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章 慕家的处置

穆婉清在家中深居的同时，也在和其他人一同等待着慕家的处决。

皇上足足昏迷许久，才从一众太医的照料中醒来。

这次事故对他打击显然很大，太监担忧看着不语的皇上：“陛下，您可要先用膳？”

“不必。”

皇上眼眸沉沉：“去把皇后给朕带来。”

“是。”

没多久，皇后的身影出现在寝殿中，素衣简面，发上连发饰都没有佩戴。

瞧起来，竟有几分平静感，她冲着皇上俯身行礼：“臣妾参见陛下。”

见到皇后，皇上没有立马开口，足足盯着她看了许久。

“你们都出去。”

意识到这话是和自己说的，太监和宫人们都不太放心。

皇后和慕家的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此等情况下，他们如何放心让其和皇后单独相处？

“陛下，不若老奴在此处……”

话未说完先被皇上打断：“怎么，现在朕连你们都使唤不动了？”

喜怒不辩的声音让太监和宫人们吓了一跳，纷纷跪倒在地，口呼不敢。

由于皇上的态度太过坚决，宫人们不敢再多待。

转眼间，寝殿内只剩皇上和皇后。

看着跪在地上的女人，坐在软塌上的皇上有些失神。

皇后缓缓抬头：“陛下身为天子，应以身体为重。”

温婉的声音，一如从前每次，让皇上心神恍惚。

多年来，皇后给他的印象都是温婉懂事，后宫妻妾和睦共处，实则全为假象。

从恍惚中回神，看着温柔的皇后，他冷不丁问出一个问题：“其实，你并不想留在宫中，可对？”

饶是皇后罪行曝光前，他有时都会觉得自己这位发妻温柔的太过。

不拈酸吃醋、主动为他纳妃，他宠谁宠得过了，也不见皇后表现出不悦模样。

昏迷前他只顾愤怒，冷静下来，无比清晰的意识到，皇后不想留在宫里，换言之她不爱他。

“你是为了慕家，不得不留在朕身边，逼着自己对朕迎合。”

被当面戳穿的皇后，只是轻叹一声，看着他：“陛下说这些做什么？”

“不论事因，臣妾是皇后，皇后母仪天下、管理后宫，可有过错？”

“至于其他事情，是臣妾输了，现在辩驳无用。”

皇后的笑容和语气，依旧温柔。

“皇上现在恐怕恨不得把我碎尸万段，可惜，有先皇遗令在，你再恨也别无他法。”

面对皇后的‘温声细语’，皇上出乎意料的平静。

“你说得没错，除非朕是想冒着被天下人指责的风险，甚至，不能动你一下。”

他没有指责皇后，只是说起关于慕家的处置结果。

“慕千旬和慕长居罪孽深重，意图改朝换代，朕已经下令把他们全部处死，至于其他小辈，尽数贬为平民。”

皇后终于停顿了一瞬，对父兄的结局却无意外。

被发现慕家的所作所为时，她就预料到自己和慕家会有何下场，唯独那些小辈。

在听到小辈只是被贬为平民时，皇后不自觉松了口气。

幸好，没有连累他们。

待皇上话音落下，她抬头起身，温柔朝着软塌方向俯首。

“臣妾谢过陛下。”

盯着垂首而立的皇后，皇上神情复杂。

这是他思索良久做下的决定，朝中无数重臣进谏，想让他把慕家斩草除根、株连九族。

所有曝光前，皇后多年无所出，皇上也没有过废后的行为。

疼宠过的人换了一波又一波，但他没让任何人威胁过皇后的地位。

有慕家的原因，也有她是自己发妻之故。

除了被欺骗的愤怒，心中还有隐隐的失望和悲凉。

道完谢，皇后重新跪到地面，素衣时的淡然模样，让皇上眼眸微有波动。

“皇后，朕最后问你一个问题。”

“陛下请讲。”

“这一切，可是你真心所为？”他看着皇后：“朕给你尊荣，慕家在京城无人欺辱，朕实在想不通，你为何要做出此等忤逆之事。”

“不惜把整个慕家牵连进去。”

声声问询，未得到皇后的回应，她只是跪在那儿，连头都没抬一下。

二人对峙了快半柱香的时间，仍未得到回应的皇上起身，他知道待下去不会得到答案。

“你好自为之。”

“臣妾，恭送陛下。”

直至皇上的身影消失在此处，皇后跪在地上不动。

所有情绪都被掩藏在那双垂着的眸中，平静到出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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