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扮一下看板娘吧
“有一个！”
江橙就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的溺水者，立刻抓起鼠标开始操作。片刻后，一组全新的立绘出现在了显示屏上。
新立绘的首页是一位白发红瞳的短发少女，画风上偏向轻科幻。立绘中的少女穿着黑色的紧身战斗服，手握长刀，目光冷然。
随后的第二张立绘同样是这位少女，不过黑色紧身战斗服的双腿处多了轻薄的铠甲。第三张立绘，双手双臂也同样被轻薄的铠甲所覆盖。第四张立绘，铠甲开始覆盖少女的身躯。第五张立绘，少女腿部的铠甲开始变厚……
江橙的绘画功底很扎实，审美也相当不错。
银白色的短发飘逸，隐约散发着金属般的光泽。鲜红色的瞳孔中满是冷然，但细看之下有能感受到隐藏在瞳孔深处的热情。盈盈一握的小蛮腰在黑色紧身战斗服的承托下显得格外纤细，隐约还能看到浅浅的肚脐。铠甲的厚重和长刀的锋锐则是将少女的柔弱承托成了英武。
“……不错啊！”
方慕辰很快把这组立绘看了一遍。
立绘中即有角色的终极形态——完全被厚重铠甲所覆盖，看不到丝毫人体的超重装。也有角色的最初形态——什么都没有，连黑色的紧身战斗服都褪去的裸体。
看立绘的过程就像是体验了一个换装游戏。
“小看你了，橙子。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厉害？”不仅方慕辰有些意外，萧雨萱也同样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她随即想到另一点，“我好像没在主持库里看到过你这个画风的素材。橙子，你该不会上班一直在摸鱼吧？”
“学姐！我要叫你亲姐了！我可没摸鱼！上班老忙了好不好！”
江橙显然是有些急了，她打量了一下左右，随后压低了声音说道：
“以前不让画这种的，为这事钱姐找我谈了好几次话了，还当众批评我。说衣服一定要把身体全部遮住，而且要尽可能的掩饰身材，说这是通宇那里的要求。稍微有点曲线，不管是哪里，就会被打回来。我有什么办法，只好按照她的要求来。”
方慕辰和萧雨萱彼此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想到了同一点。
——钱冬妮的脑子绝对有坑！
“以后你可以尽情的自由发挥了。脐橙，你加油，我看到你！”
方慕辰挑出一个大拇指。
“嗯！”
江橙顿时动力满满。
作为一个有“前科”的家伙，江橙的画风总是会不经意的偏向“前科”。一偏向“前科”，钱冬妮就会对她冷嘲热讽。时间久了，她都对画画产生阴影了，甚至感到有几分抑郁。
为了避免自己真的患上抑郁症，江橙不得不偷偷地开始投简历，虽然她不太想离开梦幻想，因为这里有着她诸多的回忆。
现在好了，天降正义，邪恶的巫婆被公司开除了，江橙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世界又变得美好。而现在又有了老板的肯定，她的绘画热情立刻被点燃！
不过……
“人家怎么变成脐橙了？人家是萌萌哒的橙子！”
江橙有些不解的问道。
“橙子膨胀了，露出了肚脐眼，就变成脐橙了。”方慕辰开了句玩笑，随后吩咐道，“昨天的测试游戏你下载玩了没有，知道什么是舰装的吧……对，就是这个。以你这个角色为基础，加个超大型的舰装。舰装外形夸张一点，她就是开服上线后第一个活动的BOSS，深海栖姬。”
“哦！没问题！看我三天搞定！”
江橙热情满满的投入工作中，之前被压制的灵感更是一个劲地往外冒。
看着燃烧起来的江橙，方慕辰和萧雨萱很默契地往后退了几步，离开了工位，以免打扰她。
略微走远，萧雨萱把手中诸多文件夹中的一个递给了方慕辰：
“你要的配音差不多定下来了。因为预算不多请不起专业的，所以只好曲线救国。我找了个模特经纪公司，让经纪公司推荐些声音有特色的模特过来。另外，老莫那里的动补需要一批素材，所以正好一起。”
方慕辰打开文件夹，一目十行的很快过了一遍：“价格不高嘛，比我想的要便宜很多。我说……这是一天的费用，还是半天、几个小时的？”
他指着标记为单价的一个项目发问。
萧雨萱看了一眼方慕辰手指的位置：“我确认过，这是一天的价格。”
“十二小时，不含餐，一个人一天也就……差不多一百五、一百六？大学生兼职一小时也至少要有二十吧。而且这一百五经纪公司还要抽成，她们……她们能养活自己？”
模特们的出场费很低，低到方慕辰怀疑她们能不能靠模特工作在大城市生存下去。
“十八线的小模特，没什么名气，出场费也就这个价了。我都没好意思还价，你知道不……明星梦对女孩子有多大的吸引力，你应该是懂不了的。现在很多搞电视、电影的公司在招‘偶像培训生’，你知道吗，偶像培训生可是要付钱的，这些模特多少也还是在赚钱。”
经纪公司是萧雨萱联系的，联系的时候免不了与经纪人聊上几句。这么一聊，萧雨萱就被对方灌了一大杯苦水。
“付费上班的意思？够狠的。那这就定下来吧……”
方慕辰拍板决定了，随即在文件末尾签了字，然后递还给萧雨萱。
