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你成佛子了【金票加更】
所有目光齐刷刷投向门口。
云晚也跟着抬眼看去。
顾云洲一身墨黑西装站在那,肩线裁得像刀锋,领口没系领带,松着两颗扣子。
身后跟着捧礼盒的顾烨,活像大佬出街带的小弟。
他抱拳时腕骨从袖口露出一截,手腕上的佛珠压着冷白皮肤。
云晚心想,我这还俗了,小叔你倒修上了?
我暂时不当佛女了,你成佛子了?
“沈伯,公司突发急事来迟,恕罪。”顾云洲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情绪。
沈老爷子竟拄着杖起身相迎:“贤侄客气,你能来就是给我这老脸贴金。”
周予白正叼着樱桃,差点连核咽下去。
他凑到云晚耳边咬牙切齿:“这辈分乱得……明明同龄人非要装大辈!他顾家和沈家八竿子打不着,我们都喊‘爷’,他凭什么喊‘伯’?”
云晚抿唇轻笑。
确实好笑,满场年轻人都喊“沈爷爷”,就他独一份的“沈伯”。
像误入儿童剧场的成年人。
江清砚不知何时晃到云晚另一侧。
“顾云洲向来不屑这种场合。”他声音从齿缝里磨出来,“今天居然跑来装长辈……真会给自己抬咖。”
云晚目光扫过全场。
发现周予白虽然翻白眼翻到快抽筋,江清砚虽然冷笑冷到快面瘫——
但没一个人真上前呛声。
小爷们都只敢小声哔哔。
毕竟这位是京圈著名活阎王。
疯起来能开着挖掘机拆人祖宅,狠起来能让对手公司一夜蒸发。
更重要的是——他是顾家真正的***。
年轻一辈里唯一的话事人。
虽然年轻,但是掌握着家族实权。
沈玉这些还在想着如何摆脱家族控制的公子哥,和他确实不能比。
顾烨在他身后连大气都不敢喘,只低头盯着自己鞋尖。
顾云洲却谁都没看。
他径直走向主桌,目光掠过云晚时像风掠过湖面,不留痕。
却在她锁骨处的蜻蜓胸针上多停半秒。
翡翠翅翼在灯下折出一弧冷光。
他认识这个东西,去年在国外拍卖时,他也觉得好看。
但他不屑和沈玉争拍,最后被沈玉拍得。
沈老爷子亲自接过顾烨捧的礼盒。
打开是套紫砂老壶,泥色温润,刻着“松风煮茗”四个古隶。
“顾贤侄有心了!”老爷子轻抚壶身,“这莫非是顾老当年藏的那套‘听松’?”
顾云洲颔首:“家父嘱托,物赠知音。”
周予白又开始掐云晚袖子:“艹!他爹居然舍得把这壶送出来?这玩意够买我三辆跑车!”
云晚抽回袖子:“是不是因为你车太便宜?”
周予白:“……”
顾云洲终于瞥了他们一眼。
目光像浸了冰的刀片,刮过周予白拽云晚袖子的手指。
周予白嗖地把手缩回背后。
江清砚上前半步,香槟杯“铛”地碰响顾云洲的茶杯。
“顾总,好久不见,”他笑不达眼底,“难得看到你出现在这样的场合。”
“喜净。”顾云洲淡声道
慢条斯理转着佛珠。
“那顾总预测一下,下个月,是你们顾氏的股价涨的多,还是我的公司涨的多?”
江清砚还是有些沉不住气,露出些许挑衅之意。
顾云洲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一脸不屑,“小孩子才赌股价。”
“成年人只看谁活到最后。”
江清砚笑容僵在脸上。
顾云洲说的不是谁‘笑’到最后,是‘活’到最后。
言下之意,有人要‘死’。
当然不一定是生物学上的‘死’,有可能是破产,或者消失。
云晚突然觉得锁骨上的蜻蜓胸针有点烫人。
因为顾云洲的视线又落回那里。
她下意识抬手遮了遮。
顾云洲却忽然对她举杯。
琉璃盏里琥珀色酒液轻晃。
“恭喜。”
云晚怔了怔:“什么?”
