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找错了凶手
李青青磨磨蹭蹭地走过来，帮我按开电梯，带我上了三楼……
电梯门叮的一声再打开，我嫌李青青走得太慢，就一口咬住李青青的裙摆，拖着李青青快速往走廊尽头赶。
口齿不清地催促道：“我们速战速决，你别害怕，再晚半个小时工厂就要下班了！”
李青青抿了抿唇，下定决心，总算肯加快步伐了，一把捞起在地上撒脚丫子狂跑的我，抱着我飞速冲到326房间的门口。
奈何这姑娘现在略有些魔怔，猛吸一口气后，抬手就欲敲门。
幸好我出爪快，及时抱住了她想敲门的那只手。
我心累地提醒李青青：“你现在是鬼，不用这么礼貌的！”
李青青紧张请教我：“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我想了想，趴在她手臂上晃了下毛茸茸的尾巴，胸有成竹地安排：
“当然是使出你的拿手绝技，给他表演一出闹鬼的好戏啊！试想，如果他是杀害你的真凶，这会子你的鬼魂突然出现在他面前，不得把他吓尿啊！”
李青青脑子反应慢半拍的颔首赞同：“好像，是这样。”
我继续说：“你用鬼魂的形态，去逼问他为什么杀害你。是人，就没有不怕鬼的，尤其是这些有几个臭钱的资本家，他们比正常人还要怕死，一旦他们的生命受到了威胁，你让他们干什么他们都能做得出来。”
“嗯，皎皎你说得对！我要亲自去问问他……中秋节的前一晚，我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中秋节那夜，是不是他……狠心把我分尸！”
我抬爪拍拍李青青的肩膀，给她打气：“放心，有我陪着你呢！”
李青青目光坚定地点头，随即放下我，化作一缕黑烟穿门进了总经理办公室。
站在门外的我懵了几秒，总觉得哪里好像不太对劲……
直到看见眼前那扇两米高的大隔音门我才恍然大悟：“嗳青青，我还没进去呢！我不会穿墙啊！”
大爷的，京雪给我的那堆符纸里怎就没有穿墙符呢！
就在我准备咬咬牙，试试能不能跳起来按下门把手把门撞开时，门忽然从里侧敞开了……
我心头一喜，立即撒丫子冲进去——
谁知迎面一股飓风差些将我掀翻出去！
毫无疑问，这阵阴风是李青青折腾出来的，而屋里的中年油腻老总此时正手忙脚乱整理着办公桌上被风吹乱的文件——
“他娘的，大晴天的哪来这么大的风！”
用烟灰缸压住桌上那叠凌乱的A4纸，中年男人起身快步迈到窗前，习惯性伸手拉窗户，却发现……
窗户原本就在关着！
床边的窗帘突然没有人拉，自行合上。
厚重的窗帘布顷刻挡住了窗外的夕阳光线，整间办公室，一时漆黑一片，阴气森森——
中年男人做贼心虚被吓得踉跄一步跌坐在地。
头顶的吊顶圆灯忽明忽灭，屋里狂风依旧，阴寒刺骨。
中年男人终究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物，撞上这种情况，也很快就喘着粗气平静了下来。
猛吞了口口水，中年男人望着黑雾缭绕的头顶谨慎试探：“请问是哪里的大仙，朱某平时并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坏事，今天您来找朱某，到底是有何贵干？”
“没有做过什么坏事？”
李青青凄凉的嗓音在头顶盘旋回荡，片刻后，阴风稍稍停歇，李青青在中年男人跟前现了身，长发掩面，白裙染血，沙哑启唇，嗓音剌耳：
“姓朱的，你看看……我是谁？！你还敢说，你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坏事？！”
话音落，一缕阴风吹开李青青掩面的长发，露出李青青那张布满血痕，苍白如宣纸的瘆人容颜——
