼，龙宫由谢昀掌控，贸然前去，咱们十有八九会有去无回！
再说，凭大人片面之言，龙宫那群龙臣就能相信他们千年前刚认回去的大皇子，未来龙宫太子，是假的？那真的呢？
除非，咱们现在知道真皇子是谁，揭穿谢昀是假皇子的同时，再还他们一个真皇子，这样或可平息龙族之怒。
不然，北海龙宫千年前内部局势才算安稳下来，你如今又说他们的皇子是假的，害他们失去储君，北海龙族必然还会大乱！
况且，此事就算闹到北海龙王面前，就算你拿出谢昀不是真皇子的确切证据……北海龙王或许，也会为了龙宫安稳，选择认下谢昀这个皇子，届时倒打咱们一耙，可就得不偿失了！
大人虽在冥界身担要职，深受冥王器重，真扯破脸皮，小小北海龙王不敢拿大人怎样。
可咱们耗了那么多心思去揭穿，去整了那么一出，最后总不能，替谢昀做了嫁衣吧！”
谢序亦沉沉道：“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京雪思索道：“谢昀是蛟，不是龙……若想坐稳龙族皇子之位，谢昀至少要、先从蛟化龙。由蛟化龙所需极深的道行与多年的苦修，他眼下，最着急的事，恐怕就是飞升了！”
“上次方家那个赵医生就是他的爪牙！若想在短时间内迅速提升修为……食人精魂，或许是个办法。
而且，皎皎和大人从沧州离开后，我又去沧州城隍庙找阴兵首领查过沧州的民事录，发现沧州方家附近，近二十年来，的确常有亡魂消失或生人掉魂的事迹。
只是数量不大，所以并未引起阴间勾魂使的过多关注……”
“墨枫你的意思是……谢昀想，食人魂魄增加修为，然后蜕皮成龙？！”
“对，我怀疑是这样，谢老大人也是这么猜测的！”
“为何没有提前将此事告知本座？”
“告诉大人您……就算了吧！大人您总是在谢昀的事上犯糊涂，我前些天若不撑着仅剩的一口气拉住谢老大人，将实情全部告知了老大人，您到现在还瞒着他老人家呢！
您自己也说，老大人就是您的亲爷爷，您唯一的家人，可您受了委屈，却是一个字都不肯告诉老大人……”
“这一点，确实是大人的过错，墨枫你先缓口气吧，瞧把你给气的，嘴唇都发紫了！不过，我还有个问题，想听听大人与墨枫的看法。”
“何事？”
“龙族与我们冥界向来关系不怎么亲近，如果谢昀，一辈子不出现在冥界熟人的眼前，那他的身份，可能就一辈子不会被揭穿！
其实严谨讲，大人与老大人对谢昀的威胁，并不大……如果谢昀真想斩草除根，为何单对大人您动手？”
墨枫嗓音沙哑的揣测道：“因为老大人再怎么说也是他亲爷爷，他不好下手呗。”
京雪又问：“那整个谢府的鬼差阴兵还都认识他呢，怎不见他全都杀光？”
墨枫挠挠头：“好像是哎……可能是因为鬼差阴兵都在冥界，他们轻易不会私入阳界，所以对谢昀没有威胁？”
京雪意味深长道：“那我再问你——除了亲人、蛟的身份，还有什么人的存在，会影响到谢昀此刻的身份地位？对谢昀，威胁最大？”
墨枫：“啊？还能有谁会对谢昀造成威胁？没了吧……我感觉，最大的威胁就是谢老大人和我们大人……我要是他，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肯定会想法子让大人和老大人永无开口揭穿他的机会，等我从蛟龙变成真龙了，谁还能证明，我不是真皇子……除非……”
京雪睿智接上：“除非，是真皇子。”
墨枫恍然大悟：“所以……谢昀费尽心思地想杀大人，莫非，不是因为大人清楚他的真实身份，而是因为，他顶替的……就是大人的身份！”
京雪嗯了声：“老大人也是这么说的。谢昀是蛟，大人是龙，当年追杀的那批海妖也是冲着大人来的，结果还不够显然易见么？”
墨枫惊呼：“大人！你才是北海龙王的皇子！谢昀那王八蛋，是占了你的身份！”
谢序伸手将我从床边抱起来：“小声些，别吵醒皎皎……皎皎这几天睡眠不是很好，如今好不容易才睡着，你们若将她吵醒了，她又要闹本座。”
“大人，你得把你的身份抢回来啊！北海皇子，那可是北海的储君，未来的北海龙王，你若是做了龙王，可比当城隍舒坦多了！”
“本座，对龙王之位没有兴趣……做城隍挺好，可以安静守着本座的皎皎与子民。”
“大人！”
“好了墨枫，这些如今只是我们的猜测，事实如何尚无定论，就算是真的……你也得给大人接受真相的时间不是？”
“我这不是……为大人打抱不平么！”
“一切，等大人与谢昀见了面，真相便会自见分晓。”
——
次日上午，我在系统的帮助下，终于成功于殡仪馆门口堵到了逃出冥界的赌鬼。
彼时他正紧跟着为丈夫后事忙前忙后的孙涓涓，我突然出现在他眼前，他乍一见我——竟然没认出来！
他身上穿的还是生前那个时代的古人粗布蓝短衫，下身是件浅蓝粗布长裤，腰上系着褐色汗巾，头发胡乱被树杈挽起来。
生得高大威猛，满脸黑丝胡须，举止粗鲁，大大咧咧。
不像赌鬼，像个杀猪壮汉。
见我挡在路上昂头巴巴望着他，他不耐烦地抬手一把拂开我：“小屁孩别碍事！”
我：“？？”
气死了！
我用稚嫩的嗓音威严喊住他：“老赌鬼，你站住！”
他一愣，辨出我的声音后，诧异扭头转身，瞪大双目望着我：“你、皎皎？！”
我搂着谢序在路上新给我买的小兔子玩偶，上前一步冷声问责：“谁让你私自离开冥界闯入阳间的？你可知罪！”
老赌鬼瞠目结舌地僵了一阵——
突然不怀好意的欣喜看向我：“你来了……那我就能、见到我的慧蓉了！”
我心中一颤，提起防备：“你什么意思？”
老赌鬼皱了皱眉，脸色阴沉地喃喃道：
“小鬼自知触犯冥律罪无可恕，来日下地府必受千刀万剐，油锅煎炸之刑……但在此之前，小鬼必须要再和慧蓉说上两句话！阳间人身上阳气重，我不能靠近，娘娘身上阴气沉，最适宜被鬼借身……”
被鬼借身？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到底想干什么，他就低吼了一句：“对不起了娘娘，借你身体一用！”
系统也顿时在我耳边尖叫起来：“皎皎不好，他要上你的身！”
只是系统话音刚落，老赌鬼的魂魄就重重撞进了我的身躯——
震得我神魂一颤，心脏抽搐。
我捂着心口，蓦然抬眸……
身体从小娃娃，变回了成年形态。
我压下心底的惶乱不安，冷漠昂头：“赌鬼，你放肆！我的身躯，你用着是要付出代价的！”
系统看清我的模样，瞬间亢奋起来：“小皎皎！你又出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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