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想想怎么自救
宁国府，一处偏僻的院落内。
烛火摇曳，映照着三张惶惶不安的俏脸。
尤氏坐在榻上，泪水早已湿透了锦帕，身子还在不住地发抖。
“完了……全都完了……”
她的声音里带着绝望的哭腔。
“皇城司的人把府里围得跟铁桶一样，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我们……我们可怎么办啊……”
宁国府一夜之间天翻地覆，而她们这些依附于贾珍的女眷，瞬间成了无根的浮萍。
尤二姐坐在她身旁，脸色同样苍白，但眼中却闪烁着一丝不甘的挣扎。
“姐姐，现在哭有什么用？”
她的声音很轻，却透着一股与柔弱外表不符的冷静。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咱们得想办法自救。”
尤三姐则在屋里烦躁地走来走去，闻言冷哼一声。
“自救？怎么自救？”
“人家是新君面前的红人，是手握兵权的冠军侯。我们是什么？不过是贾珍那个混账留下的玩物！”
“最好的下场，就是被那位新侯爷打发到庄子上自生自灭。坏一点的，直接被拉到人市上发卖了！”
一想到那种凄惨的下场，尤三姐的身体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尤氏哭得更凶了。
尤二姐却猛地站了起来，死死咬着下唇。
“不，我们还有资本。”
她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自己，又落在尤三姐凹凸有致的身段上。
“我们还有这张脸，这副身子。”
尤氏和尤三姐都愣住了，不解地看着她。
尤二姐的眼中燃起一抹疯狂的火焰。
“那位冠军侯，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
“他从前落魄，身边肯定没什么女人。”
“只要我们……只要我们姐妹中有人能入了他的眼，哪怕只是做个没名没分的妾，也比被发卖、去庄子上等死要强百倍！”
“你说什么？！”
尤三姐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了。
“二姐，你疯了！那贾天是我们的仇人！是他害得我们落到这步田地，你竟然想去委身于他？！”
“仇人？”
尤二姐凄然一笑，笑声里满是自嘲。
“三妹，你醒醒吧！贾珍才是我们的仇人！他把我们姐妹当成什么了？他可曾给过我们半分尊重？”
“现在他倒了，我们为什么要因他陪葬？”
“至于那位冠军侯……他是贾敬的嫡子，这宁国府本就是他的。他只是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算什么仇人？”
尤二姐的话，像一盆冰水，兜头浇在了尤三姐的头上。
是啊。
贾珍……何曾把她们当人看过？
她们在他眼里，不过是比丫鬟高级一点的玩物罢了。
尤二姐走到尤三姐面前，握住她冰凉的手。
“三妹，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了。成了，我们就能继续在宁国府里锦衣玉食。败了……也不过是现在这个下场。”
“赌一把，我们还有活路。不赌，就只能等死。”
尤三姐的呼吸变得急促，胸口剧烈起伏。
她看着二姐眼中的决绝，又看了看一旁只会哭泣的尤氏，心中那点可怜的清高和傲气，终于被现实的残酷击得粉碎。
良久，她象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好……我跟你赌这一把！”
……
夜风微凉。
贾天策马穿过大半个京城，最终在一处偏僻的巷子口停了下来。
巷子尽头，是一座不起眼的小院。
青砖灰瓦，两扇黑漆木门，门前没有石狮，也没有匾额，普通得就像京城里任何一户小康人家。
这，才是贾天真正的家。
是他母亲留给他唯一的栖身之所。
他翻身下马，将缰绳随手递给早已等在门口的小厮。
“侯……侯爷……”
小厮赵三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发颤，想上前又不敢，一张朴实的脸涨得通红。
门内，一个梳着双丫髻的清秀丫鬟也闻声跑了出来，见到贾天，眼圈瞬间就红了。
“少爷！您可算回来了！”
丫鬟名叫允儿，和赵三一样，都是贾天母亲生前留下来的老人。
这些年，贾天在宁国府备受贾珍大房的排挤和刁难，他们两个做下人的，自然也跟着吃了不少苦头。
如今看到自家少爷一飞冲天，封侯拜将，他们心中的激动和喜悦，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允儿想上前，可看到贾天身上那件绣着麒麟的二品武官袍，又怯生生地停住了脚步，只是远远地站着，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
“今天下午，奴婢在街上……看到您骑着马，穿着铠甲，威风得……威风得就像天神下凡一样。”
允儿哽咽着说道。
“奴婢当时就在想，要是夫人在天有灵，看到您今天的样子，该有多高兴啊……”
一句话，让贾天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轻轻触动了。
他走上前，从怀里掏出一方干净的手帕，递给允儿。
“好了，别哭了。大喜的日子，哭什么。”
他的声音很温和，没有丝毫侯爷的架子。
他又看向一旁手足无措的赵三，笑了笑。
“还有你，傻站着干什么？不认识我了？”
“不，不是……侯爷……”
赵三结结巴巴，激动得话都说不囫囵。
“行了。”
贾天摆了摆手，“以前怎么叫，现在还怎么叫。在我这里，没有那么多规矩。”
他看着眼前这两个忠心耿耿的仆人，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我知道，这些年，你们跟着我受了不少委屈。”
“不过，都过去了。”
贾天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郑重地说道。
“从今天起，这个家，我说了算。”
“以前欺负过我们的人，一个都跑不掉。我们受过的委屈，我会一笔一笔，全都讨回来！”
“往后，咱们家的日子，只会越过越好。你们俩，也该扬眉吐气了。”
话音落下，赵三和允儿再也抑制不住。
两个半大的少年少女，当着自家主子的面，抱头痛哭起来。
那哭声里，有积压了多年的委屈，有苦尽甘来的释放，但更多的，是无法言说的喜悦和激动。
赵三和允儿的哭声，在这寂静的小院里回荡了许久。
贾天没有出声打断。
他知道，这哭声里，积压了太多的委屈和辛酸。
就让他们哭吧。
哭出来，就好了。
直到两人的哭声渐渐小了，变成了断断续续的抽噎，贾天才拍了拍赵三的肩膀。
“行了，都多大的人了，还哭鼻子。”
赵三抹了把脸，脸上又是泪又是土，看起来有些滑稽，但他却笑得比谁都开心。
“少爷……不，侯爷……小的就是高兴！”
“以前在府里，大老爷……大老爷他们动辄打骂，克扣月钱都是常事，咱们院里的东西，坏了都没人给修。”
赵三说着，眼圈又红了。
“小的就盼着，盼着少爷您能有出头之日，不用再受他们的气。没想到……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还是冠军侯！”
这番话，让贾天心中最后一点疲惫也烟消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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