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 章 疑问
姜林的后颈突然泛起一阵细密的凉意，不是室温骤降的冷，而是像有束无形的视线穿透了墙壁、被褥，甚至他的皮肉，直直扎进意识深处。
他猛地想坐起身，但身体却像灌了铅般沉重，姜林并没有想要反抗的意思，于是便一直维持着呆滞的姿势。
片刻后，姜林眼睁睁看着客栈房间的天花板开始扭曲——那些不起眼的东西开始渐渐浮现出细碎的纹路。
纹路交织成星图、公式，还有他从未见过的宇宙结构，但转瞬又如潮水般隐去。
姜林耳边明明没有声音，却感觉有无数信息在意识里簌簌作响，像无数研究资料同时被查阅。
他刚才关于“毁灭”“同谐”“虚无”的分析、对“开拓”的疑虑，全都被摊开、拆解、排列，没有遗漏半分。
祂的目光没有温度，没有情绪，既不肯定也不否定，只是像在审视一份早已存在的档案，清晰得让姜林感觉脊背发寒。
下一秒，更多的画面涌入姜林的脑海：
大冻结时恒星熄灭的最后一缕光，
大坍缩前星系螺旋收缩的轨迹，
大撕裂时时空纤维断裂的微末声响……
这些猜想，此刻都变成了具象的、带着冰冷真实感的图景。
但更让他心惊的是，图景边缘还浮动着一行行细碎的文字，那是他从未接触过的宇宙模型推演，其中关于“开拓”的部分被反复标注，却始终没有一个确定的结论。
姜林尝试性的将它们记在脑中，但此时...祂出现在了姜林的眼前。
博识尊——这位被称为全知的神！
而刚刚出现在姜林感官中的一切，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不能说是消失，更确切的说，应该是祂的出现，使得周围的一切都仿佛无关紧要。
空间中悬浮着公式、符号以及星图碎片的智识数据流，视野尽头是布满电路齿轮、红色光源散发严肃和庄严感的巨大机械头颅！
但姜林知道，那并非是祂的眼睛，而是耳。
祂向来如此，只会倾听凡人的提问，从不作答。
于是...
姜林便向祂发问。
“无所不知的存在，你的数算中...是否也有我的痕迹？”
姜林怀疑，他当初想要加入星穹列车谋取一些便利的想法，是否和某些星神有关？
如果开拓，也是其中一种可能，那他的加入，是否中了某些星神的算计？
博识尊的数算中是否有他这个变量？
如果有，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加上他的呢？
加上他之后，祂早已计算的数据...是作废了，还是...
如果没有他，那祂为何两次将目光放在自己身上呢？
而此时，周围开始微微闪动，博识尊那红色光源散发出的光芒将姜林笼罩。
姜林微微皱眉，但当其回过身来的时候，周围的一切都仿佛潮水般纷纷褪去。
片刻后，姜林从床上坐起。
回想起刚刚的经历，姜林第一时间便感觉，星神......真是恐怖的存在啊！
即便如今的他正面实力已经到达了这种地步，但在面对星神时，第一个感觉也依旧是无力。
随后，姜林查觉自己的脑袋有些胀，但随即他又发现，自己似乎发生了某种变化？
略微感受了一会儿后，姜林面色有些古怪。
“智识令使？”
......
门外，
众人谁都没有率先开口。
博识尊刚刚的注视没有任何的隐藏，直直的落在了罗浮之上。
他们是离的最近的那些人，虽然祂的目光并没有放在他们的身上，但他们依旧感觉到了心悸。
这不是畏惧，而是生物面对神明时的本能。
“刚刚...遍识天君的目光投向了这里？”
景元此时喉咙有些干涩，声音中带些许的沙哑，但他尽量保持了自己平时的冷静，向与他同行而来的另外两位天将询问道。
“想不到，老朽一把年纪了，还能再次见到这幡景象。”
怀炎语气中带着感慨和惊叹。
此时，星的手机传来了连绵不绝的提示声。
「黑塔：你们在罗浮吧？」
「黑塔：机器头看谁了？」
「黑塔：不会是你吧？」
「阮·梅：冷静点，黑塔。」
「星：没错，我解锁智识命途了。」
「螺丝咕姆：推测：或许是姜林先生得出了一些十分有价值的结论。」
「黑塔：他那边儿怎么回事？怎么联系不上。」
星想了想，还是把这边情况如实告诉了他们。
随即，星便看到，门开了。
姜林一推开门，便看到一堆人堵在了他的门前。
姜林愣了愣，自己也没干什么啊？怎么就被堵门了？
而后，姜林便瞬间明白了他们为什么而来。
“我在里面待了多久？”
“十七天。”
丹恒回道。
姜林点点头。
而此时，星和三月七同时开口询问：
“你......”
“停。”
但还没问出口，就被姜林给打断了。
“你们想问什么我都知道，没错，就是你们想的那样。”
众人点了点头，但眼中依旧含着好奇的光芒。
“演武仪典结束了吗？”
姜林突然询问道。
“快了。”
三月七回道。
而星补充：
“是快开始了。”
“还要这么久么...”
姜林不禁陷入了思索。
而景元此时开口道：
“既然姜林先生已无大碍，那景元就不叨扰了。”
随后景元拉着彦卿走到了一旁小声道：
“让这家店的老板别领拆迁的那份补偿了...”
彦卿点点头，随即在景元的注视下离开了这里。
“那老朽也告辞了。”
怀炎笑呵呵的拉着云璃离开了这里。
而飞霄则走到了姜林的身前直接开口询问道：
“劳你抽个时间，看看我这情况还有法子吗？”
姜林点点头，“可以，不过，你短时间内死不了，我打算先解决一下其他的问题。”
飞霄也没意见，而姜林看向打算离开的景元，叫住了他。
“牢景，我给你找的帮手你应该见了吧？”
景元离开的脚步一顿，他什么时候成牢景了？
但其面上不显，转头带上了十分标准的微笑。
“当然，她虽然有些懒散，但能力确实值得称赞。”
姜林想了想，随后说道：
“把现在罗浮上的病毒情况说一下吧，能帮我就帮一下，我最近时间比较着急。”
“当然没问题，不如我们移步神策府，那里设备齐全，还有现成的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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