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闯祸啦啦啦啊
江秀菊把锅倒扣好,拿了个锄头指挥儿子铲锅灰。
用柴火灶的锅百分百会结锅灰,家里这口锅上一回刷还是去年年末要过年那几天。
她也不是白积累一年的锅不洗,主要是锅底灰也叫百草霜,土方法上用来止血。
母子两半路起的兴致,一个扶着锅,另一个抡着锄头铲锅灰。
主要是回头锅灰铲干净了,烧菜烧饭还能节省柴火,过年的时候还能少办一件事。
江秀菊看刮得差不多了就喊停。
丁老四叨叨哪到哪啊,他还能剐出来好多煤灰呢,结果一铲子下去后把锅敲破一个洞。
江秀菊追着人打。
活儿干坏了不是事,可要是她都已经提前知会了还不听,那就是明显的对着干,必然挨收拾。
丁老四挨了几下漏风掌。
江秀菊把那口破锅收拾放到一边,又把剐蹭下来的锅灰铲起来,寻思明天做个锅灰猪肝吃吧。
大儿子那屋已经空出来了,她打算就往里头放,站起来指着锅灰倒扣时划拉出来的黑圈说:“别往里头站。”
本地有说法,走进黑圈圈里头灰长缠蛇腰。
她还没没进屋就看到丁老四里里外外的踩那黑圈玩。
先不说有没有根据,反正听就完事了,这要还不是故意是啥啊。
江秀菊零帧起手,大招瞬发,把小儿子打得嗷嗷叫。
丁老四内心泪水哗啦啦的流,为了吸引炮火,他可太不容易了。
但好歹结局是好的,等天黑以后亲妈进了屋,甚至等来了自家三哥归还车,事儿都还没败露呢。
兄弟两站在门外说话。
丁老三挺得意,和弟弟吹嘘说,“你哥我能耐着呢,哄好你未来三嫂就是分分钟的事。”
庞常玲现在已经不生气了,只要他接着加把劲让对方更加的死心塌地,不要彩礼也愿意继续嫁,事就成了。
他还往外掏出一个粉红色纸包。
丁老四光看包装就知道是槽子糕,不由得低声问:“哥,你发财啦?”
槽子糕也叫油糕,八毛四分钱一斤呢!
不过等他一打开,发现油纸包里头就包着两块,呵呵哒的看着亲哥。
丁老三说:“甜个嘴就行了。”
这是他买去哄未来岳父岳母的,抽一块就不对数了,所以抽出两块。
想到吃,丁老四挤眉弄眼的说:“哥,现在妈把一日三餐整得可丰盛,今晚炒了个菜,还上国营饭店买了个肉丝煎豆腐。”
丁老三沉默了下。
以前一大家子一起生活的时候,一般保证一天有一顿是放油炒的素菜,吃肉那是周日改善伙食才有的待遇。
哪怕打牙祭也是买上两条鱼,或者一只鸡,一块肉回家烹饪,不可能上国营饭店外带菜,还是荤菜。
他心情由晴转阴了,还得嘟哝一句,“不给我结婚用,还吃喝上了。”
音量有点大,丁老四还得回头看看惊动亲妈没有。
屋里头的江秀菊躺床上枕着胳膊盘算冬菜呢。
刚才要不是被小儿子打断,她都规划好了。
之前买的大冬瓜暂时搬到空屋子里头。
摘回来的地瓜叶晒干了也有小半麻袋。
还有晒了两天的南瓜干也差不多了。
江秀菊躺不住,开了门直奔那空屋子,拉开电灯揉着南瓜干。
她从单位里头带回来三个,自家收成了十二个。
虽然没有细数过,但是每个南瓜多在十三,十四斤重,能晒出一斤左右的南瓜干。
刚晒的时候屋顶都铺满了,现在也才晒出了十几斤南瓜干。
江秀菊越看就越是琢磨晒得这么干也够了,到米缸里头掏出糯米粉开始拌那十几斤的南瓜干,趁着没封炉子之前上锅蒸。
这边动静大,外头兄弟两赶紧结束了对话。
丁老四假模假样的走进灶房说:“妈,我刚去上厕所,你干啥呢?”
江秀菊说;
“去抽屉把你爸留下来的那块表拿来,我对下时间。”
“蒸个十分钟就关火,明天天气要是好再晒一个上午就可以吃了。”
丁老四快去快回,还得问一句十几斤南瓜干够不够。
过个冬哪能指望十几斤南瓜干啊,江秀菊说:“我们单位已经把土豆拉回来了,市面上通知采购土豆也就是这两天的事。”
土豆是为了压土豆粉。
说这茬,丁老四也想起来了,“下午陈大妈还来咱们家统计了,我说咱们两个人要一百斤的土豆,要一百斤的白菜。”
江秀菊瞪圆了眼睛问:“你说多少?”
丁老四已经从那不敢置信的语气里听出做错事了,小心翼翼的问:“不够啊?”
江秀菊拔腿出门直奔陈老太家。
人家一开门,江秀菊心急火燎说,“我们家要把土豆和白菜的供应量全买齐全了。”
陈老太一呆,急吼吼的拍了下大腿,“我给交上去了!”
她也是过日子的,下午听丁老四那么一说就知道不够吃,本来想着先登记,回头卖江秀菊一个人情,结果事儿一多她就给忘了。
这笔糊涂账指定不能往外说,陈老太忙撇清,“你们家怎么不商量好了才说,我可是按着老四的话记的。”
她还得埋怨下丁老四,“这么大个人了,办事还办不利索。”
江秀菊叉着腰问:“怎么,你是准备管他吃还是管他喝,这就教训上了?”
甭管她对几个孩子多么的不带期望,但不可能叫外人追着骂。
骂她生的崽,等于是看不起她这个人。
江秀菊说:“行了行了,我又不是来索命,改不了就算了。”
她闻着满院子药酒味。
刚好路灯亮了,江秀菊瞥见老马头那肿得发面馒头一样的脚踝,又仔细多看了几眼。
还是那句话,她不白在医院干两辈子活。
这种肿得特别特别大,骨折概率很大的。
这一眼,何止是肿的,江秀菊失声说:“他这骨头都突出来了,是骨折啊。”
老马头搁哪笑呵呵的说:“哪有那么严重,已经好多了。”
那医院就是抢钱的地方,上那花冤枉钱干什么啊。
江秀菊一点也不想劝一个想吃粑粑的人,否则对方还以为你在和他抢粑粑吃。
边上丁老四倒是很上道,看道钱老太那家出来个人,赶紧颠颠的去忙活倒巷子里的垃圾。
钱老太以前和田寡妇搭伙,那都是她自己去。
看老丁家出的是丁老四,老罗头就自个出了门。
江秀菊随口问问门口透气的钱老太,“这两天没怎么见着你。”
她现在也是正儿八经正式职工啦,见不着面其实也正常。
钱老太叹了口气,说:“孬蛋发水痘呢。”
江秀菊忙跟进去看看。
小孩捆手捆脚的绑在床上。
这孩子听不懂人话,怕抓挠这么干也能理解。
江秀菊摸着额头还发烧呢,嗔怪说:“怎么不去喊我?”
她不是医生,但测个体温,知道什么时候必须去医院,那也是能帮上忙的。
钱老太不言语,脸色有些惶惶。
这种知识分子是藏不住心事的,江秀菊在医院啥事都见过,立刻就想明白了。
这两老夫妻是不是想让孬蛋就这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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