中年男人看清李青青的面容，陡然瞪大双眼，惊恐抬高声：“青青？是你！你怎么打扮成这样？这些天你去哪里了！你知不知道我们找你都快找疯了！”
这语气，不像是见到本该被自己残忍杀害的女人死而复生，倒像是……在关心一个小辈。
李青青也意外地顿住，“你、找我？”
中年男人捂着心脏，艰难撑起肥胖身躯，冲李青青摆手：
“对啊！我和小江都在找你！找了你整整一个月……你说你这孩子，可真是的，一声不吭就又玩失踪！
害我们这一个月来，担心你担心得夜夜睡不着觉，你倒好！现在突然自己跑出来了，干的头一件事就是装鬼吓唬我！
你不知道你朱叔我有想心脏病啊，再这么来几次，我迟早被你吓死！特娘的，我真是上辈子欠你和小江的，两个后生，一个都不让我省心！”
中年男人一边轻声碎碎念，一边一瘸一拐走向办公桌，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小瓶救心丸，掰开倒出两粒捂进嘴里。
咽下药丸后，中年男人握拳砸了砸胸腔，扭头再次看向满脸迷茫的李青青：
“你这妆怎么化的？还挺逼真！你什么时候溜进我办公室的？刚才那风，是怎么弄出来的？”
李青青没有回答中年男人的问题，只是不知所措地凝声反问道：“上个月，中秋节前一晚，我是不是和你睡了！”
中年男人闻言手上陡然一颤，不可思议地急切反驳：“青青啊，你可不能恩将仇报胡说八道啊！那晚的事，过程怎样，你不是一清二楚吗？！”
“过程、一清二楚……”李青青六神无主地皱眉，恶狠狠冲中年男人吼道：“不！我就要听你亲口说出那晚的、过程！”
中年男人愣了片刻，猛地察觉到青青的异样。
放下葫芦状救心丸药瓶，男人绕过办公桌，怯怯地迈到李青青跟前，伸手握住李青青右腕……
指甲刮过李青青腕骨处的血痂。
直到真切地刮下李青青粗糙干涩皮肤上的一块凝固血疤，男人才倏然变了面色，瞪大双目，满脸惶恐——
“孩子啊，你到底怎么了？这一个月，你去哪了！你的身体怎么这样僵硬冰凉！还有、到底是谁这么狠心，把你的骨头……活生生剁断了！”
这位老总竟然能认出李青青不是活人……还不害怕此刻的李青青。
李青青反手抓住男人胳膊，情绪激动的瞪大血瞳焦急质问：
“告诉我，杀我的是不是你！你为什么不害怕？你怎么知道我的骨头、被跺断了？！”
男人无奈叹气，用力把自己胳膊抽回去，信步走到门口，将屋内的电灯开关都按开。
办公室内瞬间一片明亮。
中年男人又去饮水机旁拿了只一次性纸杯，接满温水，给李青青送过来——
“我不怕你，是因为我晓得你不是那种会害人的孩子！我能看出你的身体被……那是因为，我祖母从前是村里的过阴神婆！
我打小就是跟着祖母长大的。十二岁以前，我经常见到因各种缘故而惨死的厉鬼。
有摔得血肉模糊的，有被车子轧出内脏的，有挨了数刀，身体被捅成筛子的，还有像你这种，死后被分尸，身体一段一段，魂魄上全是血口子的！”
温水杯放进李青青手里，男人神色凝重地问她：“到底是谁杀了你？还是说，你自己也不记得了？”
李青青再次愕然抬起浸血双瞳，死死盯着中年胖男人。
中年男人猜出李青青在疑惑些什么，坦言道：
“我小时候见过那些鬼魂里，有两种鬼会在死后，忘记自己的死因，甚至有的，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仍像正常人一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日复一日，可能要浑噩一两年才能察觉到自己已死的事实。
一种是被人乱刀捅死的鬼，另一种，就是像你这样，死后被分尸的鬼魂。
你来找我，是误以为我才是杀害你的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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