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四章 天子的打算

穆婉清惊吓过后，很快恢复冷静，在脑中思考起他的话。

结合朝堂局势，明白过来天子此举的用意。

上位者并非不知道臣子们的某些行为，不是严重的贪污受贿，多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某些人在官位上坐得久了，难免会失去认知，乃至越界。

这次清查官员除了探知哪些人和买卖官位事件有关，查账本也是为了敲打某些官员，顺便填充国库。

傻子都知道，和买卖官位扯上关系，抄家都是轻的，比起被迫背锅，贪污受贿的罪过要轻许多。

为了不背锅，官员不敢随便在账本上做手脚，正好方便了凤憬宸和凤知微的查探。

有他们盯着，官员们只能忍着肉疼，为自己的贪污受贿做出弥补，上交财产。

暗叹天子手段精明时，穆婉清敏锐察觉到手里多了个东西。

等她抬头时，凤憬宸已经拉开二人距离，满脸正色模样。

似乎方才一切，全是错觉。

察觉到她的目光，凤憬宸暗中朝这边看来，冲她眨眨眼睛，带着几许得逞的狡黠。

清查结束之后，凤知微和凤憬宸便告辞离开。

穆婉清正准备回自己的院子时，就见江葳蕤神情古怪地看着这边。

一双眉头拧着，瞧起来有几分欲言又止。

她满怀疑惑地和江葳蕤去到自己房间，关上房门后对上其更为复杂的目光。

“……嫂嫂？”

房间里只剩二人，江葳蕤终于忍不住开口：“婉清，方才在前厅，你和凤憬宸在说什么？”

“你们两个，是怎么回事？”

冷不丁听见嫂嫂的问题，穆婉清的笑容险些消失。

在前厅时江葳蕤一直和凤知微说话，凤憬宸和她并未耳语多久，却不知何时被嫂嫂看到。

顶着江葳蕤的视线，穆婉清硬着头皮回答：“当时凤世子见嫂嫂在回答十七皇子的问题，同我问了些账本事由。”

江葳蕤：“……”

小姑子莫非把她当傻子不成？

“若那位凤世子真有问题想问，大可以光明正大问出来。”

当时的模样，明显是在耳语。

还有在长阳公主府上时，穆婉清受伤，凤憬宸如何急切她是看在眼里的。

若说他对自家小姑子没意思，江葳蕤半句都不会相信。

从江葳蕤的眼神里看出她的想法，穆婉清沉默了，张嘴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其实父兄对她和凤憬宸之间，不是全无所觉。

在穆婉清以为嫂嫂和父兄一样，会对自己加以劝阻时，听见她后面的话：“单论为人，凤憬宸倒是不错，与你也算相配。”

正头疼如何开口的穆婉清，下意识抬头，脸上是未来得及收敛的错愕。

将小姑子的模样看在眼里，江葳蕤扑哧一笑：“你嫂嫂我可不是瞎子，他看你的眼神，我时常在你哥哥身上看到。”

包括无他人时，凤憬宸总忍不住往小姑子身上落的眼神。

“除了名声上的瑕疵，人没有什么缺点，且他名声上的污秽，估计大多为不实。”

没错过穆婉清呆滞的神态，她放柔声音解释起来。

江葳蕤比自己夫君看得更清。

京城人提到凤憬宸，无人不知他的风流名声，可那些风流事迹却都未被证实，更像是被什么人故意放出来的。

只有花名没有实情，比某些名声清正，实则最爱往青楼楚馆钻的人好多了。

家世样貌，比沈长安那伪君子好上不知多少倍。

“而且，他心里有你。”

待到这句话落下，她认真看着穆婉清：“婉清，嫂嫂还是想要你再多多考虑。”

“以后你再嫁与否，都是咱们穆家的人，若你嫁便挑个喜欢的人，不嫁我和你哥哥会护好你。”

表达完自己的意见，江葳蕤没有再多言，起身离开房间。

送走她，穆婉清独自坐在桌前，将手心展开，像是在看又像是在发呆。

躺在她掌中的，是一只迷你的草编小兔子，精巧可爱。

……

离开穆家后，凤憬宸和凤知微下一个去的是景襄侯府。

提前得到消息的沈长安，此刻正在大门外迎接。

和其他奴仆环绕，为表恭敬带着家人一块迎接的官员不同，他是独自代表沈家迎接的。

他瞧见二人带着官兵来到的身影，主动上前招呼：“见过十七皇子，见过凤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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