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你说公平?好,我们就来谈谈公平
走到门口,她似乎又想起什么,回头冲金琛眨了眨眼,用口型无声地说了一句:“苏!轼!画!”
然后,像只快乐的小鸟一样,飞快地消失在了门口。
办公室内,金琛和苏晚面面相觑,随即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金琛无奈地摇摇头,语气里却带着纵容:“这丫头……被她跑掉了。”
苏晚也笑着感叹:“鑫鑫一直这样,大事上心里门清,但最怕麻烦。她这是对我们双方都有绝对的信心,知道我们不会让她吃亏,所以才溜得这么干脆。”
“是啊。”金琛颔首,神色恢复商业精英的沉稳,“那苏支书,我们就不管那个‘小逃兵’了。关于你刚才提到的进口辅料零关税的具体操作流程,我有些疑问……”
谈话迅速进入了高效、专业且深入的阶段。没有了金鑫这个“缓冲地带”,两位同样精明、务实、渴望成功的领导者直接对话,反而剔除了所有不必要的情绪和寒暄,节奏更快,效率更高。
而成功“逃出生天”的金鑫,则心情愉悦地钻进了电梯。她才不要去受那个罪,有那个时间,不如去潘家园逛逛,或者回家打会儿游戏。
她完美地履行了作为“纽带”的职责,并且聪明地避开了所有让她头疼的环节。
至于那幅苏轼的画?她一点都不担心,大哥答应的事,从来都会兑现,而且只会多,不会少。
在大门见到了妈妈和金蓓蓓。
金鑫都觉得她们母女有点疯狂,敢来公司。
金鑫一看到贺兰和金蓓蓓,心里立刻拉响了最高级别的警报。在公司总部这种绝对属于大哥的地盘碰上她们,绝对没好事。硬碰硬或者自己处理?她才不干这种傻事。
电光火石间,她脸上瞬间堆起毫无破绽的、甜度超标的笑容,主动迎了上去:“妈妈,蓓蓓姐,你们怎么来啦?是来找大哥吗?”
贺兰看到金鑫,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但还是维持着仪态:“嗯,有点家事想找阿琛聊聊。他办公室没人,你知道他在哪吗?”
“哎呀,大哥正忙呢,在开一个超级重要的会,吩咐了谁都不能打扰。”金鑫语气夸张,随即亲热地挽起贺兰的胳膊,一副“我帮你们想办法”的样子,“不过没关系,姑姑在呢!公司的事问姑姑一样的,我带你们去!”
她根本不给她俩拒绝的机会,几乎是半推半哄地把两人带到了财务总监金麟的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就探脑袋进去:
“姑姑!妈妈和蓓蓓姐来找大哥,大哥在开会,您看……”她眨着无辜的大眼睛,把问题精准地抛了过去。
金麟正埋首于一堆报表中,闻声抬头,锐利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扫过门口的三个人。
她先是在金鑫那副“看我多懂事帮你们引路”的表情上停留了一秒,瞬间就明白了这小祖宗是在甩锅。
目光再落到贺兰和金蓓蓓身上时,已经带上了财务官特有的、不近人情的冷冽。
她放下笔,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声音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直接接过了金鑫的话头,却完全是对着贺兰母女说的:
“鑫鑫,说了多少遍了!在集团要称职务,见小金总要提前预约。这里不是家里,集团的规章制度必须严格遵守。”
她这话明面上是在回答金鑫,实则是直接对贺兰和金蓓蓓立规矩。
一句“规章制度”,一把“职务称呼”,瞬间划清了公司与家庭的界限,将一场可能的“家事纠缠”直接定义为“违反公司纪律”的行为。
金鑫心里都快笑翻了,但脸上还是努力维持着乖巧,甚至有点“不好意思”地看了看贺兰,仿佛在说:“看吧,姑姑就是这么严格,我也没办法。”
贺兰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
她可以在家里对金彦哭诉,却无法在公司对着铁面无私、手握财务大权的小姑子金麟摆嫂子的架子。
金麟的话,堵得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金蓓蓓更是下意识地往后缩了一下,她对这位气场强大、言语犀利的堂姑姑有着本能的畏惧。
金麟根本没给她们反驳或解释的机会,继续公事公办地说道:“如果有什么私事,请等小金总下班回家后再谈。如果是公事,请先让助理按流程预约。我还有工作要忙。”
说完,她直接重新拿起笔,低下头看文件,做出了送客的姿态。
完美的逐客令。
金鑫心里给姑姑点了一万个赞,赶紧顺势说道:“妈妈,蓓蓓姐,姑姑都这么说了,要不你们先回去?或者去休息区等会儿?我就先不陪你们啦,我还有点事!”
