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把宁国府围起来
反应了一会儿后。
他忽然象是疯了一样,猛地从地上爬起来,朝着刘末扑了过去,凄厉地嘶吼起来。
“我不服!陛下不公!”
“我做的这些事,满朝的勋贵,谁家屁股底下是干净的?凭什么只办我一个!”
“凭什么!”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绝望和不甘。
然而,刘末的脸上,连一丝波澜都没有。
他只是轻轻抬了抬下巴,那张面白无须的脸上,带着一丝看死人般的怜悯。
“拿下。”
冰冷的两个字,如同催命的符咒。
“唰!”
身后的皇城司缇骑瞬间动了。
两名缇骑上前,一左一右,如同铁钳般的手臂死死地架住了贾珍的胳膊,猛地向后一拧。
“咔嚓!”
骨头错位的声音清晰可闻。
“啊——!”
贾珍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叫,整个人被死死地按在了地上,脸颊和冰冷的青石板来了个亲密接触。
再也动弹不得。
刘末看都没再看他一眼,转身对身后的一个千户官淡然吩咐。
“李千户。”
那名身材魁梧,面容冷峻的千户立刻上前一步,躬身行礼。
“末将在!”
刘末将手中的圣旨递了过去,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带人,把宁国府给咱家围起来。”
“从现在起,一只苍蝇都不许飞出去。”
李千户接过圣旨,有些疑惑地抬头。
只是围起来?
不抄家吗?
刘末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记住,府中女眷,好生安抚,不得惊扰。”
“府里的一草一木,一针一线,都给咱家看好了,不许有任何损毁,更不许下面的人手脚不干净,懂吗?”
李千户心头一震,立刻躬身应道:“末将遵旨!”
他一挥手,身后的缇骑立刻如狼似虎地散开,迅速控制了宁国府的各个出口。
一名跟在李千户身边的百户凑了上来,压低了声音,脸上满是困惑。
“头儿,这……这是什么章程?陛下如此雷霆之怒,怎么倒象是在……保护这宁国府?”
革爵、流放,这都是天大的罪过了。
按理说,下一步就该是抄没家产,怎么反而要保护起来?
李千户瞥了他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你还年轻”的提点。
“你懂个屁。”
他压低了声音,朝着皇宫的方向拱了拱手。
“陛下的心思,也是你能猜的?”
百户缩了缩脖子,不敢再问。
李千户看着被缇骑控制的宁国府,眼中精光一闪,缓缓开口,象是在指点下属,又象是在自言自语。
“你以为,陛下这是在惩罚贾珍?”
“不,陛下这是在给宁国府,腾地方!”
“这偌大的国公府,总不能空着。旧的主人走了,自然要有新的主人住进来。”
百户的眼睛猛地瞪大,瞬间明白了什么,倒吸一口凉气。
新的主人?
李千户冷笑一声,吐出两个字。
“贾天。”
“陛下这是在告诉所有人,宁国府,从今往后,是他怀化将军贾天的府邸!”
“咱们现在不是在查抄罪臣,而是在为未来的国公爷,看家护院!”
百户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
他看着眼前这座巍峨的府邸,再想到那位远在北境,刚刚立下不世之功的年轻将军,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这才是真正的圣眷隆重!
这京城的天,怕是真的要变了!
……
与此同时,盛府,林栖阁。
“哇——!”
凄厉的哭声,几乎要掀翻屋顶。
盛墨兰披头散发,跪在地上,死死地抱着林噙霜的大腿,哭得肝肠寸断。
“母亲!母亲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那本来是我的!怀化将军夫人,未来的国公夫人!那本该是我的位置啊!”
“您帮帮我!您再帮我想想法子啊!”
她的脸上,妆容哭花了,眼泪和鼻涕糊了一脸,哪还有半点平日里清高孤傲的模样。
悔恨!
无尽的悔恨,像毒蛇一样啃噬着她的心脏。
当初,是她觉得贾天不过是个无权无势的庶子,配不上自己,才哭着喊着要退婚。
如今,贾天一飞冲天,封将拜帅指日可待,而这泼天的富贵,却落到了她最看不起的盛明兰头上!
她怎么能甘心!
林噙霜看着自己一手教养出来的女儿,此刻如同市井泼妇一般撒泼打滚,气得浑身发抖。
“啪!”
