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修罗场变菜市场
这边。
裴景深的实验室里，只有离心机低沉的嗡鸣和他指尖烦躁敲击桌面的声音交错。
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和某种焦灼的情绪。
他面前的平板屏幕上，赫然是《天籁之战》官宣江清砚、沈玉加盟的娱乐头条。
标题字体夸张，配图是江清砚西装革履坐在特邀嘉宾席上、沈玉以“法律公证”名义亮相的彩排照片。
“哗众取宠。”
裴景深低声吐出四个字，镜片后的目光冷得像结冰的湖面。
他拿起手机，又放下，反复几次，最终没忍住，对正在整理数据的年轻助理开了口，语气是一种罕见的、带着酸气的批判：
“看看，现在的社会风气成什么样子了？好好一个音乐节目，硬生生搞成……菜市场！乌烟瘴气，娱乐至死！”
助理推了推厚厚的眼镜，有点懵。
教授平时不是只关心《科学》《自然》这种顶刊吗？什么时候对娱乐圈八卦这么痛心疾首了？
他偷偷瞄了一眼教授亮着的平板屏幕，捕捉到“云晚”两个字，心里顿时跟明镜似的。
哦，原来醉翁之意不在酒。
助理小心翼翼地问：“教授，您也关注这个节目啊？”
裴景深立刻板起脸，语气生硬地找补：
“偶然看到！现象级文化事件，作为社会学者，保持观察是必要的。”
他顿了顿，手指划着屏幕，上面正好是云晚演唱时的一张特写，光影勾勒着她温柔的侧脸。
助理憋着笑，点头附和：“是是是，社会观察，必要的。”
实验室里又安静下来，只有离心机还在不知疲倦地转着。
过了好几分钟，裴景深忽然清了清嗓子，声音压低了些，带着一种近乎别扭的郑重：
“那个……你想想办法。”
助理：“啊？教授，什么事？”
裴景深目光飘向窗外，故作随意：
“帮我弄一张这个节目下一次直播的现场票。”
他立刻强调，语速快得像在掩盖什么：
“要匿名！位置……不用太靠前，普通观众席就行。我就是想去实地考察一下，这种大型娱乐活动是如何运作的，为何能吸引如此多……不相干的人趋之若鹜。”
助理心里都快笑翻了，面上却一本正经：“明白，教授！保证匿名，保证普通席位！您这是为了学术研究，深入一线，体验生活！”
裴景深满意地“嗯”了一声，挥挥手让助理出去。
门关上后，他才收回望向窗外的目光，重新落在平板云晚的照片上。
看着那几个男人以各种名目环绕在她身边的报道，他心头那股无名火又蹿了上来。
“不像话。”他低声又抱怨了一句，这次，语气里带着连自己都未察觉的、浓浓的烦躁和独占欲。
-
《天籁之战》第一期第二轮彩排结束后，周予白刚结束一波媒体群访，正准备溜回休息室。
没走两步，又被一个眼疾手快的娱乐记者堵住，话筒直接递到面前。
“周导师！请问您对江清砚先生和沈玉先生以特邀嘉宾和法律公证员身份加盟《天籁之战》有什么看法？网友都说这是‘为爱奔赴’的修罗场！”
周予白今天戴了副骚包的紫色墨镜，他闻言，慢悠悠地把墨镜往下勾了勾，露出一双写满“不屑”的眼睛。
他嘴角扯出一个痞痞的弧度，语气懒洋洋，却字字带刺：
“看法？欢迎啊，热烈欢迎！”
“普及音乐教育，提升全民审美，本来就是我们音乐人的社会责任嘛。”
他故意拖长了调子，重点强调：
“尤其是那些……以前可能只听得懂钞票摩擦声的暴发户，现在愿意走进来，感受一下艺术的熏陶，这是好事儿啊！”
记者们发出一阵哄笑，闪光灯闪得更急了。
周予白把墨镜推回去，遮住大半张脸，只留下一个拽得上天的下巴。
“至于什么修罗场不修罗场的……”
他耸耸肩，语气轻蔑。
“菜市场才需要抢购，顶级音乐会，只需要安静的欣赏者。”
“当然，如果有些人非要自带背景音效，我们也不能拦着。”
“毕竟，提高一下某些人的音乐素养，任重道远啊。”
这番话通过直播镜头传出去，瞬间又点燃了吃瓜群众的热情。
“周少爷骂人都不带脏字的！‘钞票摩擦声’哈哈哈！”
“内涵大师！明褒实贬玩得溜！”
“意思就是：你们不配，但爷大气，不跟你们一般见识！”
“修罗场变菜市场？周予白你是懂比喻的！”
-
顾氏总部顶楼，总裁办公室。
顾云洲靠在宽大的真皮座椅里，听着助理恭敬的汇报。
“……云晚小姐参与的《天籁之战》节目，近期热度很高。另外，沈玉律师和江清砚先生，也分别以法律公证和特邀嘉宾的身份参与了节目录制。网络舆论普遍认为，他们是冲着云晚小姐去的。”
助理说完，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老板的脸色。
顾云洲指间夹着雪茄，灰白的烟灰积了长长一截。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目光落在窗外某一点，深不见底。
过了好几秒，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低**稳，听不出情绪：
“一群无聊的人，凑在一起做无聊的事。”
助理试探性地问：“顾总，您看……我们需要做点什么吗？或者，您是否考虑也……”
“考虑什么？”
顾云洲锐利的目光扫过助理，带着无形的压力。
“你觉得，我是那种有闲心凑这种热闹的人？”
他语气淡漠，甚至带着一丝嘲讽。
“小孩子过家家的把戏。”
助理立刻低下头：“是，我明白了。”
顾云洲挥挥手，示意他出去。
办公室门轻轻合上。
巨大的空间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他沉默地吸了一口雪茄，青白色的烟雾模糊了他硬朗的轮廓。
他拿起遥控器，打开了对面墙上的嵌入式巨屏电视。
屏幕亮起，恰好是《天籁之战》的宣传片花，快速闪过的镜头里，有云晚在台上发光的身影，也有其他几个男的。
顾云洲盯着屏幕，眼神幽深。
看了几分钟，他猛地抬手，关掉了电视。
室内重归寂静。
只有雪茄顶端那一点红光，在昏暗中明明灭灭。
他烦躁地将还剩大半截的雪茄摁灭在水晶烟灰缸里，发出“呲”的一声轻响。
“吵！”
他低声说了一句，不知道是在说电视里的喧嚣，还是心里那股莫名的不悦。
不行，得做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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捣甜桂粉覆年轮，赠君不老少女心。
纵经风雪千般事，眉宇仍藏月亮痕。
蝉纱薄，酒卮温，今宵光景可封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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