说完,她像泥鳅一样迅速溜走,留下贺兰和金蓓蓓在原地。
金鑫出了门,赶紧跑,她去她爸家躲一下吧!
这是爸爸在市里的房子,开会晚了,爸爸会在这里住,她和大哥也经常来。
独立大平房,顶楼有游泳池,她最喜欢来这里游泳,爸爸会叫厨师,偶尔大哥会在这里开小型宴会。
这里是妈妈和金蓓蓓来不了的地方。
金鑫坐在摇椅上。
妈妈生了哥哥,得了产后抑郁症;生了二哥继续得了产后抑郁症;生下她,还是产后抑郁症,在疗养院待了六年。
爸爸说妈妈生病了。
二哥在她六岁那一天去了疗养院,回来把家里砸了,从那天开始,二哥从来没有叫过一声妈。
二哥不和她说,只是对她更加好了。
其实她跟着二哥后面偷偷去了,她也看到了,妈妈在打麻将,笑得很开心。
这是他们三兄妹从来没有见过的开心。
妈妈从疗养院出来,是爸爸逼的,不回来离婚。
只有自己生病的时候,会得到偶尔的温柔。
有段时间,自己经常生病。
大哥后来请了武术冠军,来教她武术,说是强身健体,那五年的锻炼身体,她一打五成年男人都没有大多问题。
爸爸说了,人不能既要又要,爸爸,大哥,二哥的宠爱就够了。
金琛与苏晚并肩走出会议室,两人脸上都带着初步达成共识后的轻松与锐意。金琛正抬手示意,准备邀请苏晚共进晚餐,继续深入细节。
然而,他抬起的手顿在了半空。
他的目光精准地捕捉到了坐在会议室门外休息区的两个身影——他的母亲贺兰,和同父同母的亲妹妹金蓓蓓。
她们竟然真的等到了现在。
金琛脸上的商业笑容瞬间淡去,没有被任何情绪取代,只是一种纯粹的、冰冷的空白。
一旁的苏晚立刻感受到了这种微妙的气场变化,她非常识趣地停下脚步,微笑道:
“金总,您先忙。鑫鑫已经安排司机在楼下等我了,后续细节我们线上再沟通。”她的话语体贴又得体,瞬间将自己从这场即将发生的家庭风波中摘了出去,给了金琛全部的处理空间。
金琛对她颔首,语气依旧保持着对商业伙伴的尊重:“好,路上小心。今天聊得很愉快。”但他的目光已经重新落回贺兰母女身上。
他没有多余的话,甚至没有一句“妈,你怎么来了”的寒暄,只是对她们做了一个“跟我来”的手势,然后转身推开旁边一间空着的小型会谈室的门,自己率先走了进去。
贺兰和金蓓蓓对视一眼,只能跟着进去。
金琛没有坐下,他就站在房间中央,背对着巨大的落地窗,夕阳在他身后勾勒出一个极具压迫感的剪影。他看着跟进来的母亲和妹妹,直接开口,声音平稳得像是在听下属汇报无关紧要的工作:
“找我什么事?我记得公司的规定,见我需要预约。”
贺兰被他这公事公办的态度噎了一下,脸上浮现出委屈和不满:“阿琛,我是你妈妈!难道我来见自己儿子,还要跟那些外人一样预约排队吗?”
“在这里,没有妈妈和儿子,只有金总和想要见金总的人。”金琛的语气没有一丝波澜,“规定就是规定,对所有人都一样。如果每个人都说自己有特殊理由,那规定就形同虚设。”
他根本没给贺兰继续打感情牌的机会,目光转向金蓓蓓,更冷了几分:“是你的事?还是你们一起的事?”
金蓓蓓被他看得一哆嗦,下意识地往贺兰身后缩了缩。
金琛的目光像冰冷的探针,从试图躲闪的金蓓蓓脸上,扫回到情绪激动的贺兰脸上。
他沉默了两秒,这短暂的寂静让房间里的压力陡增。然后,他开口,声音比刚才更加低沉,每一个字都像冰珠砸在地面上:
“所以,你们等了几个小时,违反公司规定闯到这里,是为了质疑公司的人事任命,并且要求一个对应的职位?”