“官司。”他唇角似笑非笑地勾着,“没小沈玉也赢得很漂亮。”
沈玉金丝眼镜后的眸光骤然冷冽。
沈玉就沈玉,什么叫‘小沈玉’?
我哪里小了???
顾云洲仰头饮尽杯中酒,喉结滚动时像蛰伏的兽弓起背脊。
“哦对了——”
他放下杯,目光似无意扫过沈玉。
“下次找律师记得擦亮眼。”
“别找个开庭前先被自家妈药晕的废物。”
沈玉指节猝然攥得青白。
梁婉仪脸色瞬间惨如金纸。
云晚都暗暗捏了一把汗。
这可是在沈家,顾云洲说话是一点也不收敛啊!
顾云洲饮完一杯,对沈老爷子拱了拱手,转身告辞。
经过云晚时,佛珠擦过她腕间皮肤。
冰得像雪。
他脚步未停,只留一句压低的耳语。
气息拂过她耳廓:“蜻蜓不错……可惜是只死的,没有活气!”
云晚蓦然回头时,他只留个背影挥手示意。
顾烨慌慌张张追出去,差点撞翻侍者的香槟塔。
满场宾客这才像解冻般喘了口气。
周予白拍着胸口喘气:“这活阎王制冷机终于走了!”
江清砚冷笑:“你刚才怎么不敢当面说?”
“你敢?”周予白反唇相讥,“也不知道谁的手抖得酒都洒了!”
“还想和人家比股价,你和他是一个级别的选手?你不怕他明天就灭了你的小破公司?”
云晚再次低头摸了摸锁骨上的蜻蜓。
翡翠翅尖冰凉,却烙着那人目光的温度。
她忽然想起顾云洲那句“可惜是只死的,没有活气”。
这话到底什么意思???
谁是死的?
看着顾云洲离去的背影,沈老爷子脸上的笑意渐渐淡了,眼底浮起一层薄雾般的忧色。
满堂宾客的喧闹犹在耳畔,水晶吊灯折射着浮华流光,可老人的脊背却微微佝偻下去,像一株骤然被风雪压弯的老松。
沈玉递过一盏温热的参茶,声音里带着不解:“爷爷,顾云洲不过比我们大两三岁,非要喊您‘沈伯’,这不是明摆着占我们小辈的便宜么?”
老爷子接过茶盏,却没喝。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眼角的纹路。
“辈分上……他确实没叫错。”老人声音沉缓,“他是顾家老来得子的幺儿,论起来,是和你父亲一辈的。”
沈玉挑眉,金丝眼镜后的眸光闪了闪:“可这也——”
“辈分还是小事。”老爷子抬手截住他的话,“你们这一辈的年轻人里……”
老爷子的目光扫过沈玉,又似无意地掠过远处正和周予白说着什么的云晚,最终落回沈玉脸上,“没人能和他比。”
不是“没人比得上”,而是“没人能和他比”。
一字之差,天壤之别。
沈玉唇角那点不服气的笑痕慢慢敛去了。
他看见爷爷苍老的眼瞳深处,有什么沉重的、近乎忌惮的东西一闪而过。
“阿玉啊,以后,你们得小心这个人。”老爷子轻声道。
“可我们沈家与他向来井水不犯河水,”沈玉声音低了下去,“小心他什么?”
老爷子沉默良久。
他终是疲惫地挥了挥手,像要拂开眼前无形的阴霾。
“我累了,要歇着了。”老人撑着桌沿站起身,“你们……玩你们的吧。”
那未尽之语悬在半空,沉甸甸地压了下来。
沈玉喃喃:“顾云洲不过一个疯批狠人,爷爷也惧他?真是奇了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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