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精准清场

三人相互怪罪，眼看新一轮争吵就要爆发。

　　“够了！”

　　林岚终于忍无可忍，一个箭步冲上前，双手叉腰，母鸡护崽般把云晚挡在身后。

　　她眉毛倒竖，声音洪亮。

　　“出去！都给我出去！”

　　“你！你！还有你！”

　　她挨个指着三个男人的鼻子。

　　“有什么恩怨情仇外面解决！别在这儿影响我们家艺人备场！”

　　“再不走我叫保安了！”

　　在林岚彪悍的驱逐下，三位在外呼风唤雨的大少爷，愣是被灰头土脸地“请”出了化妆间。

　　门“嘭”地一声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喧嚣……和麻烦。

　　世界终于清静了。

　　云晚重新坐回化妆镜前，看着镜中自己略显苍白的脸，轻轻抚上小腹。

　　宝贝，你看，这就是你可能的爸爸们。

　　还没出生，竞争就已经这么激烈了。

　　她无奈地弯了弯嘴角。

　　真是……一团乱麻。

　　-

　　演播厅里，人声鼎沸。

　　五百名观众席几乎坐满，空气燥热，混合着各种香水、发胶和期待的味道。

　　巨大的环形灯光尚未完全亮起，只在舞台中央投下一圈诱人的光晕，像等待猎物踏入的陷阱。

　　裴景深缩在观众席中后排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他穿着一身毫不起眼的深灰色连帽衫，帽子压得很低，脸上还罩着个黑色口罩，只露出一双在镜片后焦灼闪烁的眼睛。

　　这身打扮，与他平日实验室里一丝不苟的教授形象相去甚远。

　　他第三次抬起手腕看表。

　　时间过得太慢。

　　他身边是几个兴奋举着云晚灯牌的女孩，叽叽喳喳讨论着今晚的“修罗场”，猜测着江清砚和沈玉会有什么惊人举动。

　　裴景深下意识把帽子又往下拉了拉，身体微微后靠，试图避开那些充满活力的声波。

　　他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

　　居然会动用关系，弄到一张观众票，混进这种嘈杂得堪比菜市场的地方。

　　“学术观察”？

　　他试图用这个理由说服自己，但心跳的频率却出卖了他的真实目的。

　　他只是……不放心。

　　那天送去的安胎营养素，她到底用了没有？

　　今天这种高压环境，她身体吃得消吗？

　　一想到云晚可能正忍着孕吐在后台准备，还可能被邹凯那种人刁难，裴景深就觉得坐立难安，仿佛精心培育的稀有菌株正在被不懂行的人粗暴对待。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目光却不受控制地频频瞟向选手入场通道。

　　那种明知道有潜在风险却无法掌控的感觉，让这位习惯了一切尽在掌握的科学家，感到无比烦躁。

　　与此同时，特邀嘉宾席上，江清砚刚刚落座。

　　他姿态优雅地整理了下西装袖口，确保腕表的铂金表扣在灯光下折射出恰到好处的光芒。

　　目光扫过旁边空着的、属于沈玉的位置，嘴角几不可察地牵起一个矜持的弧度。

　　开场前十分钟，沈玉接了个电话。

　　他听着电话，脸色逐渐变得凝重，金丝眼镜后的目光锐利起来。

　　“当事人现在就在律所？情绪激动？带了……汽油？”沈玉的声音明显慌乱，“稳住他，我马上到。确保所有人安全，报警但不要心动媒体！以防他们乱报道！”

　　他挂了电话，几乎没有犹豫，立刻起身。

　　匆匆离去。

　　江清砚心想，应该是律所出现了什么他必须要到场的危机场面，不然这厮肯定不舍得走的。

　　少了一个碍眼的，真好。

　　然而，他这口气还没松完，自己的手机也震动起来，是特助的紧急线路。

　　听完电话，江清砚脸上那点从容瞬间冻结。

　　“你说什么？工业园区被村民围了？生产线被强行中断？理由是排污超标？”他声音冷得能结冰，“我们所有的环保批文都是齐全的！立刻联系当地政府和安保！我马上过来！”

　　他“嚯”地站起身，甚至来不及和节目组导演打声招呼，只在经过周予白导师席时，留下一道冷峻的背影和一句压低的话音。

　　“有点急事，处理完回来。”

　　周予白正对着小镜子整理发型，被这接二连三的变故搞得有点懵。

　　他看看沈玉空了的座位，又看看江清砚消失的门口，挠了挠头。

　　“搞什么飞机？约好的集体尿遁？”

　　他心里嘀咕，隐隐觉得有点不对劲。

　　这两个家伙，不像会轻易放过这种刷存在感机会的人。

　　什么天大的事，能让他们连晚晚的表演都不看了？

　　-

　　裴景深在观众席上，将嘉宾席的动静尽收眼底。

　　他看到沈玉接着电话脸色大变匆匆离去。

　　又看到江清砚接到电话后勃然变色，旋即离席。

　　科学家敏锐的直觉告诉他，这绝非巧合。

　　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比赛开始前，精准地清场。

　　看来，今晚的“变量”，远比他预想的要多。

　　他现在只希望，舞台上的那个“核心观察对象”，能一切平安。

　　灯光，骤然暗下。

　　全场欢呼声中，主持人激昂的声音响起。

　　《天籁之战》第一轮第二场竞演，正式开始了。

　　裴景深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

　　他捏紧了拳头，目光紧紧锁在那片漆黑的舞台上，等待着那个白色的身影出现。

　　-

　　城市另一端，顾氏总部大厦顶层。

　　总裁办公室里只开了一盏昏黄的台灯，光线将顾云洲的身影拉得长长的。

　　他面前的百寸液晶屏幕亮着，显示的正是《天籁之战》的直播预热画面。

　　舞台上灯光流转，观众席人声鼎沸，一种喧嚣的期待感几乎要穿透屏幕溢出来。

　　顾云洲解开了西装最上面一颗纽扣，身体微微向后，靠进宽大的真皮座椅里。

　　他刚刚结束一个跨国视频会议，眉宇间还带着一丝未散尽的疲惫与凌厉。

　　但眼神，却精准地落在屏幕上那个尚未有人登台的舞台中央。

　　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内线电话响起，打破了室内的寂静。

　　他按下接听，生活助理恭敬的声音传来：“顾总，您晚上八点与北美分公司的复盘会议，还需要照常进行吗？”

　　顾云洲的目光没有离开屏幕，只是淡淡开口：“推迟。”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秒，似乎有些意外，但很快回应：“好的，我立刻通知对方。那……需要为您准备晚餐吗？”

　　“不用。”

　　他挂断电话，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扶手。

　　屏幕里，主持人正在热场，镜头扫过导师席，周予白那头银发在灯光下格外扎眼。

　　又扫过特邀嘉宾席……

　　那里，空着两个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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