贺兰被他这句话里的冷意激得心头一颤,但为了女儿,她还是强撑着说:“不是质疑!是……是觉得不公平!阿琛,蓓蓓也是你妹妹,她学历比鑫鑫好那么多,她能给公司带来的价值肯定更大!她只是需要一个机会!”
“价值?”金琛极轻地重复了一下这个词,仿佛听到了一个极其可笑的概念。
他向前走了一步,压迫感更强了:“妈,那你告诉我,金鑫在后勤部,将部门损耗率控制在千分之五以下,远低于行业标准,这是不是价值?”
“她主导部门最早实行做四休三,员工满意度全集团最高,工作效率不降反升,这是不是价值?”
“她甚至在不经意间,就能为集团牵线搭桥,促成数十亿甚至未来可能百亿级别的战略合作,”他说着,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门口(暗示刚走的苏晚),“这,又是不是价值?”
他的声音不高,却句句砸在贺兰母女的神经上。
“金鑫的职位,不是因为她是我妹妹,而是因为她在这个位置上,创造出了匹配这个位置、甚至远超预期的价值。”
他盯着贺兰,一字一句地问道:“那么,请你告诉我,金蓓蓓,除了你口中的‘985211双一流’这张纸,她还能为集团提供什么具体的、不可替代的价值?”
金蓓蓓的脸瞬间血色尽失,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贺兰也被问得哑口无言。
“说不出来,对吗?”金琛的语气里带上了一丝毫不掩饰的嘲讽,“集团不是学校,不按绩点排名发奖学金。这里是商业战场,一切用结果说话。”
他彻底失去了最后的耐心,做出了最终判决:
“第一,金鑫在集团的去留与职位,任何人无权质疑,这是我和父亲共同的决定。”
“第二,金蓓蓓如果想进金氏集团可以。和其他所有应届生一样,投简历、参加笔试、面试,从最基层的岗位做起。她的学历可以让她通过简历筛选,但能否留下,能走到哪一步,全靠她自己的能力,但是我绝对不会给她在管理层。”
“想靠一个‘金’姓,就直接空降管理层?”金琛冷笑一声,“在我这里,绝无可能。”
贺兰怒视大儿子,怒道:“你说过你会把蓓蓓当做妹妹看待的,鑫鑫从小到大,一直有顶级教育,但是蓓蓓有什么?一个没有上过补习班的人考上上海复旦大学,还在学生会当过会长,你为什么不给她一次机会?”
贺兰的怒吼带着一个母亲全部的委屈和不平,在她看来,这无疑是掷地有声、无法反驳的一击。
然而,金琛的表情没有丝毫动容,反而像是终于等到她打出这张牌,眼神中的嘲讽更深了几分。
“我是说过会把她当妹妹看待。”金琛的声音冷得像冰,“‘当妹妹看待,意味着家族会保障她衣食无忧,不受欺负,享有金家大小姐的体面。但这不等于要把集团的核心资源和职位,无条件地倾斜给一个能力未知的人,尤其她答应把她分来的股票卖给沈家,我就永远不会让她进入管理层。”
他向前一步,几乎是在俯视贺兰,每一个字都像手术刀一样精准而残酷:
“你说公平?好,我们就来谈谈公平。”
“金鑫从小是有顶级教育,但她一出生就被您扔下了!她的教育是爸爸、是我、是老二,是我们金家的男人砸钱、砸资源、花心思弥补她缺失的母爱换来的!这很公平吗?!”
“您觉得她拥有的多是吗?那您知不知道她小时候为什么‘经常生病’?因为她只有生病了,才能换来您偶尔从疗养院投来的一瞥!这种‘公平’您要不要也给蓓蓓一份?!”
这句话像一把尖刀,瞬间刺破了贺兰所有的道德优势,她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踉跄着后退了一步。这是她最不愿面对的、血淋淋的过去。
金琛没有停下,他的攻势凌厉无比:
“是,金蓓蓓靠自己考上了复旦,很了不起。但这在金氏集团,也仅仅是一张不错的入场券,仅此而已!”
“您问蓓蓓有什么?那我告诉您,她有她的养母在她七岁的时候,为了救她而死!她有不用活在‘母亲为什么不爱我’这个阴影下!这难道不是一种拥有吗?”
