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报复


“说什么胡话,老子可是官差,有正经任务在身,怎么能耗在这鬼地方?”

  听说苏宴昔的决定,韦达第一个站出来反对。

  “刘头儿,咱们是押送流放队伍的官差,又不是那就地坐化的活菩萨。

  镇上那些个百姓要死就让他们死,别碍着咱们的事不就行了?”

  他瞥了眼苏宴昔,凑近了些道:“别婆婆妈妈的,你才是这流放班子的头,哪能真的什么都听一个娘们的。

  传回京中,你以后在兄弟面面前,还要不要脸了?”

  刘元当然知道要脸。

  可要是命都没了,脸有屁用。

  懒的跟韦达费口舌,他直接把佩刀往桌子上一拍,冷喝道:“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上头若是怪罪下来,由我刘某人一力承担。

  谁要是再叽叽歪歪,或是说那些动摇军心的话,别怪老子手里的刀不认人。”

  “好你个刘元!”韦达一拍桌子起身,冷笑道:“姓刘的,你可别忘了,咱俩领的不是一份差事。

  你带着你的人在这儿等死,我不拦着。

  可你,也别阻了大家的活路!”

  他说着,大步就要朝外走。

  刘元见状要拦,就见门口呼啦啦进来了几个人。

  程炳苍走在走前,身上那副久经沙场的气势,顿时压的韦达后退了半步。

  更别提后头还跟着朝中德高望重的孟德轩,以及虽然被卸了官职,可在京中依旧遍布人脉的陈齐安。

  康元帝虽然判了他们流放,却碍于史官的笔,既没抄家也没下狱。

  保不齐哪天,就会被召回京城重新获得重用。

  所以这里头的哪一个,韦达都不敢真的得罪,只能硬着头皮道:“几位,刘班头猪油蒙了心,非得往那死路上撞。

  你们是聪明人,难道也要拖家带口的,跟着他违背圣旨?”

  京城里但凡当官的,哪个不怕圣旨?

  光是这么想想,韦达就觉得事情已经成了大半。

  不等他开口,忽听孟德轩问:“韦头儿是不是忘了,我们几个被流放的罪名?”

  韦达道:“文书上写,您三位是因为对陛下不敬……”

  韦达脸色难看。

  他们这是在威胁他。

  他们都对陛下不敬了,还有什么干不出来的?

  苏宴昔站起身,朝着程炳苍等人行了个拱手礼,态度恭敬道:“宴昔代白沙镇一众百姓,谢过三位大人。”

  说着,她又行了一礼,“侄女儿替爹娘和家中几位兄长,谢过三位世伯相助。”

  程炳苍赶忙上前几步,扶住她道:“你这丫头,凭咱们两家的关系,哪用得着说这般见外的话。”

  一旁的孟德轩也赶忙道:“你程伯伯说的是,往后再这么见外,我们可要生气了。

  再说了,你是为了治病救人才要留下,行的是大义之事,凡我大雍男儿皆该鼎力相助才是。”

  陈齐安慢二人一步,满脸正色道:“丫头,若有需要只管言语一声,世伯绝不推辞。

  还有你那两位兄长,不必心疼他们,只管把他们当牛当马使唤就是。”

  闻言,程炳苍瞥了他一眼,“不愧是当过京中守备的人,嘴皮子就是比老夫这个武将厉害。”

  陈齐安忙要解释,就见孟德轩捋了把发白的胡须,幽幽道:“炳苍言之有理。”

  话落,两位老友对视一眼,当即爽朗大笑了起来。

  屋内紧张的氛围,也被这笑声冲淡了不少。

  苏宴昔递上一张写着几样中药的纸,道:“不瞒三位世伯,宴昔眼下确实有事需要相帮。”

  “来,我看看!”

  三人同时出手,险些没把薄薄的纸撕成三半。

  眼神在空中交汇着,很快达成共识。

  人最多的程家负责寻找其中三味草药,而孟、陈两家则负责另外四味,一家两味。

  见大家都去忙了,刘元试探问:“苏小姐,可有什么需要在下去做?”

  苏宴昔:“自然。”

  眼下本就人手不够,她又怎么可能放着现成的好手不用?

