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金风玉露一相逢

所有人的目光“唰”地聚焦到云晚身上。

　　角落里，云晚慢条斯理地将写有“独处，看极光”的白板轻轻搁在一旁。

　　她这才缓缓掀起眼皮，看向于雯的方向。

　　那眼神平静如古井深潭，无波无澜，却莫名透着一股山岳般的压力。

　　唇角弯了弯，“于老师，”

　　“佛祖座前，不打诳语。”

　　她捻动腕间的佛珠，发出极轻的“嗒嗒”声。

　　“你说我作弊？有没有可能……”

　　她顿了一顿，目光扫过于雯气得发红的脸颊，扫过何颜美紧绷的下颌线，最后落回导演茫然举着的提示板上。

　　“我就是单纯的聪明而已？”

　　尾音上扬，带着孩童般无辜。

　　周予白嗤地一声笑了出来，斜倚在答题台边，手肘闲适地撑着桌面。

　　那双风流的桃花眼里笑意潋滟，饶有兴致地看着云晚气定神闲的侧脸。

　　“天地良心，”他举起三根手指，懒洋洋地对着镜头虚空画了个圈。

　　“小菩萨要是愿意提前知会鄙人答案，我早就在心里刻长生牌位供着了。”

　　他侧过脸，看向于雯，一脸不屑：

　　“你觉得，我们玩个游戏，还至于要作弊搞假？”

　　“你是看不起小菩萨，还是看不起我？”

　　“不对，你就是单纯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已。”

　　“小菩萨，别解释，随他们怎么想就是。”

　　导演也赶紧澄清：“这个环节绝对没有剧本，更没有任何作弊行为！”

　　“云小姐和周老师这么默契，我也很震惊，但确实没作假，欢迎大家监督！我也以我从业二十年的人品来保证……”

　　周予白打断他，“本来人家还信，你说用你的人品来保证，人家更不信了！”

　　导演：“……”

　　-

　　一小时后。

　　导演举着标志性的小喇叭清了清嗓子，那微胖的圆脸上硬是挤出一个振奋的笑：“咳咳！各位老师辛苦了！”

　　“我宣布，《爱情的信号》第一期所有环节，到此圆满结束！”

　　导演的目光精准投向角落，嘴角咧得更开，带出两分心照不宣的狡黠。

　　“我们的‘默契大考验’优胜组合：云晚老师，周予白老师！恭喜！”

　　“至于优胜者是否行使宝贵的‘重新选择权’……”

　　导演目光炯炯扫过云晚，又滑过周予白的侧脸。

　　“以及其他嘉宾是否希望重新配对，这份精彩悬念，将保留至下期节目揭晓！敬请期待！”

　　“再次谢谢各位！我们下期再会！”

　　录制指示灯“啪”地熄灭。

　　仿佛无形的高压被瞬间抽走，整个场子都松动了一下。

　　弹幕却在这尾声里再次核爆：

　　【啊啊啊吊人胃口！下期搞快点啊！！】

　　【建议焊死在周老板和小菩萨！焊死！】

　　【云晚：孽缘天定，难舍难分？  周少：是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懂？锁死锁死！！！】

　　何颜美猛地站起身，看也不看旁人，阴沉着脸，径直冲出了镜头覆盖的区域。

　　于雯也跟着起身，动作有些僵硬。

　　她勉强对留守的工作人员挤出一个温婉笑容，然后匆匆离去。

　　周予白看向云晚：“小菩萨，我送你？”

　　云晚拒绝：“不用，林姐开车来接我。”

　　“那我坐你们的车？”周予白马上道。

　　“我们两个女人之间有些话要聊，你在车上，不方便。”云晚再次拒绝。

　　周予白有些不悦，但也没说什么，只是虚指了指云晚，“行，可以！”

　　-

　　半小时后。

　　保姆车门“哗啦”拉开，搅动一缕城市闷热的风。

　　车内香薰是林岚的品味。

　　云晚弯腰钻进车里，“辛苦你来接我，林姐。”

　　林岚一如既往的急躁：“大小姐，你佛系坐得住，我可要急死了！”

　　她将平板戳到云晚眼皮底下，“看看！热搜前五，挂着你名字的占仨！#佛女人设崩塌##云晚作弊实锤#，#云晚资源咖滚出恋综#你真是稳坐钓鱼台！”

　　屏幕滚动着污言秽语，林岚指尖发狠地划过那串刺眼的标题，“水军跟蝗虫过境似的，控评控不住了！节目组那点官方屁话，根本不起鸟用，连个水漂都没打起来！”

　　“晚晚，必须反黑了！”

　　“我现在就砸钱，降权，炸号！把广场给我刷成‘云晚仙子下凡尘’！‘周予白与菩萨锁死三生石’！绝不能让这群水蛭……”

　　云晚依然淡定，沉静得不像身处舆论漩涡的中心。

　　“林姐，不急。”

　　“热搜这玩意儿，就跟山下那些个野鬼拍门似的。”

　　“你越是点灯诵经、阵仗摆开，它倒是来劲儿了，拍得更凶更响，满世界嚷嚷它存在过。”

　　林岚被她这套歪理堵得翻白眼：“那难道就任它拍？”

　　“等呗。”

　　云晚调整了下坐姿，让宽松的袍子盖住盘起的双腿，一派安坐莲台的姿态。

　　“野鬼拍累了，发现无人理会，自然就散了。人也是一样。”

　　她指尖在手机屏幕上轻点两下，划拉过那条#云晚游戏作弊#的热搜词条。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你看那些骂得最欢的，”她忽然凑**幕，念出一条前排热评，“‘云晚作弊是祖坟冒青烟保佑的吧？’……”

　　林岚气得发抖：“这都什么混账话！”

　　云晚却噗嗤笑出声。

　　“这不挺好？”她眼底狡黠闪动，“他们骂得越具体，越显得黔驴技穷。”

　　她摊开手，“让他们先舞一会，别理他们。”

　　她顺手点开词条下刚跳出来的实时新帖：某位自称技术流的网友截取了周予白亮出“泡面”题板时，于雯瞬间青白交加的脸色。

　　配文是：“#周予白泡面难倒女明星#  这才是作弊都救不了的火葬场！”

　　“喏，都不用我们买。野火自己烧过去，春风它就自己来了。”

　　林岚盯着那条“火葬场”帖，重重靠回椅背，掐了掐眉心。

　　“行，清者自清，行了吧我的活菩萨？算我多事！”

　　“没说你多事，你那都是关心我。我的意思是，咱们不急，不要被这么点小插曲乱了方寸。”云晚淡声道。

　　保姆车汇入车流。

　　林岚憋了半晌，还是忍不住压低声音嘀咕了一句：

　　“就怕……这把火烧得太旺，真燎到菩萨的金身。”

　　云晚没睁眼，指尖的菩提子轻轻撞了一下。

　　“烧便烧了。金身若是假的，烧化了岂不正好？”

　　“若是真的，真金还怕火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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