不知不觉两人走到了技术部。技术部闹哄哄的，与平日里哒哒哒的键盘敲击音迥然不同，似乎有一股暗流在涌动。
方慕辰昨天裁掉了美术部的一把手，随后有给公司里的每一个人都安排了一堆工作。这种新官上任三把火的操作导致不满，这没什么奇怪的，怨声载道也不足为奇。
但……这股涌动的暗流里似乎没有怨声，也没有不安和不满，反而是涌动着喜悦和期待。其中进公司不到一年的那几位看起来尤为的开心，笑得也有些猥琐。
“他们怎么了？”
方慕辰一脸莫名的将目光投向萧雨萱。他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办公室里不出来的，公司里的流言、八卦、绯闻，一般都是后知后觉的。
萧雨萱立刻摇了摇头表示不知情。她虽然总是在公司各部门乱窜，但眼前技术部的暗流，她是真不知情。
“莉莉，什么情况？”
方慕辰果断招来了新上任的小助理赵思莉。
“哦，我知道。”赵思莉点头表示知情，“都是同一件事……”
小助理指了指另一个方向刚刚走过去的一位男员工。这位男员工是运营部的，此刻他明显有些坐立不安，看起来很紧张，时不时还攥紧了拳头，似乎是在给自己鼓劲。
“罗洪涛？他怎么了？是约了人去女仆咖啡馆？还是家里安排了相亲？”
这位员工方慕辰很熟，在运营文案上很有一手。但是，他是个标准的宅男，和女孩说话都会脸红的那种。
“都不是。方总，你不是说要找人给游戏配音吗？刚刚行政部那里传出消息，说是会邀请模特来配音。这消息是真的吧？大家都没近距离接触过模特，所以……”
小助理的小手凑到一起，然后点啊点的。她说的那个“大家”显然也包括了她自己。
“不至于吧。没吃过猪肉，还没看过猪走路吗？”
萧雨萱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方慕辰也连连点头赞同萧雨萱的话。
“方总，你天天和萧萧姐在一起，萧萧姐多漂亮啊，完全不输当红明星，你当然不紧张。萧萧姐也是的，大美女一个，没有这方面的自觉嘛……大家现在都希望能现场看模特们的表演。”
赵思莉的话语中多有羡慕。
“表演？她们来可不是表演的……”
方慕辰下意识地摇头。不过摇完头，他的目光中立刻多了几分思索。
——也不是不可以。
公司现在处于特殊时期，同时工作量也激增。公司上上下下没有怨言，方慕辰第一个不信。既然有怨言，那么就要想办法安抚。把这一次的“取材”做成团建，消除公司动荡和裁员带来的负面影响，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
他随即回想起了刚刚看过的经纪公司合同。
模特经纪公司的合同条款相当宽松，既没不得私自拍摄，也没有关于是否能够“强势围观”的条款。不过，该有的尊重依旧不能少。毕竟模特也是工作，闹出什么偷拍、咸猪手的事，大家脸上都不会好看。
“你也很想看，对吧？”
方慕辰向小助理发问。
用大家作为幌子，赵思莉还能说上几句。但直接问她自己想不想，小助理就有些不好意思了。不过她还是小小地点了点头：“想！想看！”
“那就这么安排吧……萧萧，把取材放在后天，搞成团建，怎么样？后天周六，愿意来公司的人算一天加班。来的人可以穿Cos，题材不限。”
公司账上的钱不多，但要搞个团建还是没问题的。如果新游戏发售后大卖或小卖，那么这点费用根本不算什么。如果游戏直接暴毙，当然这是不可能的，游戏暴毙公司也就完蛋了，多这点钱也于事无补。
“行……”萧雨萱想了想，也表示赞同，“让崔姐和老黄操办一下。他们年纪大一点，这方面的经验丰富，也能镇住小年轻。”
“好，就交给他们了。”
方慕辰从萧雨萱手里接过刚刚签了字的文件夹，然后转手递给赵思莉。
崔姐全名是崔婉，已经超过四十了，是个资深老人事，在公司里人员很不错。由她内部协调，在适合不过了。
老黄全名黄德贵，同样年过不惑，在行政管理上很有一把手。由他负责对外接洽，肯定不会有问题。
“我这就去！”
赵思莉接过文件夹，立刻噔噔噔地往行政、人事部方向跑。
“年轻真是好……”
看着小助理活力十足的样子，方慕辰不由心生感慨。
“……说的你好像已经七老八十了一样。”
萧雨萱翻了个白眼，毫不客气地吐槽。
方慕辰见状反手轻轻挽住了萧雨萱的胳膊，神情变得严肃起来：“哦，对了，萧萧，有件事要交给你，除了你，其他人做不好。”
萧雨萱微微一笑，没有拒绝，也反手挽住了方慕辰，语气轻松地问：“什么事呀？”
“看——板——娘！”
方慕辰一字一顿，故意拖长了声音，神色愈发严肃，仿佛在交付一项极其重要的任务。
“不——干！”
萧雨萱同样一字一顿，语气坚决，直接表明了自己的拒绝态度。
“不由得你不干，欣欣也有份！桀桀、桀桀……”
方慕辰发出来满是邪恶的笑声，就像是打算对小红帽下手的大灰狼。
但话音未落，他突然觉得天旋地转，身体瞬间失去了平衡，紧接着“碰”的一声，与地板来了个亲密接触。
过肩摔！一个干净利落，堪比教科书的过肩摔！
“哼！”
萧雨萱一甩长发，踩着高跟鞋哒哒哒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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