  身为负责押送流放队伍的衙役班头,刘元比任何人,都更希望他们能活着走出白沙镇。

  所以他办事,她放心。

  苏宴昔将仔细收着的地图递给刘元,面容严肃道:“这地图是我爹手绘,他此前虽然来过白沙镇,可这么久过去镇上难免会有变化。

  我需要刘头儿亲自走一趟,并在地图上绘制出镇上每条小路的走向和尽头,绝不能有任何纰漏。”

  刘元心中咯噔一下,“苏小姐是怕有人会偷跑?”

  苏宴昔眼神冰冷,“不是怕,是一定会。”

  她看向窗外,沉声问:“刘头儿难道不觉得,队伍里少了什么人吗?”

  由于流放一行人众多,他们暂时征用了镇上的客栈。

  程、孟、陈三家的男人都已经动了起来,前往镇上的医馆药农家中寻找药草,以及能果腹的东西。

  女眷们虽然心里慌得不行,却也都老老实实待在分配的房间里,照顾着自家的老人和刚刚被镇民惊到的孩子。

  这其中,进了门就吵闹不停的沈家人,显得格外扎眼。

  一想到大家进镇的原因,刘元怒声骂道:“他娘的,我怎么把那个祸害给忘了!”

  他顾不上跟苏宴昔打招呼,扭头就朝外走,高声喊道:“沈家二房那个媳妇呢,谁看见了!”

  众人都说没看见。

  唯独沈家,连个屁都不敢放,甚至还伸出一只手偷偷把门给关了起来。

  见状,刘元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直接一脚踹开了门,也不管到底抓了个谁,抬手就是狠狠几鞭子,恶狠狠道:“太阳落山前要是没把人找回来,你们一家人就想想怎么死吧!”

  被打的沈鹏程道:“差爷,您打错人了,跑的人是老二媳妇,我是程家长子啊!”

  话音刚落,刘元又是狠狠两鞭子。

  打完把人往地上一扔,提醒道:“距离日头落下来,还有一个时辰,你们自己看着办!”

  刘元刚走出门,里头就传来了杨氏的打骂声,其中还包含着沈鹏行嚷嚷要休妻的怒吼。

  可这些,根本无人在乎。

  生死面前,热闹显得那么不值一提。

  苏宴昔盘算着要用的草药数量,正在发愁镇上的人比药还多时,就听外头响起冯山慌乱的声音。

  “苏姑娘,不好了!”

  ——

  苏宴昔赶到时,刘元已经带人拿下了陈兰。

  她被两个差役压着,脸紧紧贴着地面,却像是得了什么好处一样突然大笑个不停。

  一边笑,一边喊道:“死,你们所有人都得死!”

  林氏搂着被她咬了一口,疼的小脸惨白的平乐,温声安抚道:“乐儿别怕,你姑姑来了。”

  平乐点点头,声音稚嫩却坚定,“祖母,姑姑,平乐不怕。”

  苏宴昔看着她手背上骇人的血牙印,看向陈兰的眼神冰冷的像是在看一个死人,“你干的?”

  “是我!”陈兰阴恻恻地盯着她,身体因为大笑控制不住的轻颤。

  看在别人眼里,还以为她是因为害怕。

  只有苏宴昔知道,她是因为成功报复到她而感到高兴。

  她缓步走到陈兰面前,居高临下地盯着她,冷声道:“是你故意借着珍珠泉,引沈家人进镇的。”

  陈兰毫不遮掩道:“对,是我。

  苏宴昔,你再怎么聪明能干又能怎么样?

  进了白沙镇,还不是要跟着一起死!”

  想到那个因为自己没能为沈家生下儿子,对她动辄打骂的婆母。

  还有那个对她永远是漠然,只有在那档事上偶尔赏脸“用一用”她的丈夫。

  恨,陈兰简直恨死了。

  她恨不得在赶往珍珠泉的路上,就用刀一刀一刀的活剐了他们!

  还有那两个,明明是从她肚子里爬出来,却宁愿同苏宴昔亲近也不向着她的白眼狼。

  哪怕她们其中有一个是带把的,沈家也不敢这么磋磨她。

  所以,他们全都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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