她抄起手边桌案上的一把戒尺,狠狠地抽在了盛墨兰的背上。
“哭!你还有脸哭!”
林噙霜的声音尖利而刻薄,充满了失望和愤怒。
“当初是谁说的,宁死不嫁贾家那个窝囊废?是谁非要抢你姐姐的婚事,去攀高枝?”
“如今人家飞黄腾达了,你又眼红了?你把我们林栖阁的脸,把我的脸,都丢尽了!”
“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个没脑子的东西!”
她一戒尺一戒尺地抽下去,盛墨兰只是哭,只是求。
“母亲,我疼……您别打了……”
“您最疼我了,您一定有办法的是不是?一切都还有机会的!”
林噙霜听到这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手里的戒尺挥得更重了。
“机会?你想要什么机会!”
她一把扔掉戒尺,指着墨兰的鼻子骂道。
“婚书是签了!庚帖是换了!现在满京城谁不知道,你六妹妹盛明兰,是怀化将军贾天的未婚妻!”
“更何况,那丫头现在是老太太的心头肉!你动她一下试试?老太太能扒了我的皮!”
“完了!一切都完了!”
林噙霜跌坐在椅子上,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她筹谋半生,好不容易把女儿教养得知书达理,艳压群芳,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嫁入高门,为她和长枫铺路。
眼看着最好的机会就在眼前,却被自己女儿的短视和愚蠢,亲手葬送!
就在这时,门帘一挑,盛长枫吊儿郎当地走了进来。
“母亲,妹妹,这是怎么了?大清早的,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
他一句话还没说完,就看到林噙霜猛地抬起头,一双眼睛象是要喷出火来,死死地盯住了他。
“你还有脸回来!”
林噙霜尖叫一声,抓起桌上的茶杯就朝他扔了过去。
盛长枫吓了一跳,狼狈地一闪。
“砰!”
茶杯在他脚边碎裂。
“母亲!您这是做什么!”
林噙霜已经疯了一样扑了上来,对着他又抓又打。
“都是你!都是你这个没用的东西!”
“当初要不是你天天在你妹妹耳边嚼舌根,说贾天懦弱无能,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墨兰她会悔婚吗?”
“你看看人家贾天!再看看你!除了会跟一群狐朋狗友吟风弄月,你还会做什么!”
“我怎么就生了你们这两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
盛长枫一边躲闪,一边辩解:“我……我哪知道他能有今天啊!谁能想到……”
林栖阁内,瞬间鸡飞狗跳,乱成一团。
与这里的喧嚣混乱截然不同,盛老太太的寿安堂内,却是一片宁静。
檀香袅袅,茶香四溢。
盛明兰安静地坐在老太太身边,为她轻轻捶着腿。
她能感觉到,祖母今天的心情,似乎格外沉重。
那一声声若有似无的叹息,都像小锤子一样,敲在她的心上。
“祖母,”
明兰停下手中的动作,轻声问道,“您是在为我的婚事发愁吗?”
盛老太太睁开眼,浑浊的眼眸里,是化不开的忧虑。
她拉过明兰的手,轻轻拍了拍。
“宁国府出事了。”
“贾珍被革爵,全家流放三千里。”
明兰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盛老太太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这下,想退婚,也退不成了。”
之前,是盛家想退。可贾珍仗着国公府的势,死活不肯。
如今,贾珍倒了,盛家却不能退了。
这个时候落井下石,传出去,盛家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我们只能等。”
老太太的声音里,带着深深的无力感。
“等那位贾将军,从北境回来。”
“只是……”
老太太看着自己这个从小疼到大的孙女,眼中满是担忧。
“当初,是我们盛家先露出悔婚的意思,伤了人家的颜面。”
“如今他手握重兵,圣眷正浓,我只怕……只怕他会迁怒于你,迁怒于我们盛家啊。”
明兰的心,猛地一紧。
是啊。
一个从小不被重视的男人,在功成名就之后,会怎么看待这门亲事?
又会怎么看待,自己这个即将过门的妻子?
寿安堂内,再次陷入一片沉寂。
明兰垂下眼眸,看着自己放在膝上的双手,那原本温热的茶杯,不知何时,已经凉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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