“而您现在,却要求蓓蓓既要养母用命换来的母爱所带来的‘坚韧’人设,又要来抢夺金鑫用失去母爱换来的资源和平台?”金琛的冷笑几乎能冻伤人,“这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这才是最大的不公平!”
他最后看向已经彻底懵掉、浑身发抖的金蓓蓓,下达了最终的、不容置疑的判决:
“机会,我不会给了,我不会放一个炸弹在公司。但是你可以另开公司,我私人投资,这就是最公平。证明给我看,你过去的二十五年赋予你的能力,足以让你超越金鑫过去二十五年的积累。”
“做不到,就安心去做你的金家大小姐,享受家族信托,每个季度服装包包首饰会给你准备好,别来碰你不该碰、也碰不起的东西。”
说完,他不再看这对被彻底击垮的母女,转身拉开会议室的门,对助理吩咐道:“送她们出去。以后没有预约,任何人不得放行到高管楼层。”
贺兰最后哭着说:“如果不是金鑫的亲爸换了孩子,这些不应该是蓓蓓的吗?”
金琛残酷笑了:“就蓓蓓的性格,如果生活在金家,我们家早就散了,我们三兄妹早就斗得你死我亡了,您以为您还能坐稳金家夫人的位置吗?您到现在还不知道金鑫的学校吗?国际关系学院,这个学校谁敢说差。”
金琛回到办公室,看到桌子上的保温盒。
“大哥,晚餐。”
金琛打开餐盒,他最喜欢饭菜。
金鑫在地下室等着苏晚。
“晚晚,这里~”
苏晚走了过来:“你怎么亲自来接了?”
金鑫撇撇嘴:“晚晚,你在说我好像很懒似的,走去我的公寓。”
金鑫叫司机去了她们大学边上的公寓。
苏晚一听是公寓,心就放了下来,她是体制内的,去顶层高档小区,如果被拍到,一万张嘴都说不清。
苏晚看到饭菜后,笑得更加欢了。
“你放心,餐饮没有超标,我叫琴姨做的,餐费按照每人每餐50元标准。”
苏晚:“你真的不去导师介绍的工作吗?这个机会人家抢破头,导师都不给。”
金鑫喝着快乐肥仔水:“不去,我没有觉悟在体制里混,说一句难听的话,你家的珍珠养殖,每年多少千万?但是你敢开豪车穿名牌衣服吗?大学我们可以一起去买奢侈包来当投资,现在你还敢买奢侈包吗?”
苏晚笑着说:“不同,你是在国外,欧洲不会这么严苛。”
金鑫摇头:“你知道的,我是宅女,离不开爸爸大哥他们。”
“看样子,我又把导师交给我的任务搞失败了。”苏晚也点到为止,转移话题:“我看见你妈妈和真千金了。”
金鑫叹气:“我带她们上去的,我就知道他们一定会等到现在。其实,我看到金蓓蓓在大学的报告中,金蓓蓓很优秀,条件一般,但是在复旦一流的大学,当上学生会长,拿到高额奖学金,但是沈家的一年熬鹰中,熬掉了骨气。沈家该死。”
苏晚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喝着啤酒说:“不算,她心里失衡了,放大了血缘,觉得委屈不公平不平衡,既然当初受到了欺压,为什么不考公呢?沈家的手还不敢伸进体制。”
“你怎么都劝人考公?”
“切~我们班有多少人没有在体制内的?”
“你和贺砚庭怎么回事?网上八卦到处都是~”
“不知道~,你呢?”
苏晚冷哼:“当兵回来,手截肢了,说是不耽误我,要分手。”
“等一下,我记得我堂哥的分公司在和中科院联合研发了生物机械手臂,不输外国,我找找看。”
金鑫赶紧拿起手机一阵找,找到了,把视频发给苏晚看。
苏晚看着视频。
金鑫:“价格不便宜,但是科技在改变生活,退伍军人,我记得我们家的慈善基金会专门有退伍军人的基金支持。”
苏晚摇摇头:“他不穷,都是本村人,家里是珍珠养殖大佬。”
金鑫知道今年的慈善活动是什么?
金家每年拿出利润的百分之五来做慈善,这个项目是从十六岁开始就是她在做的。
明天去找大堂哥,要赞助。
两人都不是喜欢夜生活的人,吃完饭,看了一部电影,就各自回房睡觉了。
(https://www.02shu.com/5039_5039392/43249275.html)
1秒记住02书屋:www.02shu.com。手机版阅读网址:m.02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